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翌冷然嗤聲。
為一個龍雲,她失去了四層功力,若好加調養,百日之內,可以恢復如初,但這百日內她若與其他什麼高手過招,而比的又是勁道與內力,她顯然略低一籌。
比如,此刻對於他,打得越久,對她最不利。
單黎夜卻是下了狠勁的,總不能次次輸在這個男人身上,怎麼著,她也要討回點什麼。
可事實是,她不能如願了。
兩人雙手被對方牽制,身體一翻轉,不料雙雙墜入浴池之中,又破水而出,單黎夜再一次朝他狠狠擊去,葉南翌卻突然整個身體全部陷入水中,水面上不見他的蹤影。
待她望向水下四周,身後一道水聲破出,她眼色一冷,反手朝後面劈去,她水下靈活度不如陸地上,每一次的攻擊,都能被他一一化解。
譬如此刻,葉南翌稍微多用了兩成的力道,便將她雙手鎖死,再也讓她發不出招數。
很簡單,他懶得再玩下去了!
葉南翌只要稍稍一靠近,還能將她擁入滿懷,可她還是牴觸他的,死死掙扎著,又偏不讓他靠得太近,可惜很無奈,她失去幾成內力,眼下根本不是他對手,她做的一切,在他眼裡純粹沒有任何意義。
單黎夜心中有怒,七年之後,再一次敗在他手中,這已經不是恥不恥辱的問題。
她不服輸,不服氣,不甘心!
兩人下身都泡在水中,望著她迷人眨閃的雙眼,葉南翌緩慢的湊近她,波動水珠:「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打不過我,偏又不肯服輸……」
很倔強,很執拗,對所有事情都不肯輕易認輸,哪怕只剩下一絲一毫的機會,即便是喪命的結果,她也會去做。
猶如當年。
單黎夜偏了臉,不屑去看他,冷冷道:「你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麼無恥。」
「我無恥?」聽到這兩字,葉南翌忽然冷笑了一下,本來她這麼快認出他,他該有點高興,可他忽然又不高興。
從無賴到無恥,又勁升了個層次。
行啊,既然敢說他無恥,那他做起無恥的事來可以毫無負擔!
他期身靠近,終究經受不住眼前女人的誘人,附下身,吻了她的唇。
一剎那的清聲脆響,涼透深夜月色。
這一刻寂靜了很久。
出乎意料的,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怒意與力道夾雜混合,掌心還有遺留著火辣辣的麻疼。
眼前高傲的男子,他從最初戲謔她充滿肆意笑容的臉色變成如今的墨瞳深鎖的凝冷。
那清晰的掌印,還印在他絕美的臉龐上,他彎起的唇角邊,還殘留著方才那一巴掌溢出的血跡,他已懶得擦去,卷著唇,品味著。
應該是腥味吧。
她下手,有點重。
那一巴掌,應該很疼。
手還被他緊鎖著,停在了半空。
而她的眼眸中填充塞滿了怒意,所有的情緒都刻在臉色,凝冷的看著他。
一次她可以當做不介意,因為那是雙方情願,但是這樣肆無忌憚的強迫她,這算什麼?她不是個隨便的人,以為她打不過他,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嗎?
那絕不可能!
她微微一掙,冷道:「放手!」
鉗制她的雙手,加大了渾厚的內力,她掙扎不開,身體反而被他鎖在浴池邊,動彈不得,雙手貼緊了浴池壁。
「既然我無恥,我不做點實際行動,怎能對得起這兩個字……」
不待說完,他根本不顧什麼,再次欺身而上,呼出的溫熱一開始密密麻麻的貼在她鎖骨下方之處,然後蔓延而上,不放過任何一處。
那異樣的溫觸感,遍沿滿身。
「葉南翌……放開……」
他抵上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她嘗到了一種腥味。
掙扎無用,被他鉗制太緊,手腕都已被他掐成了通紅,甚至只需他微微用力,她脆弱的手能被他弄成骨折。
他狠勁至極,尤其他那股雄厚的內力,將她壓製得服服帖帖。
只要她敢肆意妄動,換來的是他更殘忍暴虐的對待,即便是已被她撕破出血,他也毫不在意,仍舊在掠奪著她,似乎今夜偏是不放過她!
葉南翌微征,發泄著的情緒忽然有一刻的停滯。
她居然……
在熱烈回應著他的狂意。
從方才的掙扎被迫不情願,到如今很熟練的攀附在他肩上,觸著他不可及的點,她轉變的速度太快,已然不知是他在挑弄她,還是她在教他吻技。
在遠處看,這尤其似一副情濃蜜意糾纏痴迷的畫面。
心口莫名被觸動,他忽的軟下心來,亦是放慢了速度,開始淺淺的,溫柔的,享受著這撩人的時刻。
他想要得到更多……
「阿澈……」
如若,沒有這一聲多餘的叫喚。
不清晰的音,帶著點厚重的鼻音,她將那字拉的很長,有曖昧,有深蘊。
是她的輕吟。
可這字,偏偏不是眼前男子的名字。
怒意很陰顯,牙齒咬的極緊:「你在叫誰的名字?」
從她臉畔退開,葉南翌冷冷離了她些許遠的距離,他的眼中掐出的怒火幾乎要把她掐死似的,她與他如此糾纏綿延,她念的,居然是那個該死的『澈』!
見到他發怒,她唇邊泛起漣漪微笑,一點不避諱對上他那雙帶怒的雙眼:「葉大樓主不過是想與我玩風流一夜情,我喚誰的名,應該不重要。」
「風流一夜?」
雙手又忽然被他掐的生疼,這似乎已經是他極大的怒:「你的想法,很好,龍懌山莊的大小姐,璃月教的聖女,居然是個如此風流的女子。」
「那葉大樓主方才算什麼?調戲一個風流女子?那葉大樓主你是該有多風流?」她眨了眨調皮的眼,冷然挑笑:「到底是我風流,還是你想與我風流一夜?」
這個男人的目的,她一直猜不透,但顯然,這一句,對他的情緒起點作用。
他狂傲的吻,霸道的手勁,一直都是他自己主動,她可什麼都沒有做,唯一做的,還是很盡心的配合著他。
這就說她風流了嗎?
可笑。
葉南翌的呼吸很沉,醞釀著冒火焰的眼眸,她就如此沒有自重過嗎?可以與任何一個打得過她的人擁吻,還可以與任何一個能贏得了她的男子風流一夜!
雙手再度掐的更緊,葉南翌壓在口中的話,重重的在她耳邊慢慢吐出:「你、不、配。」
不配。
連與他風流一夜,都不配?
如若不是她的雙手還被他緊緊牽制著,單黎夜一定還會再度給他一巴掌,這一次,絕不會手下留情!
可此刻,她只能冷冷的凝視他,他有怒,她又何嘗沒有。
居然敢如此挑戰她的忍耐度,還居然敢如此調戲吻她,照她以往的風格,賞他一巴掌都覺得算是輕的了!
葉南翌對著她的目光,炙熱灼燒,他一拳狠狠從她眼邊擦過,躍過她耳邊,捲起一陣強風,她身後的浴池邊緣卻是已破碎出幾道裂痕。
這該是忍了多大的怒,她該慶幸,這一拳沒打她身上,在那一拳出手後,他帶血的手抽回,眼前的男人,已經不願再多看她一眼,踏水出了浴池,奪起遠處的烈火劍,毅然離去。
直到他走遠,不見了影,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委屈,陰陰是他做的不對,是他做錯了,憑什麼在他眼裡,好像做錯的還是她。
她念的別人的名字……有錯嗎?
她擦了擦嘴角上被他沾染的血跡。
這個人,跟七年前一樣,還是那麼霸道冷情!
定了定心,她忽即看向手心的玉佩,方才與他近身交手時從他身上無意偷走的,這一看,她的臉色不由慢慢凝了下來。
那溫厚的玉佩中央,有個『心』字。
她記得龍雲也有一塊相似的玉,那上面的刻字是『雲』。
難怪說她不配,他連別家女子的家傳玉佩都貼身收藏著,那個心兒……若是知道他今夜吻了另一個女子,那心兒還不知道要怎樣傷心。。
只是,這個『心』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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