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晟坐在上首,身旁小太監低聲說了幾句。藍晟緩慢直起腰身,看著,緩步走進殿中的戰北擎和戰北雷二人。藍晟那雙兇殘的雙眼裡,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和殺氣。
「羽帝真是好客」戰北雷抱拳,含笑問候。
「朕和兩位王爺一見如故,得知兩位到來,朕甚是高興」藍晟緩緩的說著,每一個字都咬音極重。
「有勞羽帝挂念,本王實在是受寵若驚」戰北擎清冷的說道,他也不客氣,殿中,除了藍晟坐在上面,還有兩張桌子,戰北擎走到右手邊,順勢坐下。看著桌上擺放的精緻的菜肴,濃郁的美酒,眸中譏誚一閃而過。
戰北雷也入了座,和戰北擎一樣,只是看著,卻沒有任何動作。
藍晟端起酒杯,臉上帶著有些扭曲的笑容,緩緩說道「兩位王爺能來我羽西國,是羽西國之幸。朕代表羽西國百姓歡迎兩位王爺的到來」藍晟酒杯晃了晃,然後一揚而進。
戰北雷撇撇嘴,藍晟這話說的有多麼言不由衷啊,他們來,是羽西國之幸?是禍才對吧?上次少了鳳儀宮,炸了天牢,淹了人家的祖宗的墳墓,藍晟不氣死就怪了。藍晟此刻,笑著,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扭曲。估計心裡正偷著了,正愁找不到理由幹掉他和北擎呢,這會,他們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羽帝說本王和二哥來,是羽西國之幸,本王卻不這麼認為」戰北擎端起酒杯,右手食指,在酒杯邊緣,不停的摩挲著,卻突然話鋒一轉,目光炯炯盯著藍晟「不知道上次,皇陵被淹,羽帝是怎麼向群臣,向百姓解釋的」
藍晟握著酒杯的手,逐漸收緊。提起這事,藍晟就火冒三丈,皇陵被水淹,他調動京畿大營十萬將士,耗時七天七夜,才將那水從皇陵里淘干。那些背後議論紛紛的大臣,他原本不打算這麼快對付他們的。畢竟他剛登基不久,根基未穩,留著他們還有用。
哪知道,那幾個老不死的,居然聯合其他幾位皇子,上書請命,請他自行退位。還說他不是真龍天子,否則祖宗的陵墓百年來,從未進過水,怎麼道他這不僅進了水,還被水給淹了。
藍晟氣的要命,將他早就收集好的罪證,摔在那幾個老臣的臉上。那幾個老臣這才哆嗦著,轉變了態度。
那幾個皇子,雖然暫時熄了火,但是還在暗中散步著謠言,等著看他出醜,等著時機,將他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
要說這一切拜誰所賜,就是眼前這兩個人,還有孫小狐那個賤人。藍晟暗暗咬牙切齒,眸中狠淚更甚「朕是天子」,一句話,不僅解釋了,他的作為,還警告了戰北擎二人。他是天子,他是皇帝,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要那人死,那人絕不會活過明天。
藍晟看了看二人,接著說道「朕聽聞,吳皇瘋了。兩位王爺不趕緊趕回上京,穩定局勢,卻跑來羽西國,不知道有何貴幹?」
戰北雷和戰北擎對視一眼,看來吳皇瘋了這時間,四國皇帝皆知。戰北雷雖然剷除了,藍晟在吳國安插的探子,但是能如此快的得到消息,看來此人真是不容小虧。
「吳皇老鼠眾多,看來本王上次的滅鼠行動,有些失敗啊」戰北雷幽幽說道,似乎是有些懊惱。
藍晟臉色一黑,心中暗罵,戰北雷說話損。那些都是人,在戰北雷的眼裡居然成了老鼠。簡直,簡直。
藍晟心裡哼了哼「西王對於滅鼠倒是很有心得」
「本王下次應該在吳國多弄一些老鼠夾子,投放大量的老鼠藥,讓老鼠有去無回」戰北雷含笑說道。
藍晟眉頭緊蹙,唇瓣緊抿,戰北雷這話,不就是告訴他,不管他安插多少人,進去,戰北雷都會將他們一一揪出來。
「二哥,等你抓到了老鼠,別忘給羽帝送過來看看。三弟我看,羽西國老鼠甚少,羽帝又身份尊貴,想必連老鼠的模樣,都未必能記得住」戰北擎幽幽插了句。
咔嚓,藍晟手裡的酒杯碎成兩半,酒水順著他的手掌留下。藍晟目光陰狠盯著碎裂的酒杯「看來,朕也要學學西王,在羽西國境內,投放大量鼠藥,安插老鼠夾子,否則,其他國家的老鼠跑到我這羽西國,泛濫成災就不好了」
「羽帝說的對」戰北雷笑著回道。藍晟不就是想告訴他們,既然他們做的決,將他安插的探子全數滅殺,他也不會手下留情,也會在羽西國境內,大清查,將他們二人安插的探子也找出來,殺掉。
「兩位王爺,怎麼不喝酒?朕可是將百年桃兒紅酒都拿出來,款待兩位了」身後有小太監麻利的給藍晟換上完好的酒杯。藍晟端著酒杯,目光陰沉盯著戰北擎二人,質問道「還是說朕的酒,兩位王爺不屑於喝呢?」
戰北擎把玩著酒杯,看也不看藍晟「本王只怕這酒里加了料,喝下去,本王就沒命見妻兒了」
藍晟臉色陰沉,戰北雷也幽幽接話道「本王尚未成親,只怕這酒一下肚,這輩子娶妻成親就成了奢望了」
「兩位這是不想給朕面子了」藍晟陰沉著問道。他的話很重,每一個字都刻意咬的很重,一時間殿內氣氛極其凝重。
藍晟身後的小太監垂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本王幾次三番受羽帝照顧。本王在這裡敬羽帝一杯」戰北擎忽然起身,緩步走到藍晟面前「羽帝,請。本王特意為羽帝斟的酒」
戰北擎將手中酒杯,往前一送,正好送在藍晟面前。藍晟坐著,目光不善的盯著戰北擎。
然而戰北擎卻沒有任何妥協。想讓他喝毒酒,他又不是傻子,豈能因為你藍晟的幾句威脅話,就喝下?
「南王倒是好大方,用朕的酒來敬朕」藍晟殺氣凜凜的說道。
「我們兄弟兩個也是為了感謝羽帝的盛情邀請,借用您的酒借花獻佛,敬羽帝一杯」戰北雷含笑說道「倘若羽帝覺得我們兄弟不夠誠意,不如請羽帝挪駕,這就隨著我們兄弟去吳國,我們兄弟一定會盛情款待羽帝」戰北雷頓了頓「我們兄弟保證絕不會在酒里加任何料,保證要羽帝喝的滿意而歸,羽帝,您看如何?」
「羽帝要是不願意挪駕,不如就喝了這杯酒,省得今日事傳出去,世人會因為我們兄弟二人不懂禮節之人。羽帝大人大量,不會介意我們兄弟借花獻佛之意吧」戰北雷說完,笑意盈盈的盯著藍晟。彷彿是等著藍晟接下那酒杯。
戰北雷一席話,將情勢翻轉過來。如果他藍晟不解酒杯,就不是大人大量之人。如果接下酒杯。藍晟微微眯眼,眼裡儘是陰狠。
藍晟突然笑了,結果戰北擎的酒杯,在戰北擎二人的注視下,藍晟酒杯里的酒倒在地上「既然南王有心,朕就再次借花獻佛,將此酒敬給,在吳國遭到屠殺的羽西國子民們,願他們在地上安息。朕向他們保證,有機會,一定會給他們報仇」
戰北擎冷眼看了一眼藍晟,轉身坐下。
「羽西國地大物博,兩位王爺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朕明天帶著兩位王爺,去皇陵里給朕的先祖們上香。先祖們要是知道,當世,兩位人中龍鳳來到羽西國,還親自過去給他們上香,一定會非常高興的」藍晟笑著說道。剛剛的陰狠全數不見。
「皇陵就不用去了。那畢竟是羽西國先祖們的安放之地,本王只怕去了,萬一黃林再次被水淹了,就不好了」戰北擎絲毫不給面子,直接拒絕。
藍晟臉色微變,放在大腿上的左手,死死握緊,手背上青筋崩起,指關節也泛著白。既然你們不識抬舉,再次踏入羽西國,就別想活著走出去。朕要你們豎著來,橫著出去。
「天色已晚,我們兄弟一路趕路,也頗有疲倦,這就向羽帝拜別,回客棧休息去了」戰北雷看看天色,起身,向藍晟辭行。
藍晟似笑非笑「兩位認為,你們進的這皇宮,能安然無恙的出去嗎?」
戰北雷含笑不語,戰北擎面色平靜「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天牢,昨日才重新修好。朕特意讓人新添了各種刑具,牢房也比以前寬敞明亮了許多。兩位王爺既然來了羽西國,怎麼也不能住客棧。朕這就讓人帶二位去天牢瞧瞧。瞧著順眼,就在天牢任選一間住下即可」藍晟陰狠的笑著「朕不收銀子」
戰北雷和戰北擎二人對視一眼,就聽見外面嘩啦啦進來百人禁軍,一個個手持長劍,鋒利的劍尖上啐著毒,對準著他們。
「羽帝盛情,恐怕我們兄弟二人不能從命了」戰北雷抱拳,很客氣,無視那些虎視眈眈的禁軍。
「這天牢,你們是去定了」藍晟重重一派桌子,剛剛的笑容,虛偽的表象,悉數退去,只留下滿面陰狠和恨意。
「羽帝不怕天牢再次被炸?」戰北擎反問道。
藍晟哈哈大笑「戰北擎你不用心存僥倖了,朕知道,孫小狐沒和你們一起。想讓鳳衛或者是龍衛救你們,就別做夢了」。他早就得到消息,孫小狐沒來,孫小狐沒來,鳳衛和龍衛也不會跟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