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準備和軋鋼廠合作，其目的就是為了賺錢，一個樸素的目標。

  賺錢，不磕磣。

  關小雅帶著兩人來到了她爸的辦公室，然後招呼兩人坐下，還給到了茶水。

  「何師傅，介紹我的計劃之前，我想先問一下，你們廠一年能夠消耗多少頭豬？」

  何雨天想了想，軋鋼廠完全就是極度缺乏豬肉和葷食。如果按照一人一兩算，那一天也要一千多斤豬肉。一年就是200噸。

  按照現在的養殖條件，一隻豬一年最多長400斤左右，假設不去重量，一年消耗1000頭成年豬沒有任何問題。

  不是何雨天看不起現在的人，一個大隊一年想要養1000頭豬，絕對是天方夜譚，不可能的事情。

  「你放心，我們廠別的不說，包下你們這裡一年的豬一點問題都沒有。

  只是廠裡面有沒有這麼多的經費，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我覺得，你們一年也養不了多少的豬。應該都能拿下吧。」

  「那行，那我就說了。」

  「嗯。」

  「我們大隊，一共11個小隊，每個隊強制每年養2頭指標豬。

  除下這22頭指標豬，我算過了，每個隊至少還能養5-10頭豬。

  如果真的放開養的話，我們這裡一年能養50-100頭豬。」

  「等等，你們養這麼多豬，照顧得來嗎？豬飼料都吃嗎？」

  「這點你放心，絕對夠的。

  哪個村沒有一大片的豬草，哪個村沒有種植紅薯。

  這些東西我事先都調查過了的，你放心吧。」

  「你怎麼會調查這個呢？有沒有什麼用？」

  「額，那個，就是村里人抱怨，我去了調解去了。」

  劉鴻燕：「小天，你別聽她胡說，他們在密謀怎麼偷偷養豬呢。」

  何雨天：「額，你們的膽子真大。」

  何雨天看向劉鴻燕，說道，「她們還沒開始養吧？

  這事我可兜不住。」

  「沒有。」劉鴻燕搖了搖頭，沒有說實話。畢竟她也是這個大隊的，不可能背刺自己人。

  「那就好，我可跟你們說了，我沒這個權利，也沒這個能力幫你們兜著。

  你別看我們廠派出去了這麼多的採購員去收購豬肉。

  但是你看看哪一個人敢說鼓勵村民破壞國家的統購統銷政策的。

  我們都是收的計劃外的豬。」

  「何師傅，我們養的就是計劃外的豬。」

  「我知道，但是你們的膽子太大了。

  別人都是一隻兩隻，你們直接就是5-10隻。我可兜不住。

  我可和你們說好了啊，哪怕我們廠同意了收，也不會給你們採購合同的。

  這種事本來就是各個廠為了解決自身問題，不得已而為之。

  不可能大張旗鼓的搞。

  所以，哪怕我們這邊同意了。我也希望你們村裡的人低調點，不要到處亂說。

  一旦這事鬧大了，我們這邊直接就不會承認的。

  這點利害關係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別你們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全公社甚至附近公社的人都知道了，那我們廠可就被動了。

  到時候，你們村的豬肉收也是錯，不收也是錯。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點，那就是你們得有契約精神。

  我們這邊答應了收購你們養殖的豬，最後你們卻把豬肉賣給了其他廠子，那可不行。

  除非是我們廠不要了，否則，你們必須賣給我們。

  當然了，價格還是隨行就市就行了。這點我們廠肯定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同意，就是覺得有點不保險。

  如果能夠給我們採購合同的話，就好了。」

  「不可能的，你知道的，這是不符合規定的。

  哪怕你們賣了豬肉，我們也不會給收據的。

  我們廠是有規定的，錢貨兩清，概不負責。」

  「行吧。那你們對於這些豬每個月的需求有沒有要求？」

  「你們這些豬太少了，只要不是一天內殺了送過來，我們都能消化的了。

  我建議是過年過節的時候送過來最好了。

  說真的，你們這點豬，用在平時的吃用上，如同杯水車薪，食之無味。」

  「行吧。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不急，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們養的豬先？」

  「啊，那些是指標豬，你也要看嗎？」

  「別演了，我都看出來了。

  你們肯定已經養了一些指標之外的豬吧？

  放心吧，我不會說什麼的。

  這不，還有半個月就到中秋節了。我想採購一批豬肉。」

  「啊，那行。現在整個大隊至少有20隻指標外的豬，成年的占了一半。

  我正愁怎麼賣出去呢。

  本來我沒打算跟你聯繫的，我們這邊還有其他廠的採購員。

  不過，那人出事了，好像是自己吃回扣，被廠里抓了起來。

  新的採購員還沒來，我正要去那個廠子問問情況呢。」

  關小雅純在胡說八道，吃的回扣就是她們村給的。只不過那個採購員太黑了，得寸進尺。無奈之下，她才把人給點了。

  現在你讓她再去那個廠子，你看看她敢去麼，完全不敢。

  這完全是得罪整個行業的事情。這也就是新的採購員還沒來，不然的話，肯定有人會通知何雨天，共同抵制清溝大隊。

  以後她們的豬肉就賣不出去了。

  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何雨天在這裡2年了，都沒找上他。這剛剛就要轉正了就找上了。

  還不是看他轉正了，能抗住事，不怕其他廠子的採購員的抵制。

  何雨天想了想自己過去的遭遇，那是為了收點糧食還要幫農民割禾，現在居然主動跟他聊起了收購豬肉的事情。

  這幾年，採購員這個行業也在內卷。

  原本是農戶求著採購員去收購豬肉。現在是農戶在若干個採購員裡面挑選一個出售豬肉。

  今天這事透著古怪。

  何雨天想了想，今天怎麼都不會吃虧。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這人不會想要把瘟豬賣給自己吧。

  那今天這豬，自己還就非得去看看了。

  「那行，你帶我去看看吧。

  看了你們這邊養的豬，我也好去給廠里匯報情況。」

  「行，我拿個手電筒，就去。」關小雅在自己老爸辦公室的抽屜裡面拿了一個手電筒出來。然後帶著兩人去村裡的養豬戶的豬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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