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樂，你不覺得外面空氣有些刺鼻嗎？」

  第二天，苦著臉喝掉了米樂分享的一份營養液後，唐溱溱對正洗漱準備出門的米樂說道。

  「還好吧，習慣了。」米樂回道。

  說完她又回過頭來叮囑道：「溱溱，在外面儘量不要和其他人說話，至少不要透露你來自外地。」

  感受到米樂的擔憂和善意，唐溱溱笑著點點頭。

  今天她不打算出門，昨天米樂給她找了幾本收藏了許久的書，她打算今天留在家裡看看書，儘量多了解一下這裡的情況。

  米樂需要去昨天的那個地方繼續共享綠植，以此維持身體狀態不拉胯。

  「你在家待著，中午我會回來陪你一起吃飯。」米樂說完，帶上門走了出去。

  唐溱溱抱著書來到沙發前坐下，懶洋洋地靠著沙發背。

  透過窗子可以看到，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只是依然灰濛濛的，透著陰沉。

  「小慫包，」唐溱溱把小刺蝟托在手心，點了點它的小腦袋，「你能感應到這裡有你的小夥伴的氣息嗎？」

  小刺蝟黑亮的小眼睛睜得圓圓的，聳動著尖尖的鼻頭，努力嗅了嗅。

  「吱！」一道軟軟的聲音響起。

  許是生活在大自然里的小動物們嗅覺都比較敏銳，不論頭狼還是棕熊，就連小刺蝟的鼻子都堪比「氣味探測儀」。

  它剛剛在說：「沒有。」

  也是，這裡的地皮除了人造建築物，幾乎一片荒蕪了，沒有植物，沒有食物，小動物們又怎麼能在此存活呢。

  塞給它兩顆草莓，唐溱溱便示意它可以自在地享用飯後水果。

  小刺蝟樂顛顛地把草莓扎在背刺上，歡快地在唐溱溱身旁繞了一圈，才選了一個位置開始進食。

  「存活一周倒是簡單。就是這個破除惡性循環，喚醒沉睡城市要怎麼做？」唐溱溱邊看小慫包呱唧呱唧咀嚼食物，邊念叨著。

  「惡性循環，說的應該是植被稀少，空氣污染嚴重的問題。至於沉睡城市，為什麼說是沉睡城市？」

  「沉睡魔咒倒是聽說過。」

  「會不會與此類似，這座城市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封印了？」

  唐溱溱靠在沙發上頭腦風暴著。

  而距離不遠的地方，此時正爆發一場因爭搶稀缺綠植引發的衝突。

  雖倖存到現在的植物多少都有些淨化空氣的能力，可並不是每個照顧它們的人都知道如何侍弄植物，怎樣澆水養護，它們生命力再頑強，也遭不住遇上不靠譜的豬隊友。

  現今誰手裡有綠植就相當於有寶藏，能夠「一呼百應」，相當威風，讓許多人紅著眼羨慕嫉妒著。

  也不時有人因此鋌而走險，上手搶奪他人的綠植據為己有。

  聰明的人就如昨天那個老頭兒，他是個老花匠，一輩子侍弄花花草草，對於如何養護培育綠植再熟悉不過。

  可惜再有能力，過於惡劣的生存環境和空氣品質也保不住它們，最後他只剩下了幾盆綠蘿。

  他也知道單憑自己的能力護不住，便主動組織了周圍的人一起分享，也變相的給它們換來了眾人的保護。

  閒不住又熱愛花草的他沒事便嘗試培育新的綠蘿幼苗。

  綠蘿以扦插繁殖為主，可以水培亦可土培。

  只是環境惡化嚴重，適宜的土壤和水源匱乏，他需要耗費很大力氣才能培育出新的植株。

  因種植經驗豐富，有時候還會受邀去參與城市管理中心的作物栽培實驗。

  ……

  「溱溱，外面現在太危險了，你千萬別出門啊，有什麼需要和我說，我來想辦法。」米樂中午回到家，第一時間和唐溱溱分享了她上午得知的新鮮八卦。

  說著說著可能是怕自己表述不夠清晰，還掏出了手機給她看視頻：「你看看，哎呦，嚇死我了都。」

  「米樂，你每天必須要去嗎？」唐溱溱也由衷地擔憂眼前這個「相見恨晚」、對自己很熱情周到的新朋友。

  「欸，溱溱，不去的話我第二天就會開始生病，變得很虛弱。」米樂悶悶不樂。

  她其實也不想去，窩在家裡它不香嗎。

  「不過後天我就不出門了，天氣預報說後天有霾，有霾的天氣我們只能呆在屋子裡，哪兒也不能去。」米樂說道。

  唐溱溱也沒當回事，她也經歷過霾這種天氣現象。

  她現在想的是，要不要拿出一盆綠植送給米樂。

  她的伴生空間裡有許多植物，確切說有一座植被豐富的小「植物園」。

  她也大致清楚擁有一盆綠植對於這裡的人不亞於擁有一件讓人眼紅搶破頭的稀缺寶貝。

  米樂是個赤誠善良的人，對她是真的當成朋友相處，她是信任的。

  只是，她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擔心給米樂引來禍端。

  ……

  第四天很快來臨。

  伴著生物鐘醒來的唐溱溱疑惑地看著窗外暗沉烏壓壓的天色，差一點便要倒頭繼續睡覺。

  米樂的聲音在門外適時響起，伴隨著敲門聲：「溱溱，你要不要起來吃點營養液？」

  她一骨碌起床，下去打開門。

  「米樂，怎麼這麼早？」

  「不早了，都七點了，你是不是醒來看天色覺得有點迷糊？你忘啦，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霾。」米樂耐心解釋，並把營養液遞過來。

  「這是霾？」唐溱溱震驚臉。

  她知道有霾的天氣空氣混濁，水平能見度降低到10千米以下，且一般呈現乳白色，像眼前這般黑壓壓的「霾」卻是沒見過的。

  「那可不，今天不能出門，還必須關好門窗，據說這個霾達到一定濃度會對身體健康造成極大傷害。」米樂說著想起自家爸媽的嚇唬和囑咐，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兩人說話間各自洗漱完，來到窗前看向窗外。

  「這樣的天氣現象，經常發生嗎？」唐溱溱幾乎要把眼睛貼在窗玻璃上了，也無法看清外面的景象。

  這「霾」挺厲害，她這開掛的眼力見兒都看不透！

  「嗯，近來越來越頻繁了，時間也越來越長。」米樂點點頭。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米樂接起電話，語氣親昵活潑：「爸爸，媽媽，你們這是想我啦……」

  仍舊站在窗前的唐溱溱許久沒聽見米樂的聲音，有些疑惑，回過頭，就看到一臉凝重茫然坐在沙發上的米樂。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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