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邪慢慢靠近她，很慢很慢，直到雙手攬著她的腰，沒有受到她的抵拒，他才重新將她抱入懷中。

她睡著了，才不會討厭他。

臉頰貼著她的後頸，玉無邪聞著熟悉的氣息，卻怎麼也睡不著。

掌心下的他們的孩子，他留不住了。

煙煙想要留下，而他卻不會答應。

想起氏義城的那個傍晚，那個古老的小巷中，他得知她服下苗疆秘葯極有可能懷有身孕的那刻，他是真的欣喜壞了，他的小狐狸，竟然懷有他們的孩子，是他最最開心的事。

只是，這份開心，終究沒有持續多久。

而現在，他卻親口說出不要寶寶的話。

煙煙定是對他失望透了。

他的心裡僅住著一人，不捨得她有任何危險的可能。

他不配做寶寶的爹爹。

玉無邪睜著眼，無聲中，感覺眼眶有些痛意，是酸澀的水汽凝聚在他的眼瞼，玉無邪忍著酸痛，將臉埋入她的墨發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似乎連呼吸都沒有。

天色一亮，他就去了葯廬。

「你怎麼來得這麼早？」夫余看著他眼底有些青色，疑惑道：「難道沒睡？」

師煙煙昨夜不是好了很多嗎？他怎麼還不睡？

「夫余，可有讓男子不育的葯？」玉無邪直接問道。

「什麼？」夫余驚訝地望著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

「讓男子不育的葯，你有沒有？」玉無邪再問了一遍。

「你是想暫時不育，還是——」

「終生不育。」

夫余吃驚地看著他，「你要來是——」

他總不會狠到，給誰下這個葯吧？

「給我自己用。」

夫余好半天憋出一句：「玉無邪，你沒瘋吧？」

好端端地給自己下這個葯？

「煙煙身體特殊，以後也最好不要懷孕，我不能不碰她，只有讓自己不育了。」

夫余好半天沒說話。

許久之後才問，「你認真的？」

「嗯。」

夫余嘆了一聲，「那現在她肚子里的——」

「所以要讓你配第二副葯。」

夫余握在手中的藥材，忽地掉在了地上。

「她同意了？」夫余不可置信地看著玉無邪。

他不太相信，師煙煙會同意。

玉無邪是暗中來找他的？

怪不得來這麼早。

若果真如此，事後，夫余不敢想。

「玉無邪，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照我說的做，其它的，你不必管。」

玉無邪說完就離開了葯廬，夫余半天沒回過神。

這兩副葯的方子，他是有，但這麼造孽的方子，他還從來沒用過。

他是治病救人的神醫，怎麼到他玉無邪這兒，變成殺人奪命的鬼醫了？

他還要自己終生不育？

夫余搖搖頭，這方子，可是沒解藥的，玉無邪竟要絕了自己的后。

說他是瘋子，都是輕了。

等到玉無邪回北苑的時候，卻發現屋裡已經沒人了。

他心下一驚，問影衛：「夫人呢？」

「說去找將軍了！」

找什麼將軍！肯定是煙煙的借口，她定然是出去了！因為不想看到他！

玉無邪瞬間衝出了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