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繼續說：「無月也相中了那本書籍，不惜在魔教潛伏，得手了那本書，令我都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能平安無事的穿過，與你交錯在同一個時空，還能將你給帶回。」

  聽完後，她已是皺了眉頭：「你若是也想得那本書籍，想要去那個時空，恐怕我幫不了你。」

  「你認為我會想要？」平常不過的反問，她卻從鬼面人口中聽出了點點輕蔑：「就算那書在我眼皮底下，我也不見得會去撿，早有先前這兩人死於非命的例子，你以為我會傻到去冒這個險？」

  鬼面人對那個所謂的時空，眼中流露的是不屑，這點，卻是真的。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她看透這個人的目的，開始琢磨打探。

  「幫你報仇。」清洌洌的四字，散開在周圍，鬼面人似有若無的望著她。

  她輕微的嗤笑：「你是想幫我報仇，還是想幫你自己？」

  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報仇殺人這種事，還能如此的好心幫忙，他不怕招惹別的仇家？

  他會如此的不索取利息與代價？

  這，當真是趣聞！

  思緒飛快的旋轉著，而對面的鬼面人卻是有所動作了，那雙同樣被黑包裹著的手，覆在腳旁嵌入竹橋的劍身上，輕微將寒冰劍拽出。

  出乎她意料的，鬼面人並不是想對付她，而是要將寒冰劍還給她。

  那柄被勁氣拋過來的寒冰劍，曾被七月拿走的劍，如今已穩妥的由她接住，回歸入她的手中。

  這是，屬於她的寒冰劍。

  她的眸子躍過劍身，射到了對面黑衣勁揚的鬼面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寒冰劍屬於你。」

  「我的東西，應該由我自己去取回來。」而不是由別人如此輕易的交還。

  鬼面具下的唇角，微揚著：「我的意思是，沒有寒冰劍，你又如何報仇？」

  她可笑：「我答應你了嗎？」

  她絕不可能被人如此的操縱，何況還是一個從頭到尾都不肯見人的人。

  「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微微的輕哼聲從面具下傳出，不見喜色：「如你所說，那條法子不管用，你們一夜歡情，只能解除你的情蠱，也就是說，蕭南翌仍舊處於危險之中，我一天不給他解蠱，他每天都會過的痛苦，你能忍心嗎？」

  她清冷的看著他，面容猶如萬載寒冰：「你拿他威脅我？你覺得有用？」

  「我倒忘了，你說過只是還他人情，你情蠱已解，他之後是死是活與你無關。」那黑衣之下的詭異面具，似又隨心冷了幾分，冰寒如徹：「可左斜奕與寧水瑤呢？你也想放任不管？如果你還對這個交易不滿，再加上一個龍雲，如何？」

  不過瞬間，卻將她所有的死穴壓了上來，這個鬼面人很了解她，知道她會為了什麼事，真正的為人擺布。

  而她，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這，才算是一筆完美的交易。

  「你的意思是，這筆交易，我得聽你的？」她挑起眉，面容冷了幾分：「那樣的話，這交易自此結束，如果這些人出了什麼事，我會讓整個魔教陪命，我想，魔教教主你相信我可以做到。」

  「我的身份，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眼前的人，承認了。

  魔教教主，蕭天寒。

  詭異的面具，隨意了幾分，似乎也只是有興趣的詢問，畢竟除了馬車內那次，他與她並未真正接觸過。

  「你不僅善用蠱毒，還對襲蘇瀧了如指掌，襲蘇瀧是魔教教主，為人定是警惕，你知曉了他太多秘密，而知道他的秘密，又能活的如此長久的人，必定是他信任又能隨意近身的人，襲蘇瀧有個唯一的徒弟叫蕭天寒，也就是現在的魔教教主。」單黎夜的聲音，平平淡淡：「還有，這柄寒冰劍原當是在七月手中，要麼你是打敗了七月奪了劍，要麼，你便是她的主子，這還用我猜嗎？」

  她的弦心蠱情蠱，蕭南翌的噬心蠱，還有昨日的春風秋月蠱，這些蠱毒，常人難弄，而自始至終，鬼面人對蕭南翌很在意。

  這根本就不用猜。

  蕭天寒對她的回答甚是滿意一般。

  她又接著說道：「蕭教主，你曾經也算是江湖中的風雲人物，人人懼怕，人人得而誅之，曾被列為江湖五大魔頭之一，憑藉一手無人能解的蠱毒，手刃過江湖數十大高手，不過，你在江湖中消失了段時間，回來之後，你已是魔教教主，我聽說，你還弒師奪位？」

  面具下的臉，隨意的笑了，他從來不知道有人比自己還了解知道自己，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事跡在別人口中一連串的說出是這樣一種感覺，早知如此，他當年是不是得多干幾件大事才好？

  勾起嘴角，蕭天寒同樣的目光打量著她：「你也認為我是弒師奪位？」

  她隨意斂笑，會上面具下唯一漏出的目光：「襲蘇瀧不是你殺的。」

  他方才也說了，襲蘇瀧搭上了半條命，無月兩次穿梭隧道，終抵不過一死，說不定襲蘇瀧不死心，為了進異空，將最後半條命搭上了。

  「但奪位，至少有吧？」她補上。

  蕭天寒大笑，很痛快承認：「襲蘇瀧臨死前沒有任何遺言，更別說這教主之位要傳給誰，若我不奪，又何來這教主之位？」

  想到這曾經襲蘇瀧與無月兩大高手的死跟她有過多過少的關係，她的價值不免又提高了些。

  單黎夜抬起了打量的目光，蕭天寒消失那段時間，也剛剛好是葉書柔暗殺前幾月，而他復出江湖時，葉書柔已死，他便成了魔教教主。

  而她好奇的是，這段時間，他做了什麼，去了哪兒，是不是和葉書柔扯上了關係？

  懶得猜，她直接問：「你和我娘，是什麼關係？你又是怎麼知道，當年殺我娘的那些人是誰？」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輕微的笑聲從面具下傳出：「那些人，我會一個一個告訴你的。」

  「龍懌山莊也是其中之一？」

  蕭天寒不反駁，一雙幽深的眸子，不自覺的看著她：「那夜，龍軾風的確是我的第五個目標，可偏偏有人比我早了一步。」

  「他沒理由這麼做。」她凝眉：「他怎麼會去殺葉書柔？」

  蕭天寒瞧著她：「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得你自己去找，他因愛生恨也不是不可能。」

  她緊緊握著寒冰劍，雙眸從剛才的幽深化成了閃爍的凌厲，又問了一句話：「璃月教蝶谷之事，是不是魔教做的？」

  「不是。」

  清冷的兩個字，她信。

  眼前這個人，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對她說謊，因為他不屑。

  如同她的性格，做過的事，沒必要否認，但沒有做過的事，承不承認，得隨自己心情好不好。

  「那歸海九狼怎麼解釋？」

  「他一直都在為我的對頭做事，從此刻起，他不再是我教中人，單姑娘，這個人的生死，由你定。」

  她鬆懈了手中的寒冰劍，面色恢復如常：「我可以聽你的去手刃仇人，但是，你最好記住，不要隨便動我的人！」

  話語才說完，那詭異面具微微的抬了頭，忽覺有趣起來，敢這麼對他放狠話的人，不多。

  但他卻聽不出，她的人裡面，是否包含蕭南翌呢？

  「在此之前不介意你去一趟傾家堡，雖然傾鈞是其中之一，不過……」蕭天寒意味深濃的看了她眼，不再言語，一身黑衣勁風，不留痕跡的漸漸消失在她眼前。

  無宗無影的來，無聲無息的消失，內力如此深厚，難怪江湖人懼怕他，難怪花隱會敗在他手下被打的筋骨寸斷。

  她在璃月教閣樓那幾日，曾察覺有高手，想必就是蕭天寒，七位青衣女子的主子，這個蕭天寒一直在關注她。

  她自始至終都不知仇人是誰，而蕭天寒卻知道，還說要幫她報仇。

  要麼，蕭天寒與當年的那些人同樣有著血海深仇，他想借她的手，一一除去那些人。

  要麼殺了那些人，對他的利益最大，畢竟他是魔教教主，挑起江湖腥風血雨最是在行。

  可惜，蕭天寒到底要做什麼，這點她卻是猜不透。

  最後撇頭望了竹屋一眼，龍飛鳳舞的湖心小築四個大字依舊如來時一樣，沒有異樣的區別，只是，在突息之間，許多關係身份，在此刻瞭然變化。。

  空中，盤旋著另外一隻百靈鳥，輕輕落在她指尖，她逗留一陣，才放鳥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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