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本源下定了決心後，精神抖擻地準備出關。

  它釋放了一絲蓬勃的生氣，直接順著通靈能力回饋到了唐溱溱自身，這是它送給這個頭鐵人類女孩的禮物。

  能找到它，是幸運，也是勇氣。

  「你回去吧，切記堅守本心！」它渾厚的聲音響起，「吾已知曉一切，不必擔心。」

  話音落，唐溱溱便察覺到周圍環境有了明顯的變化。

  猶如一場春雨洗去了蒙塵許久的灰暗，波光粼粼，深藍色的海面和蔚藍的天空似乎都上了一層美景濾鏡，變得澄澈透明。

  鼻間呼吸到的空氣也清新怡人起來。

  那頭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幼年抹香鯨，也猶如大夢一場般忽然歡快地擺動著尾巴，激起高高的浪花後，帶著重獲新生的喜悅動作利落地游入了大海深處。

  那肉眼可見的蓬勃生命力讓人十分驚嘆。

  陸陸續續的，其他內臟受損的海洋生物們也漸漸滿血復活。

  一頭大腹便便的鯊魚正在此時突然開始生產，先是從鼓脹的腹部下面擠出了第一個小腦袋，停頓一瞬後，一鼓作氣地帶著它的鯊生第一餐——卵黃囊搖頭擺尾地拱了出來。

  似是初生的「大哥」起了帶頭作用，剩下的小鯊魚接二連三地來到了這個世界簽到。

  它們無一例外地都攜帶著從母體帶出來的卵黃囊，由淡黃色的臍帶連接在它們腹部，隨著它們凌亂的遊動而飄蕩。

  鯊魚因種類不同，有胎生、卵生、卵胎生的多種繁殖方式。

  當然，它們採用胎生方式產下來的鯊魚幼崽不需要哺乳，已經具有捕食能力，是天選獵手。

  很顯然這位剛剛升級成奶媽的鯊魚是採用了胎生。

  它幸福地看向自己的寶貝們。

  新生的鯊魚寶寶們都在十分努力地適應著游泳技能，看起來都活力滿滿，健康無虞。

  然而很快，充氣艇上的三人發現，這些看起來正常的新生鯊魚幼崽幾乎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畸形！

  有一大一小兩個頭的，有尾巴發育不全的，有缺少魚鰭的，有嘴歪眼斜的，還有一條自始至終只會肚皮朝上遊動，翻不過身來。

  這頭被黑暗能量污染過的鯊魚媽媽，生下的寶寶們是殘缺的！

  震驚的不止是三人，還有鯊魚媽媽和周圍目睹了這一切的海洋生物，和生機本源。

  「吾不能將它們恢復正常，吾亦有心無力。」生機本源嘆道：「它們已經傷及了根本。」

  它傷勢未愈，恢復不及全盛時期的1/3，無法改變它們既定的鯊生。

  母體內攝入的黑暗能量，已經嚴重污染並篡改了它們原始的生長基因，它們一生都會是這個形象，而且存活艱難。

  是無良的人類造的孽，殃及了無辜它們。

  哀傷的鯊魚媽媽最後凝視了自己的寶寶們幾秒鐘後，毅然決然轉身遊走了。

  自然界原本便是一個殘酷的生存競爭場，身康體健的正常生物們尚不能保證能活多久，連站在起跑線上的資格都喪失了的它們，命運更不必細說。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這是自然法則，它必須放棄它殘缺的孩子們，早早從失落打擊中走出來，打起精神繼續面對危機四伏的生活。

  鯊魚媽媽走了，還拖著口糧的小鯊魚們四下遊動著，懵懂無知地面對這個世界。

  三個小姐妹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掏出盆，將它們舀了上來。

  「人類做的孽，卻讓你們背了苦果。」不知是誰嘆息一聲。

  「走吧，咱回去給它們找場子去。」

  充氣艇很快消失在風平浪靜的這片海域。

  玳瑁龜和章魚眼神里的震驚久久未散去，它們也是第一次直面這樣的殘酷現實。

  新生幼崽，無論在什麼物種里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寶貝，是種族的延續，也是希望。

  它們倆個百年單身龜、單身章魚雖不能切身體會鯊魚媽媽的悲愴，可看到可愛的幼崽一生下來就背負著要伴隨一生的痛楚，它們只覺得自己也心驚肉跳。

  ……

  回到蛟龍號甲板上，商談合作事宜的各國玩家還沒有散去。

  三人端著盆直直走入人群中間，將盆放在摺疊桌上。

  玩家們面帶疑惑好奇地聚攏過來，圍觀盆里的生物。

  「我去！這魚變異了吧！」

  「天啊，看見這種太揪心了。」

  「造孽呀。」

  嘁嘁喳喳的議論聲響起。

  好不容易溜縫擠進來的小個子男人看清盆里的鯊魚幼崽後，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嘁，我當什麼呢，這有什麼好看的。倒是大魚的魚翅還有點利用價值，小魚崽子還當個寶，真是……」吐槽還沒完，他便被不知誰的腿狠狠絆了一下。

  然後猝不及防地和甲板來了個五體投地式的親密接觸。

  「好小子，你怎麼還有臉說這種話？你們自己幹了啥自己心裡沒數是嗎？這就是你們造的孽！不知悔改！」有玩家憤憤道。

  小個子男人艱難爬起身，只覺得渾身酸疼，膝蓋處火辣辣的不說，一張嘴感覺門牙有些鬆動，有濃郁的鐵鏽味。

  他大驚失色地捂住嘴。

  高橋不知何時走到他的身旁，遞給他一張紙巾。

  兩人對視那一剎那，各自眼底都快速划過一道隱晦的光。

  一旁的幾名玩家捕捉到了他們的細微表情，臉上神色各異。

  「不好意思，對不起，是我們的錯……」小個子男人的同伴見矛頭指向他們，連連彎腰致歉，面上一派誠懇。

  「說的好聽，你們哪次不是光耍嘴皮子功夫，一邊說我錯了，一邊繼續我行我素，當誰是傻子呢。」

  老田看不慣地嘀咕道。

  這種人最討人嫌了，嘴上好好好，是是是，實際上就是驢糞蛋|子表面光！

  「他們不過就是一群非洲斑鬣狗，慣會陰險狡詐的小人行徑。」站在董明哲他們身旁的傑森說道。

  一旁的玩家們都深以為然。

  「怎麼，這是賴上我們，要我們負責的意思了？」吐出一口唾沫血水混合物，小個子男人瞪著眼看向眾人。

  「都來指責我們，可我們不是道過歉了嗎，幹啥這麼緊抓不放，斤斤計較呢？」

  「不就是幾條魚嗎，誰養不起似的，還說不準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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