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里，趙清染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只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你會給你以後的寶寶取什麼名字呢？」

她這話問的有些酸澀。

「你想取什麼？」紀惟言的聲音溫和。

趙清染沉默了一會，忍住心中的悲痛，然後用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口。

「我取的，別人不一定喜歡。」

她的話音剛落，氣氛就有些異樣了。

紀惟言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他的音量提高了一些，異常堅定地強調：「沒有別人。」

「呀，結冰了。」

趙清染故作輕鬆地瞥向了一旁的湖，她從他懷裡出來，靠近了一些觀看。

或許是因為天氣寒冷，湖面上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在太陽的照耀下，開始慢慢地融化。

「怎麼就是不下雪呢……」趙清染嘟囔著。

「小心，地上滑。」紀惟言立刻把她拉了過來。

「我們回家，好嗎？」

這段時間，一直是在染居過的，她現在不禁有點懷念了。

「想回去？」紀惟言詢問道。

「嗯。」趙清染伸手抱住他，「我今天身體特別好，你也看到了，早上我還吃下了兩碗粥呢。」

「好……回家。」

紀惟言看出她眼裡的期待，沉默了一會，還是答應了。

把染居的東西大致收拾好，趙清染就和紀惟言坐上了回別墅的車。

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這也同樣預示著，新年的來臨。

街道上到處都是人，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經貼上了象徵著新年的紅色條幅，大街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這個時候，自然是堵車了，趙清染盯著外面看了一會，然後側頭問道。

「今天幾號了？」

「二十。」

紀惟言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熱鬧的場景，街道上人滿為患，有的地方甚至還掛起了彩燈。

看到他的模樣，趙清染笑了，她解釋道：「f國的新年還有半個月。」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人們置辦年貨的時候，即使還有半個月到新年，但大家也會早早地準備起來。

「你們那裡的新年是什麼時候？」她很自然地詢問。

「比你們晚一個星期。」

「你不回去過年么？」趙清染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紀惟言深深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你陪我回去。」

「好啊。」她笑著答應道。

車子堵了很久，前面都是車，根本就開不過去，趙清染看了一眼外面，搖了搖男人的手臂。

「反正也在堵車，我們下去逛一逛吧？」

紀惟言也看到了外面的情況，他替她裹好圍巾，牽著她的手下車。

儘管路上的人很多，但趙清染卻絲毫感覺不到擁擠，因為她身邊的男人，已經全部把她環住了，完全和人群隔離了開來。

「每次過年，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趙清染被周圍的氣氛給感染了，回憶瞬間像潮水一般襲來。

「那是爸爸最不忙的時候，他會帶我們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玩。」

所以，新年一直都是她最期待的時刻。

聽她提起趙衡，紀惟言的眸光立刻就變得深沉：「還記不記得我說要給你的驚喜？」

「嗯？」趙清染好像有些印象。

他當時說的是，結婚那天，他會給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可是現在……

「你會知道的……」紀惟言撫上了她的頭髮，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想去哪裡？」

趙清染看著來往的人，感受著這新年來臨前的熱鬧，淡淡地笑了。

「我們也去逛超市吧？」

來到附近的購物大樓，紀惟言皺皺眉，本來是想把人都給清空的，但身邊的女人及時制止了他。

「只是買個東西而已，幹嘛把別人都趕走？」

雖然趙清染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不想讓人擠著她，但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就是這種熱鬧的氣氛，才讓人有過年的感覺。」

她抬頭，臉上的笑分外晃眼。

紀惟言沒說什麼，只是一直把她帶在身邊，生怕她發生什麼意外。

「要買點什麼？」男人耐心地陪她逛著。

趙清染想了想，一件一件地數著：「快過年了，象徵著新年的窗花，帶有喜慶氣息的年畫，還有很多細碎的物品……」

兩個人來到年貨區，紀惟言看著一眾色彩繽紛的物品，不禁有些眼花繚亂了。

「我記得有一種新年風鈴，白雲的形狀，下面灑落著流蘇，很漂亮，發出的聲音也特別的清脆……」

趙清染突然想起了這個，只是她還沒把話說完，男人的眉頭就微微一挑。

「那個？」

順著紀惟言的方向看過去，趙清染在不遠處看到了實物，嘴角立刻就揚了起來。

「嗯，就是這個。」

她走過去，拿起其中的一個風鈴，眼睛都笑的彎彎的。

「客廳可以掛一個，有些空蕩，嗯……我們再買一些簡約的裝飾物，裝飾一下房子。」

趙清染認真地看了起來，挑選得特別仔細。

紀惟言跟在她身邊，看著女人嬌小的身影，眸子里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生命里，新年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每一天都是昨天的重複，新年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日子而已，更別說會去期待了。

而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迫切的希望新年的來臨。

「身體還好么？」

逛了一會，紀惟言帶她在休息廳坐下。

「還好。」趙清染笑了。

周圍不斷傳來細碎的談話聲，其中還夾雜著小孩子的笑聲，他在她身邊，時光是如此的安逸。

「真熱鬧。」

這還沒到新年，就這麼多人了，那真正過年了，豈不是更加？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又是一年。

趙清染側頭對紀惟言說：「我們居然已經認識這麼久了。」

但一切都清晰得彷彿昨天發生的一般。

如今回頭望，依舊覺得身在夢中。

她居然和身邊這個男人相愛了。

而且，還能和他一起置辦年貨，就像無數對普通夫妻一樣。

「我認識你的時間，遠比這更久。」

紀惟言緩緩出聲，目光裡帶著几絲熾熱。

是啊，他們以前就見過的，只不過她忘了而已。

他見過她十幾歲的樣子，而她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主動追你。」

真要在十幾歲的時候遇到了他，她不介意早戀一次。

紀惟言低低地笑了，似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你就這麼確定，我一定會答應？」

「肯定會答應。」

趙清染的語氣堅定，目光炯炯地看著他：「你那個時候不是對我念念不忘么，我主動追你了，你不是會開心死？」

說著她自己也笑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收不住。

「嗯？說什麼？」紀惟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唔，沒什麼。」她沖他擠了擠眼睛。

「你也會追男人？」

片刻，紀惟言似笑非笑地出聲，明顯對她的話表示懷疑。

「怎麼不會？」趙清染哼了幾聲，「如果是我喜歡的，幹嘛不追？」

「唔……真想見識一下趙小姐是如何追男人的。」

紀惟言一副慵懶的模樣，聲音格外的好聽。

聽了他的話，趙清染不禁撇了撇嘴：「小看我……」

男人湊近她，低沉的聲音簡直是誘人犯罪：「沒有……我相信小染的能力。」

紀惟言繼續靠近，灼熱的氣息灑在她的頸間：「只要小染稍微一主動，我就受不了了……」

「走開。」趙清染雖然是這樣說的，但臉卻微微紅了紅，「沒自制力的男人……」

「嗯，在你面前，的確沒有。」紀惟言就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小染的魅力太大，我抵擋不住。」

直接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趙清染看著很久都沒有和自己開過玩笑的男人，唇微微的勾起。

多久了，兩個人沒有再以這種輕鬆愉悅的方式聊過天了。

而且特別是他每次喊自己小染的時候，她都覺得異常的動聽。

她喜歡他這樣喊她。

「這個稱呼不錯。」趙清染狀似無意地開口。

「哪個？」紀惟言挑眉。

明明知道的，這個男人卻還裝……

她輕哼一聲，不再理他了。

「小染？」男人低低地念了出來。

趙清染沒好氣地應了一句：「幹嘛？」

紀惟言看著她這副彆扭的模樣，輕輕地笑了：「以後我就這麼叫你？」

「隨便。」女人依舊嘴硬，但唇角還是有弧度的。

也不揭穿她，紀惟言低下頭，目光溫柔。

從超市出來，趙清染小聲地開口：「去我們以前去過的那些地方逛逛吧。」

他們一起走過的那些路，她想再重溫一遍。

紀惟言帶她來的是當初他們一起來過的那家甜品店，聞著空氣中飄著的淡淡香味，趙清染都不禁有些餓了。

「好香。」

這次紀惟言沒有去排隊，而是直接動用了特權，讓人把東西端了上來。

點的還是當初那些，趙清染任由他一口一口的喂著自己，品嘗著熟悉的味道，心裡一陣情緒翻湧。

當時，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她被他硬逼著在許願牆上寫下了一句話。

抬頭往許願牆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己當初寫的那張卡片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應該被別人的覆蓋住了吧。

畢竟都過了這麼久。

「你知道，我當時寫的是什麼么？」她突然開口問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