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的百官,一個個面面相覷,也有不少人眸中流出看好戲的神色。
戰北風起身,跟著就去了。他不會錯過這麼一個看戲的機會。戰北擎和戰北雷對視一眼,二人也起身跟上了藍晟的腳步。公孫羽笑笑,也跟上去了。
「小狐,我們也跟過去看一看」凌策見其他人都跟著去了,凌策也起身。
孫小狐嗯了一聲,起身往外走。羽西國皇宮到處燈火通明,他們走過的路上,宮人們都很少。
今天是藍晟登基大典的大好日子,幾乎所有的宮女和太監都去了前殿幫忙。以至於後宮中人就少了許多。
蕭風瑟瑟,越往後宮走,就越能感覺到氣息的微涼,氣氛的壓抑。孫小狐皺了皺眉。他們經過的一個宮殿里,不時的傳出女子的喊叫聲,凄厲讓人毛骨悚然。
太后寢宮很快就到。門外守著兩個小太監瑟瑟發抖。見到藍晟一臉怒容,兩個小太監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藍晟看也不看他們,就徑直走了進去。裡面濃重的血腥味傳來,藍晟握緊了拳頭。
「太后,您堅持住,皇上馬上就來了」大宮女抽泣著。
藍晟心一緊,幾步踏進去,就看見母后臉色蒼白,氣若遊絲的躺在鳳床上。她的胸口滿是血污。
她的瞳孔已經渙散,隨時都有可能離去。
「母后」藍晟眼睛一紅,走過去,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太后的手,牛頭朝跪了一屋子的宮人喊道「怎麼不叫御醫?」
那大宮女戰戰兢兢的回到「已經叫御醫了」
「母后,兒臣來了,您醒醒」藍晟的聲音都變了調。母后不能有事。太后似乎是聽見藍晟的聲音,發散的瞳孔緩緩凝聚起來「晟兒」,
一聲彷彿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從太后喉嚨里發出來。太后一臉慈愛的看著藍晟「晟兒,母后快,不,不行了」
「母后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藍晟聲音沙啞,他握著太后的手,感覺到太后的手在溫暖的手裡有些冰涼,藍晟急的用兩手一起捂住,藍晟祈求的看著太后「母后,堅持住,御醫馬上就到」
太后想笑,卻沒有力氣,她現在想抬手摸一摸藍晟的臉都做不到「晟兒,母后很高興,母后只是可惜,看不到你大婚生子了」
「母后你會沒事的」藍晟眼睛紅了,哽咽道。
「御醫來了,御醫來了」門外,有宮人喊道。那御醫踉踉蹌蹌的奔進來,正要行禮,就被藍晟手快的一把揪到床前「快看」
那御醫伸出哆哆嗦嗦的手,附在太后的脈搏上,深呼吸一口氣,靜下心來,細細診起脈來。
藍晟轉身看著跪了一宮的奴才們,厲聲喝道「可有看清是什麼人?」
那些奴才們瑟瑟發抖,爭先搶后的說道「回皇上,奴才等只看見一群黑衣蒙面人」
藍晟冷冷一笑「朕就不相信你們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看見」
「回皇上,奴才奴才」其中一個奴才瑟縮著,支支吾吾的說著。
那一直站在門口的藍非,幾步走過去,將那奴才提了出來,仍在藍晟面前。
那奴才滿臉恐懼,連話都說不完全。
「朕赦你無罪」藍晟說道。那奴才這才鬆了口氣,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一面令牌,恭敬的奉上。
藍非一把奪過,只一眼,藍非面色就變了。藍晟接過,金色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大字。
「大皇子」藍晟咬牙切齒的念道。羽西國,每一個位皇子府中都用他們的名號來刻腰牌。大皇子府的下人會隨身攜帶刻著大字的令牌,二皇子府中的下人會隨身攜帶著刻著二字的令牌。
這麼一面刻著大字的令牌,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大皇子府中的人。
「屬下這就將大皇子叫來」藍非陰沉著臉就往外走。
藍晟突然陰狠一笑「將他們全叫來,朕要看看,他們中有多少人參與了今天的事」
宴席上,舞女行刺,母后又深受重傷,藍晟緊緊磨牙,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行刺的人會將令牌留下,挺有意思」戰北雷他們站在門邊,戰北雷突然開口說道。
藍晟撇了一眼戰北雷,那一眼裡滿是警告和威脅。戰北雷無趣的聳聳肩。這樣的動作被孫小狐看個正著。孫小狐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腦中空空如也,就是想不起來。
孫小狐揉了揉太陽穴,她好像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不到半個時辰,在前殿的文武百官,包括幾位皇子都來到鳳宮。他們在外面站著,一個個臉上帶著莫名的不安和驚慌。
「母后怎麼樣了?」二皇子擔憂問道。
「母后可還好?」三皇子急忙問道,生怕被按個不敬母后的罪名。
藍晟冷冷一笑,手一動,一面令牌就飛到大皇子面前。大皇子剛剛還坦然的神色在看見那面令牌時,臉色驟然一變。
「皇上,這分明是有人誣陷微臣」大皇子趕緊跪下來,喊冤「請皇上明察」
藍晟雙手附后,居高臨下看著大皇子「今晚行刺母后的刺客中,身上帶著這樣的令牌。大皇子,你如何解釋?」
大皇子三拜叩首,口中直喊冤枉哪個,不少跟隨著大皇子的朝臣,也跪下來一併喊冤求情「皇上明鑒,這分明是有人陷害大皇子」
「皇上明察,大皇子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藍晟陰狠的看著跪下來的替大皇子求情的朝臣「想不到還有這麼許多人支持大皇子」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那些替大皇子求情的朝臣,一個個都變了臉。
皇上這話分明是在警告他們。倘若在替大皇子求情,皇上就會認為他們不忠,又別的意圖。
一時間,那求情的朝臣一個個低頭跪著,不說話了。
大皇子心中一急,連忙磕頭喊冤「皇上明鑒,太后是臣等母后,臣怎麼會加害母后,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大皇子昨天來過鳳宮,讓太後娘娘屏退了下人,半個時辰后離開。太後娘娘一晚上都沒有睡。肯定是你威脅了太後娘娘」鳳宮的大宮女突然說道「天後娘娘原本要參加皇上的登基大典,卻因為大皇子你的威脅,太後娘娘不得不裝病在床。皇上明鑒,太後娘娘根本就沒有感染風寒,她是,她是被大皇子威脅的」
大宮女的話一出,百官皆驚。戰北擎和戰北雷對視一眼,二人瞭然的笑笑。
今天這事,藍晟有沒有參與,他們不知道,但是太后卻是參與的了。
大皇子臉色驟然驚變,他昨天是來鳳宮,卻是太后將下人屏退,和他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如今被鳳宮大宮女提出來,他真是百口莫辯。當時無人在場,沒有人可以證明,他和太后說了什麼。大皇子緊緊抿著唇,惡狠狠盯著那大宮女「太后懿旨,讓本皇子進宮,太后和本皇子不過是說了一些體己話。你這個狗奴才居然敢質疑本皇子!」
那大宮女冷冷一笑「文武百官都知道,幾位皇子對太后不滿,奴婢到是想問問大皇子,太后和您說什麼體己話?太后和大皇子您有什麼話要說?」那大宮女轉身對著藍晟磕了一個響頭「奴婢對天發誓,大皇子威脅了太後娘娘,致使太後娘娘不能參加皇上的登基大典,太後娘娘沒有因為大皇子的威脅在宴席的酒中下毒,,大皇子惱羞成怒,派人行刺太後娘娘。皇上,請您為太后做主」
大皇子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那大宮女罵道「你個狗奴才,一派胡言」
「你可有證據?」藍晟陰沉著問道。
那大宮女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遞給藍非,藍非打開,派人又去太醫院提了個御醫過來。那御醫來不及行禮,就被眼前的藥包給吸引了視線。
那御醫捻了一點粉末,聞了聞,臉色大變「這,這是斷魂散」
「你胡說。本皇子才沒有給太后什麼斷魂散。是太后招我進宮的」大皇子驚慌喊道。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什麼都沒有做過?他不過是昨天被太后叫勁宮來,單獨待了一會,然後太后就放他離去了。
他不過是心中不滿藍晟,聯合幾位皇子,想要趁著宴席之際,利用那舞女行刺藍晟。如果成功,變好。不成功,那舞女會服毒自盡,他們在宮外的兵馬也會按兵不動,靜待以後的時機。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藍晟怒聲質問道。大皇子跪在地上,事到如今,其他幾位兄弟低著頭,沒有一個人替他說話。支持的大臣也因為藍晟的話,而默不作聲。
大皇子蒼白一笑「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本皇子不義。藍晟本皇子告訴你,不僅僅是本皇子一個人對你不滿」
其他幾位皇子聞言,紛紛抬頭指責大皇子「大皇兄,你對皇上不滿,是你的事,可別拉上我們」
大皇子哈哈大笑「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你們可別忘了,前幾天,你們在我府中,是如何表達對皇上不滿的。需要為兄替你們向皇上一一轉述嗎?」
幾位皇子面色各異,色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