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煙煙無視他睜著的雙眼，就當他已經睡了，準備出去。

「煙煙——」

玉無邪終於忍不住了，主動出聲。

「嗯？」

師煙煙回頭。

「你又要出去？」

「嗯，我就在院子里。」

「你在院子里做什麼？」

「我的一舉一動，你不是都知道嗎？」

玉無邪一愣，隨即，微微撐起上半身，「我雖聽得到你的動靜，可我看不見你的身影啊！」

「我有事要做。」

「不能在房裡嗎？」

「嗯。」

「那我去院子里躺著，陪你好不好？」

「你不能吹太久的風。」

「你是不是厭倦我了？」玉無邪突然道。

她是原諒他了，可不代表她原諒之後，不會厭倦。

「沒有。」

他腦子裡都想的什麼？他傷成這樣，白天不睡，晚上也不睡的，師煙煙真的很奇怪啊。

「可是，你去見慕容竹了——」

師煙煙不語。

「你還和他說了很久的話——」

師煙煙心想也沒說幾句，殿門開著，說的什麼，影衛都聽得見，想必，也都彙報給他了吧？

「你還送他出府——你厭煩我了，所以讓我先回來的，是不是？」

「沒有。」師煙煙答得很平靜。

他能醒來，她很高興，怎會厭煩他？

見她還沒體察他話中的意思，玉無邪不得不直言道：「煙煙，我吃醋了！」

她還站在原地沒動，玉無邪有些急，他都說得這麼直白了，煙煙竟然還沒反應？

她果然，對他厭倦了？

他正有些恍然若失，師煙煙緩緩走近床邊，坐在床沿看他。

「你重傷了，還喝什麼醋？你不酸嗎？」

「酸得很！」

「不如，今天中午改吃醬油拌飯？」

「為何？」

「醬油咸，和你胃裡的醋一中和，你能舒坦不少。」

玉無邪才知，她是打趣他。

「若是你做的，我就吃！」

醬油拌飯，就是生醋泡飯，他也能面不改色吞下去。

師煙煙好笑地輕輕挑起他的下巴，「據說啊，傷口癒合的時候吃多了醬油，結出來的痂，會很黑，你是有些太白了，黑一些，興許好看點！」

玉無邪一緊張，「你覺得我不夠好看了？」

驀然神色一變，「你是不是現在看慕容竹順眼多了，覺得他比我好看了？」

師煙煙單手拄著下巴，「嗯，以你如今的樣子，確實不如慕容竹。」

他現在臉色蒼白，有些虛弱，不如以往丰姿如玉。

玉無邪有些怔，「你看上他了？」

他在相貌上沒有十足的自信，他本來戴了面具多年，心中早已不在乎長成什麼模樣。

何況，慕容竹確實長得一副妖孽樣子，而煙煙她自己，也是好看得緊。

他的面容，此時想必是更差，煙煙他看得煩了？

「若我果真只看一張臉，當初又怎麼會和你一起呢？」師煙煙輕輕笑道。

他是玉無邪時，從來只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

他是七皇子時，更是傳言面丑，她還見過他臉上的蠱毒印記；

只是，他長得什麼樣，在她心中，已經全然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