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紀惟言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再繼續下去了。

「再下去你會很累。」

他轉過身，看到她一臉通紅，白嫩的耳垂在燈光下晶瑩得像被穿透了一般，眸子微微垂著，一張小嘴微微張合著。

男人下腹一緊，喉結也跟著動了動，不過還是把慾望壓制住了。

「不早了，該睡了。」

趙清染沒說話，只是臉卻越來越紅，面前的男人眯了眯眼，已經相處這麼久了，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每一個神情代表什麼意思？

他玩味地笑了:「趙小姐的臉怎麼這麼紅？」

趙清染把枕頭放好，又拉了拉被子，已經把自己埋了進去。

「我睡了。」

被子隨即就被人掀開，紀惟言低頭，直接吻上了讓他欲罷不能的小嘴。

早在她的手揉捏著自己的時候，身體就有感覺了，越到後來，感覺就越強烈，知道再這樣下去，遲早得憋一團火，又因為她的身體問題，所以他才讓她停下。

本來只是一個吻而已，漸漸的卻變了性質，男人的手不受控制地撫摸著她柔軟的一處，呼吸也有些粗重了。

紀惟言適可而止，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慾望全都收了回來。

「乖，先忍忍，等過了前幾個月，一定滿足你……」

什麼跟什麼……剛才幾乎快把她吻得喘不過氣的人是誰？

又是誰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趙清染瞪他一眼，狀似生氣地開口道。

「大灰狼，走開！」

對於這個稱呼，紀惟言也沒否認，他抓過她的手，戀戀不捨地吻了幾下，然後便替她蓋好了被子。

「洗個澡就來陪你。」

他拿好衣服就進了浴室，聽著裡面傳來的水聲，趙清染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亞汀給她看的那個視頻。

紀惟言和一個陌生女人激烈交纏著，用的是他在床事上偏愛的姿勢，他曾對她說過，最喜歡如此……

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雖然知道視頻不是現在的，很有可能是他之前的，但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就是不舒服！

在亞汀面前沒有表現出什麼，但不代表她心裡，什麼波瀾也沒有。

他和別人，也做過那麼親密無間的事情，他也像對她一樣，溫柔地撫摸過別人，甚至會不會也和她們親吻，或者……也在她們耳邊溫言低語過？

趙清染緊抿著唇，只要一想到這些，她就沒有辦法不介意。

紀惟言如今已經二十六歲了，有過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但她此刻，還是非常的不舒服。

書也沒法看進去了，她聽著水聲，完全就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怎麼了？」

一出浴室，見她有些不對勁，紀惟言連浴袍的帶子都沒來得及系好，就匆匆走了過來。

他的關心讓趙清染更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明明他就沒有做錯什麼，她卻莫名地難過不已。

於是趙清染低著頭，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生怕他知道後會覺得她很小心眼。

「到底怎麼了？」

紀惟言的聲音溫柔，輕輕梳理著她的頭髮，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沒事……」

「不說？我吻你了。」

男人作勢就去扳她的臉，趙清染深深吸了幾口氣，只是還是沒有抬起頭來。

「我在亞汀那裡，看過你的一段視頻。」

她的聲音很小，但紀惟言還是聽到了，他眉頭皺了皺，聯想到她的不對勁，很容易就猜到了什麼。

「是你和……一個女人歡愛的視頻。」

不知道是怎樣把這句話說出口的，趙清染咬著唇，語速很快地說了過去。

她垂著眸子，等待著他給自己一個解釋，但過了一會，還是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

她不禁有些生氣，不僅僅是為了那段視頻，更是為了他此時的態度。

鼓足勇氣抬起頭，準備向他尋求一個說法的時候，卻發現紀惟言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他的眼裡閃過很多情緒，趙清染看著他，嘴巴抿的緊緊的。

等了一會，紀惟言才慢悠悠地開口，聲音有些低:「視頻絕對不是真的。」

這個趙清染也知道，當時看的時候她就沒怎麼往心裡去，亞汀騙她說紀惟言已經有了新歡，肯定也是想讓她對他失望。

僅僅是憑紀惟言的身份，在這種私事上，又怎麼會讓別人拍到？

視頻很有可能是經過處理的。

只能說這個視頻讓她想起了他可能也對其他女人這般親密過……一顆心怎麼都舒坦不下來。

「我知道，我相信你……」

可能是懷孕了，趙清染的性格也變得感性了，只是一件小事，都能想到很多方面去。

她咬著唇，極其小聲地道:「我只是想問問你……是不是也對其他女人這樣過……」

她在介意什麼，眼前的男人會不知道？但此時的紀惟言，只是抬起了她的下巴，神情無比的認真。

「如果早知道會愛上你，我一定為守身如玉……」

女人，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用來消遣時間，再者，二十幾歲的男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有過什麼也很正常。

如果早知道後來會遇見一個讓他這麼愛的女人……

他一定連那些女人的頭髮都不碰一下。

但時光無法倒流，所以紀惟言只能把她抱得緊緊的。

「我知道自己很無理取鬧，但我……就是有點難受，你別管我……」

趙清染埋在他懷裡，聲音都是含糊的。

「清染，我從來都沒有親過她們，你是第一個，讓我想要取悅的女人。」

在情事上，紀惟言一向只在乎自己的想法，他向來都沒有興趣去哄女人，像激情前的前戲，做的更是少之又少。

對趙清染，從始至終，他都異常在意她的感受，很多事情，他也只對她做過……

紀惟言的聲音也很低，他此時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極力在求得她的原諒。

「那些過往……我也不可能讓你當做沒發生過，但自從遇見了你，我的身心就完完全全地屬於你了。清染，別生氣……」

他生怕她不高興，低聲安哄著，眼裡似流淌著一片星河。

「肚子里有小寶寶，別不高興了，我們睡覺，嗯？」

男人吻了吻她的嘴角，抱著她一起躺下，並順手關了燈。

室內只有溫柔的月光淌進來，趙清染從後面被他抱住，聽到男人深情地在她耳邊呢喃。

「清染，我愛你……」

聽著他深切的告白，趙清染覺得自己真的太小氣了，其實她沒生氣，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

她轉過身，小手環上他的腰，輕輕地把他抱住了。

「以後，你只能有我一個女人。」

「如果敢和別的女人有關係，我就帶著孩子拋棄你遠走……」

「夫人放心，我已經被你吃的死死的了……」

紀惟言勾唇笑了，他吻著女人的長發，眼裡的神色比月光還要溫柔。

……

次日，紀惟言去了總統院，這麼多天都陪著她，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所以趙清染對此並沒有說什麼，反而還讓他專心工作，不用總擔心自己。

在宮殿里，有威瑟和一眾傭人的照顧，她能出什麼事？

這幾天，紀惟言的母親情況確實好了不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床上靜養，趙清染一直都想再去看看她的，但紀惟言總是不讓，說怕到時候再發生什麼意外，於是她也就沒去。

反正伯母遲早會好起來，也不急著這一兩天。

「少夫人，這是殿下吩咐的，必須要我們看著您喝的補湯。」

這段日子，宮殿里的所有人，幾乎都不約而同地改變了對她的稱呼。

趙清染也由一開始的局促，變得慢慢習慣了，她接過傭人遞來的湯，低著頭安靜地喝著。

「少夫人，林瑗小姐來了。」

正喝著湯，威瑟就過來了，趙清染抬起頭就看到了門外的林瑗。

林瑗穿著幹練，容貌異常的出眾，絕對是讓人看了一眼就再也無法忘記的。

「您好。」

她微笑著沖趙清染打招呼，落落大方。

「林小姐有什麼事么？」

此時紀惟言不在，趙清染有些疑惑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這樣的，少夫人。」威瑟躬了躬身，開口解釋道，「在您回來的前幾天，一直都是林瑗小姐在照顧夫人，她今天前來，是因為有些東西落在了之前住的房間。」

趙清染聞言微微一怔。

也就是紀惟言去找她的那段時間，一直都是林瑗在照顧他母親？

還是住在宮殿里的？

「那你帶林小姐進去吧。」

她點點頭，繼續喝著手裡的湯。

在威瑟的帶領下，林瑗高挑的身影往紀惟言的行宮走去，趙清染想起紀惟言一向是有潔癖的，即使只是行宮，旁人都不敢輕易踏進，更別說在這裡住下了。

而且，聽起來，林瑗似乎是一住就住了很久。

她安靜地坐著，剛把湯喝完，就突然聽到了一陣聲響，似乎是從紀惟言母親的房裡傳出來的。

聽起來動靜似乎不小。

趙清染猶豫了一會，還是準備起身去看看。

這會紀惟言不在，她怕伯母有什麼事。

來到房間門口，還沒走進去，趙清染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瑗正熟練無比地安撫著女人，並且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葯，輕輕喂她吃了下去。

「伯母，沒事了，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