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怨鬼的話,那就麻煩了,同樣想到這裡的雲舒,眼中閃過一道殺意。
「大明是什麼?」李聽則問道。
風雨看了對方一眼,解釋道:「我養的狗,對鬼有反應,在裡面。」
「靈獸?」
「算是吧,餵過靈珠。」
如果是怨鬼的話,面對對其有反應的生靈,應該會殺了才是,李聽和雲舒對視了一眼,都想到了這點。
雲舒看了一眼窄小的通道,道:「讓你的狗退後,我來殺這個鬼。」
風雨有些遲疑,「裡面空間不大,再這打容易踏,要不我先把大明叫出來?」
「也可以,沒變成怨鬼的話,應該不會傷到。」雲舒道。
雲舒話音剛落,自從顯形了就一直沒有說話的有趣突然開口,「哥哥,它要變成怨鬼了。」
李聽神情一動,眼看著風雨要開口叫狗,忙道:「等等,別驚到它。」
他知道妄鬼變成怨鬼後,會先攻擊之前有羈絆的人,他倒是不知道這個鬼有無羈絆,但洞口就那麼大,這個時候叫狗經過這隻鬼,無疑是增加變數。
風雨也聽到了有趣的話,沒有再叫狗,而是有些不安的看向了雲舒。
小女孩看了一眼李聽,道:「哥哥,我能定住它。」
雲舒第一次看向了這個鬼,眸中複雜的情緒交織,然後對著李聽道:「要是能讓它不動,我能立刻出手。」
「好,有趣,那你定住它。」
風雨似乎是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任由一個小鬼走向大鬼。
或者說是飄,小女孩披散著頭髮,安靜地飄了過去,那個鬼沒什麼反應,似乎是分不清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於是,有趣便飄到了它面前,一把抱住了它。
接著猛地一翻,一個轉身,飄到了洞穴外面。
好大的力氣!所有人都是默默想到。
雲舒抓緊時機,一扇向鬼刺去,那鬼眼中紅光一扇,怨氣迸發,劇烈掙扎中,一口咬向有趣脖頸,有趣被咬住後,那鬼仿佛吸食什麼一樣埋在她脖子上,她卻默默低頭,死不鬆手。
李聽疑惑了,自家小姑娘為什麼不咬回去?
有趣只是死死地抱住那個鬼,任對方如何掙扎也不動,雲舒那一扇便帶著十成的法力刺到了它的身上。
扇子插在鬼的身體裡,它咬著有趣的嘴也鬆開,雲舒運轉法力,輕聲道:「木生白火,陽陽化陰。」
接著檀木扇閃過黃潤的光,那鬼身子便一陣扭曲,黑霧驟然炸開,緩緩散去。
有趣伸手抓了一下散去的黑霧,卻什麼也沒抓到,抿了抿唇,收回小手,走回了李聽旁邊。
「疼不疼?」李聽問道。
「有趣的。」
「那傷多久好?」他換了個問法。
「五天。」有趣摸了摸流血的脖頸,泛黑的傷口有些詭異。
「當時能反擊嗎?怎麼不咬它?」
「能,不想傷,好孩子不傷他人。」
聽著他倆的對話,在場的人都有些無語。
李聽卻很認真,對著有趣道:「那你還幫忙定住他?」
小女孩抬頭看向他,道:「那是保護你,而且定住不算傷。」
眼見李聽沉默下來不說話,有趣有些疑惑的緩緩歪頭,道:「哥哥,哥哥我錯了嗎?」
李聽沉默,把她的腦袋扶正,道:「你是好孩子,很聽話。」
小女孩聞言笑了出來。
這回,卻沒人覺得無語了,看著這一人一鬼的相處,就是雲舒,心中都有一種詭異之感。
她知道有趣是鬼,但這個小女孩的行為舉止卻一直很像人,直到她剛才看到對方的歪頭,以及最後的笑,哪裡有半分人類的樣子。
李聽卻能神色如常的相處,簡直是讓人心下發毛。
唐元的眼中有著警惕,夜鳴倒是知道一點有趣的事情,所以雖然意外,但還算是能適應。
安慰完小姑娘,李聽看向在場呆愣的幾人,道:「還進去嗎?」
風雨點頭,「要進,外面容易被看到,而且我的狗還在裡面。」
她拿出一個夜明珠,一步步往下走去,也慢慢把裡面照亮,雲舒跟在她身後,看到了牆上的一些符紙,暗自點了點頭。
這些符紙和道家的法門有些關係,是能防住怨鬼的,但沒有生出怨氣的鬼就感應不到了,所以剛剛那個鬼才能站在通道里。
隨著風雨的腳步,整間屋子被照亮,眾人先看到的就是一隻長毛的大白狗,應該就是風雨口中的大明了。
看樣子倒像是獵犬,李聽心道,聽說八矢門的開山祖師就是獵戶,這風雨也算是復古了,不止身背大弓,還養了這麼一隻狗。
女子揉了揉白狗的頭,對著幾人一笑,顯出點英氣的美,「這是我養的狗,能聞到鬼的味道,叫大明。」
她說罷看了一眼李聽,又看了眼自己的狗。
大明倒是衝著李聽身後的位置打了個響鼻,卻並未流露出攻擊的姿態,讓風雨有些意外,不解的看著李聽。
李聽見狀笑了一下,道:「這狗應該和姑娘貼在通道的符紙一樣,識得的是鬼身上的怨氣,而剛剛那個鬼快有怨氣了,所以它才能感應到一些,比較警惕。」
風雨倒是很快認同了這個觀點,點了點頭,道:「反正沒生怨氣的鬼不攻擊人,即使我們都察覺不到,也不會受傷,所以沒注意吧。」
她說罷眸光一轉,看向李聽道:「但你才蘊靈期吧,不叫前輩,不叫道友,竟叫我姑娘,好笑。」
她並無不滿之意,反而是調侃更多,看得出來,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李聽拱手做了一禮,態度溫和,解釋道:「曾識得八矢門的人,又見前輩打扮像尋常獵戶,便不自覺用了親切的稱呼,勿怪。」
風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是笑了,「你看我像獵戶,我看你倒像個文縐縐的學堂先生,修為是重要,但你馭鬼有術,剛剛又幫了忙,所以無礙的。」
聽她如此比喻,李聽有一瞬間的恍惚,白虹死後,他心中的一些東西發生了變化,心態確實和在西州時不一樣了,他不確定那是什麼樣的變化,但至少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完全把自己當做一個局外人了。
所以他難免流露出了幾分自己本身的性格,此時乍聽對方說出「先生」二字,竟覺得和前世有一種微妙的重合。
上一世,陳先生之名是傳遍了西州的,「先生」二字,便是那些修為高於他,卻又因他的能力,願意以禮相待的人,一起想出的叫法。
畢竟他們不可能叫修為比自己低的人前輩,那樣就亂了套了。
西州的修仙界,只陳時一人,有此特殊待遇。
「多謝。」李聽斂去眼中的回憶之色,笑道。
風雨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在場的人,指了指地上的石板,道:「各位先坐?」
雲舒看了一眼,率先盤膝坐下,眼看所有人都坐了,風雨才坐在了大明旁邊,正色道:「我先講一下北州的情況,有什麼不明的你們再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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