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見面，就像每次在朝堂都互相看不順眼一樣，戰火從朝上燒到朝下。

師煙煙微微一咳，“那叫小陶多添一副碗筷吧。”

看看天色，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

“甚好！”慕容竹喜笑顏開，容顏更添一抹豔色。

另一邊的玉無邪冷若冰雪，在對上師煙煙視線的一刻，瞬間融化，“煙煙，你還準備留他用膳？”

“我餓了，一起吃吧。”

一句“我餓了”，擊潰了玉無邪所有將出的話。

夫人發話，他就只有忍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爲慕容竹來了，小陶發力，做了許多菜。

滿滿一大桌子，堪比慕容竹平日在宮內用膳的那架勢。

桌子擺在院子裏，涼涼的夜風拂過，剛好吹散酒氣上涌的熱度，正正好的舒適。

“許久沒有一起喝酒了！”慕容竹一聲慨嘆。

接着又道：“我也很久沒有喝酒了。”

在宮內，只他一人，朝事又忙，他都沒時間拿來飲酒作樂。

師煙煙看出他有些煩心事，但他的煩心事，大到整個西狄，她無力勸解，只一句：“今夜難得，多喝些，也無礙。”

慕容竹朗聲一笑，是啊，此刻，他並不怕醉過去。

雖然不在宮內，雖然沒有重重侍衛防守，但他就是不由安心。

也許，因爲她在？

兩人各執一壺，喝了不少酒下肚，都是酒鬼，千杯不醉，所以喝酒才格外舒心。

玉無邪如今能飲酒，但也並不好酒，看着他們二人暢飲，他便保持清醒。

時不時地還給師煙煙夾些菜，不讓她空着肚子喝酒。

“煙煙，你傷剛好，喝這麼多沒關係嗎？”看到滿地的酒罈，玉無邪有些擔心。

“沒事，不放心，那你去問問夫餘？”師煙煙往他臉頰邊吹了一口酒氣，煞是調皮。

玉無邪纔不傻，這時候，他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的，絕不會放慕容竹和煙煙獨處。

“我有話問你。”慕容竹放下酒壺，突然對師煙煙說道，聽不出一絲醉了的樣子。

師煙煙飲過一口酒，輕輕揚脣，“你說！”

“如果當初在大荊，我趕在你和他定親前回來，你還會選擇他嗎？”

慕容竹的話一出口，玉無邪手中的筷子一停，望着師煙煙，也移不開視線。

“我不會。”

玉無邪手中的筷子，無聲放回桌面。

他的目光有些沉靜，說不出此刻的滋味如何，總之，不是好受。

慕容竹目光中有些期待，也有懊悔，所以，終究，是當時的他，錯過了她嗎？

“不論你什麼時候回來，結果都不會變，因爲是他選擇的我，是他認定的我，是他吃準了我，我逃不出他的掌心，之前是，現在也是。”

他用愛睏住了她，她還怎麼逃？

也再不願逃。

甘之如飴，一輩子困在他身邊了。

慕容竹提了一壺酒起身，“你們早些休息，我先回宮了！”

此時玄衣在身，慕容竹再無以往的灑脫恣意，只有數不盡的落寞。

此刻等着他的，只有遙遙的一座宮殿，而宮殿裏，沒有守候他的人。

他不想有那樣一個人，因爲他知道，不會有了，從始至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