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前一天,趙清染已經和趙衡說了,但在車上,趙衡還是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
趙家的房子離市區有一段距離,但在當初的事故中,還是受到了破壞,車子在趙家門口停下來的時候,看著裡面陌生的布置,趙清染都有些不習慣了。
花園重新建過了,一些房子也還在建設中,但大多地方,還是保留了以前的樣子。
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
「大小姐,您回來了?」
她剛從車裡下來,遠遠的,忠叔就看到了,幾步就小跑了過來。
「您小心點……」
趙清染見他腳步匆匆,在他跑過來的時候,不禁伸出手扶了忠叔一把。
「您才該注意!如今已經懷孕了,萬事都要小心……」忠叔的笑容醇厚。
「紀先生,您好……」忠叔也笑著沖一旁的紀惟言開口。
紀惟言淡淡點頭,然後便護著趙清染進去了。
「趙總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忠叔在前面引路,「只有二小姐在家……」
走了一段路,趙清染就在前面的噴泉池邊看到了趙疏凝,趙疏凝一身精緻的米色套裙,手持著手機,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臉上滿是甜蜜的笑意。
專心到就連他們就快走到她身邊,也沒有絲毫反應。
直到趙清染在她幾步遠的地方站定,趙疏凝才微微一怔。
她放下手機,沖著趙清染微微一笑:「姐。」
看到旁邊的紀惟言,趙疏凝也禮貌地點頭:「姐夫。」
曾經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聽到趙疏凝喊姐夫,趙清染的臉也有些發燙了。
「在給男朋友打電話呢?」她輕輕笑著,聲音溫柔。
趙疏凝的臉也紅了紅,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爸爸等會就回來了,你們先進去坐一會吧。」
整個趙家,保留最好的也就是主宅了,雖然翻新了,但整體上還是沒多大變化。趙清染慢慢在沙發上坐下,只覺得一顆心都溫暖了起來。
「你懷著孕,喝點這個,對身體也好。」
趙疏凝特意讓人給趙清染準備了牛奶,趙清染沒想到她會這樣細心,微笑著道謝。
如今的趙疏凝,是真的是沉穩了,性子已經完全改變了,讓人看起來就有一種成熟女性的風韻。
趙清染心裡也格外欣慰。
當初的種種事情,真的讓她長大了。
「管理公司是不是很累?」
聽到趙清染的問話,趙疏凝也微微一笑:「還好,能幫爸爸分擔一點是一點。」
「我給你帶了禮物,待會我拿去你房間。」趙清染這才想起來。
「謝謝姐。」
「清染!」
一聲激動的叫喚,趙清染抬眸看向門口,看到趙衡正匆匆往這邊趕。
她連忙起身,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
「爸爸!」
趙清染甜甜笑著,許久沒有見過趙衡,她吸吸鼻子,笑容愈發的燦爛起來。
趙衡握緊她的手,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一臉慈愛。
「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很好,只是也很想爸爸。」
她一直都記掛著身在f國的趙衡,如今終於有機會回來看看了。
「你懷孕了,不宜站太久,快去沙發上坐著……」趙衡的語氣關懷至極。
早在趙清染起身的時候,紀惟言也起身了,他扶著趙清染在沙發上小心坐下。
「紀先生。」趙衡微微笑了笑,「謝謝您這段時間對清染的照顧。」
「我的義務。」
紀惟言低沉出聲,手一直都放在趙清染的腰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趙清染都在和趙衡聊天,而紀惟言則靜靜地在旁邊聽著,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
趙衡看了一眼紀惟言,見他神情淡然,只是目光卻一直落在趙清染身上,隨時注意著她的情緒。
他心下安然,想到紀惟言的身份,一分一秒都是極其寶貴的,此刻卻在這裡耐心聽著再普通不過的瑣事,對他的印象不禁又好了很多。
「婚禮定在什麼時候?」趙衡溫和出聲。
趙清染下意識地看向了紀惟言。
紀惟言猶如大提琴一般優雅的嗓音緩緩響起:「下個月六號。」
還有差不多半個多月。
「好,好,到時候我一定帶著疏凝去。」趙衡笑的開懷。
晚上自然而然地留在了趙家,一起吃過晚飯後,趙清染提著禮物,便去了找趙疏凝。
「在店裡看到了這些古典木雕,當時我就想著,你一定會喜歡。」
趙疏凝有收藏古典木雕的習慣,這些趙清染都是記得的。
「謝謝……」
趙疏凝倒是意外,她沒想到趙清染還記得她的喜好。
「還有一些別的紀念品,等下我讓人送上來。」
彷彿從來沒有過芥蒂,趙清染對趙疏凝十分的友好,真的就像是姐姐對妹妹一樣,溫柔而又關愛。
趙疏凝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想起以前不懂事的時候做出的那些事,她就愧疚不已。
「姐……對不起。」
「說什麼呢?」
趙清染笑了,她笑起來自有一種魔力,讓人也情不自禁地受到感染。
趙清染和趙疏凝在房間里聊了一會,等她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向趙疏凝道了晚安后便回了自己的房裡。
進去的時候,紀惟言正背對著她在翻看什麼,趙清染輕聲走過去,勾唇便抱住了他的腰。
「在看什麼?」
她探過頭去,看到他手下翻看的正是自己以前的日記。
她從小就有保留東西的習慣,所以像以前讀書時候的一些東西,到現在仍然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真的要慶幸那場地震,沒有波及周圍的地帶,好讓趙家還算保留得還算完整。
她的東西,還都沒有丟。
「不知道沒有經過同意,就翻看別人日記,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么?」
趙清染連忙把日記搶了回來。
「你我什麼關係?」
紀惟言挑眉,並不認同她的說法。
雖然趙清染不記得日記里的內容,但她知道,裡面一定有自己的少女小心思。
她才不要讓他看到呢。
「這麼寶貝?!」
紀惟言慵懶地往後一靠,襯衫的扣子開了幾個,整個人都俊美不羈。
趙清染抵制住他美色的誘惑,強迫自己把目光從男人胸口處移開。
「反正也看完了。」紀惟言不置可否。
哼了一聲,趙清染把東西放好,轉而裝作生氣不理他,自己一個人朝著床邊走去。
男人緊跟著過來,手抓著她的手臂,當即就把她手上的衣服往上推。
「你幹嘛?」
女人的皮膚白嫩,上次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用了醫生特製的藥膏,連淡淡的疤痕都沒有留下。
紀惟言滿意地揚起嘴角,接著,便低頭含住了那一塊肌膚。
傷口早就沒感覺了,只是此時被他吮著,一種奇異的酥麻感開始蔓延,趙清染抗拒著,不讓他繼續。
「好了!」她掙扎著縮回了手。
「原諒我缺席你從前的時光。」
紀惟言突然出聲,神色認真,眸子里還蘊著幾抹深色。
他突然提起這個的原因,怕是那本日記的關係。
「以後的幾十年裡,我都會陪著你。」
聽著他的話,趙清染輕輕一笑。
「嗯……這也是我想說的。」
其實,她才是最遺憾的那個人吧。
如果她早幾年認識他,早幾年和他相愛,早幾年陪在他身邊,他就不會一個人孤單這麼多年了。
紀商對他無情,而他母親又在他年幼的時候便離開了,這麼多年來,不知道他都是怎麼過來的?
相當於沒有一個親人,孤孤單單地度過了快二十年。
她心疼他。
想著趙清染就抱緊了他。
「紀惟言,我愛你。」
不知怎麼,此刻她就想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然而,她的告白並沒有得到男人同樣深情的回應,紀惟言聞言反而是低笑了出來。
她抬頭瞪著他,無聲地控訴著。
「老婆,你今天在睡夢中,也說了同樣的話。」
想到她在飛機上的告白,紀惟言就彎起了嘴角。
他的小東西,還真是無時無刻都把愛他掛在嘴邊?
不過……他好喜歡。
「有么?!」
趙清染有些怔,不記得自己說過了。
想著自己夢中也不忘和他表白,她的臉微微發燙,不禁有些囧。
「那我以後就不說了……」
「你敢!」紀惟言威脅道,「說的越多越好,最好天天說給我聽!」
「幼稚鬼!」趙清染沖他做了個鬼臉。
男人眯了眯眼,這個女人,居然還這麼明目張胆地勾引他!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樣子有多可愛嗎?
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紀惟言這才放過了她。
「不早了,睡覺……」
白天坐了那麼久的飛機,這個時候,她也應該累了。
「晚安!」趙清染笑靨如花。
盯著她的笑容,紀惟言的心也似盛開了無數繁花,他低而深情地道:「晚安。」
如果要問趙清染,來到f國后,除了回趙家,最想去的地方是哪裡?
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當初和紀惟言一起居住的別墅。
紀惟言自然也知道,所以在第二天,便帶她回去了。
別墅建在很偏僻的地方,這個趙清染當初也是深有體會。每次想來市區,都要坐很久的車,繞很久的圈子。
而且還隔著挺遠的一段距離。
紀惟言喜歡安靜,就像在列瑟蒂國的宮殿,也建在非常隱秘的地方,一般情況都無人打擾,時光靜謐。
因此,那裡應該還好好的吧?
趙清染其實從來都沒忘記過那裡的樣子。
有很多漂亮的花草,有好看的噴泉,還有他們被花朵纏繞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