此時,一張雪白的宣紙凌空懸浮,一道道不可言說的氣機自其上散溢而開。
在那氣機之下,法則蹦碎,時空靜止,大道轟鳴。
那張看似尋常的宣紙懸浮九天,仿佛諸世皆虛妄,只有那張宣紙是唯一的真實,似乎世間所有的法,所有的律,所有的規則都是從那張紙上流淌出來的。
紙張之上,一個一字橫陳,散發的氣息,超越了歲月,超越了因果,超越了生與死的界限。
那個字,代表了書寫者的位格,是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絕對的碾壓。
就好比當年如來把那隻猴子鎮壓在五行山下,用了一張六字真言的帖子就把那隻猴子壓的永世不得翻身。
其實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能有多少偉力,但人家的位格在那擺著,即使你有天大神通也逆轉不得。
此時,林煌的字展現,霎那間仿佛連人間界都被鎮壓了。
乾元的九龍神火罩首先被破,四面八方的熊熊火海在無聲之間就散去了,那九條萬丈龐大的火蛟也是哀鳴一聲,便化作了漫天火星。
而後虛空涌動,一方赤紅色的火罩出現,但此時那火罩上已經裂紋遍布,緊接著直接破碎了。
而青虛斬出的那一道劍光也沒有撐太久,在半空中就炸開了。
不僅如此,就連青虛手中青銅古劍仿佛也被波及了,在青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寸一寸的石化,最終化作了漫天灰塵散去。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九龍神火罩被毀,乾元也被波及了,直接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他目光驚恐地看著那張宣紙,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他拼命的的撕扯自己的頭髮,道觀都被扯下來了,披頭散髮的模樣,仿佛他已經瘋了。
九龍神火罩雖然是仿製品,但也是仙人煉製,僅僅只是寫了一個字就能毀掉仙人仿製的法寶,那麼,那位書寫者該是什麼存在?
自己為什麼會惹上這樣的存在?為什麼……
乾元跪倒在地,拼命的磕頭,從九龍神火罩炸開的那一瞬間,他就再也沒有鬥志了,再也不想著天生仙骨了。
最大的倚仗都被人家一個字給毀了,要是耿逸身後的那位存在走出來,他怕是連死都難。
青虛則是直接嚇愣住了,一動不動,呆若木雞,整個人仿佛跟著石化了。
他心裡的驚駭不比乾元要少。
本來都計劃的好好的,誰想踢到鐵板了。
耿逸沒有在意這些,只是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宣紙,而後恭恭敬敬地朝著那張紙拜了一拜,然後那張紙就再度卷了起來,落進了他的手中。
至於仿佛已經瘋掉的青虛和乾元,耿逸連看都不看他們了,轉身就來到了羽汐二人身前。
「清寒,大姐頭,我們回去吧!」
「這兩個老頭怎麼辦?就這麼算了?」羽汐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指了指半空中的兩人。
「既然師傅留了他們一命,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就不要多事了!」耿逸看了看手中捲起來的宣紙,如是說道。
林煌的字何其強大,就連兩件仙道法寶都被毀掉了,區區兩個返虛修士又能如何?
但既然他們沒死,那自然是罪不至死,所以耿逸也不打算橫生事端。
羽汐點了點頭,而後她便在這裡消失了,猶如被橡皮擦掉的鉛筆畫一樣,再也沒有了任何痕跡。
耿逸沒有多說,牽起洛清寒的手,而後化作了一道流光,也消失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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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耿逸離去,這裡仿佛再度恢復了平靜。
但乾元還是跪在半空中,不斷地磕著頭,青虛也是怔怔地杵在那,兩眼無神,像一根木頭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中泛起了魚肚白,一抹曙光即將降臨。
但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這裡,沒人發現他是怎樣到來的。
「元神被磨滅了,只留下了一具軀體?」
這道身影出現,看了一眼跪在那裡不斷磕頭的乾元,和面色木然的青虛,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後他看向東方,在那裡,一抹陽光已經出現了。
「是天庭的人嗎?難道他們已經察覺到,我並未死去嗎?」
……
耿逸帶著洛清寒回到了林煌的莊園,當感受到這莊園內浩瀚到了極致的天地靈氣時,洛清寒都愣住了。
這,這是仙土嗎?
靈氣都呈現霧狀了?
跟這裡比起來,蜀山那洞天福地里的靈氣,簡直稀薄的可憐啊!
這裡生長的雜草,品質都比蜀山一些靈草要好啊!
這裡的法則,這裡的大道,似乎比外面更加圓滿,更加浩瀚……
這,這是什麼地方?
「阿逸,這裡是……」
洛清寒懵了,這裡根本就不像是人間能出現的聖地,更像是傳說中仙界才能出現的造化之地啊!
「這是我師傅的園子!」耿逸如實說道,他跟洛清寒之間,自小就沒有秘密。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
「清寒,今天上午可能不太行了,等下午我再帶你去拜見他老人家吧!至於你想問的,我等會跟你解釋!」
「嗯?為什麼不立刻去拜見啊?太失禮了吧?」
洛清寒一愣。
雖然想不明白耿逸為什麼背棄蜀山,改拜他人為師,但來到了這等地方,就應該首先去拜見這裡的主人才是,哪有等半天才去拜見的。
「額,因為,今天我現在不太敢過去啊!」
耿逸滿頭冷汗,訕訕地笑了笑。
「你又調皮了?」
「不是我,是大姐頭!」耿逸擺了擺手。
他還記得昨夜,羽汐把梧桐送到了林煌的房間裡了,今天師傅醒來,肯定要出事啊!
這會他根本不想看到林煌,說什麼他都不會去的。
也就是在此時,一道聲音猛地炸響,耿逸腦瓜子都嗡嗡的。
「羽汐,你個臭丫頭,你給我滾過來!」
耿逸瞬間臉色一變,拉著洛清寒就往自己的院子跑,說什麼都不回頭。
那個聲音,正是林煌。
好傢夥,完了完了,大姐頭這回捅婁子了,不行,我得趕緊躲躲,免得波及到我。
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耿逸拉著洛清寒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回去把房門一關,再也不出來了。
……
此時,林煌的院子裡,被氣的不輕的林煌,手裡拿著一根棍子,正滿世界的追殺羽汐,整個院子裡雞飛狗跳,所有的神獸都是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出來阻止。
「好你個死丫頭,你簡直是要造反了,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林煌揮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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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棍子,咬牙切齒地追趕羽汐。
而羽汐,也是慌不擇路的跑著。
「我怎麼了,我還不是為你好,你自己不努力,我努力給我找個嫂子我哪錯了?你這是霸權主義,你不可理喻。」
什麼?
我不可理喻?
耿逸咬牙切齒,追的的更緊了。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再不收拾你,你就要上天了!」
「我呸,你自己慫不敢開口就算了,我幫你你還恩將仇報?你個老宅男,你個死傲嬌,你活該單身,梧桐姐姐看上你真是倒了血霉了。」
羽汐也不服氣,一邊逃一邊回懟,氣的林煌血壓都上來了。
兩人你追我逃,鬧的雞犬不寧,整個莊園裡都迴蕩著他們的聲音。
「老哥,我建議你聲音小點,梧桐姐還沒醒呢,你當心把她吵醒!」
梧桐一邊逃,一邊不忘提醒。
林煌雖然沒有回應,但也不再呵斥了,只是仍舊沒有停下腳步。
……
「好傢夥,大姐頭這次真的攤上事了,我看這事很難善了!」
梧桐樹上,一隻小鳳凰這樣說道。
「我看不然,大哥只是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其實大姐頭這樣做,他心裡指不定多開心呢,現在鬧這齣,也就是裝裝樣子罷了!」
樹下,一頭白虎嘖嘖感嘆道。
「我呸,你以為誰都跟你似得?滿腦子齷齪?」
此時,趴在池塘邊上的小烏龜開口了,語氣里都是鄙夷。
白虎聞言,走了過來,什麼也沒有多說,直接一爪子就把小烏龜拍到池塘里去了水花四濺。
「臥槽,你個死旺財,你不講武德,我大意了啊!」
小烏龜在水裡憤憤咒罵。
「玄武,禍從口出啊!」
白虎斜了小烏龜一眼,而後轉身回去繼續臥著了。
「其實我倒覺得羽汐沒做錯!倒是老大確實有點太小題大作了。」
這時一隻赤金色的蝴蝶飛來,落在池塘中的一朵蓮花上。
「我覺得也是,要是大哥能跟梧桐姐早點成親就好了!」
此時,一條真龍從池塘里探出了腦袋,搖頭感嘆。
「你覺得有個屁用,老大不點頭,難道咱們還能把他綁了去拜堂?」
蝴蝶說道。
「大姐頭不就已經這麼幹了嗎?」一隻小麒麟跑了過來,參與到大家的討論中,笑的很是奸詐。
「就是就是,而且還一步到位,直接就送入洞房了呀!」
剛剛爬上岸的小烏龜說道。
但突然,所有神獸都跑了,蝴蝶飛上了梧桐樹,真龍重新潛回水中,白虎打呼嚕的聲音悠悠響起,就連剛剛跑過來的小麒麟都又逃走了。
小烏龜不明所以,剛想回頭看看,但突然被一腳踢下了水,然後,臉色陰沉的林煌就那樣一言不發的回屋去了。
「看吧!我就說了禍從口出吧?」白虎見狀,也是連忙過來調侃,落井下石。
此時就連蝴蝶都忍不住開口了。
「玄武啊!別亂說話,這水深,你把握不住!」
小烏龜:……
我是誰,我在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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