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氣,趙清染把婚紗從盒子里拿出來,潔白如雪的顏色,裙擺上是星星點點的小鑽石,猶如流光一般傾瀉著。
復古的花樣,夢幻至極的蕾絲,每一處都美到讓人無法呼吸。
「好美……」她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驚艷。
紀惟言從後面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啟唇:「喜歡就試試……」
說完,不等她開口,他的手就去解她上衣的扣子。
「幹嘛?」趙清染轉頭看著他。
「我想親自幫你穿上。」
紀惟言幫她脫去外套,又去幫她解裡面的衣服。
房子里開了空調,極其的暖和,趙清染任由男人幫自己一件件地除去身上的衣物,臉也漸漸泛紅起來。
整個過程,紀惟言的動作都格外的輕柔,當最後只剩下貼身衣物時,他似是低低笑了一聲。
「你在緊張?」
趙清染很淡定地答:「沒有。」
「都這麼多次了,還不習慣?」男人略帶玩味的聲音傳來。
身上傳來了輕柔的質感,趙清染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劃過她的皮膚,他的氣息在自己的周圍泛濫。
婚紗很繁瑣,穿起來有些麻煩,紀惟言極其認真地幫她穿著,眼神始終都是無比的幽深。
潔白的裙擺拖在地上,和滿地的紅融合在一起,有著一種奪人心魄的美,趙清染低頭扯了扯裙擺,有些不太適應。
紀惟言站遠了一些,從後面看著女人的背影,只覺得無比的奪目耀眼。
長到地面的裙擺,上面的花紋緩緩流動著,似是灑落了漫天的星光,女人曼妙的身姿顯現在眼前,點點花瓣映襯著,更加襯的肌膚白如雪。
都說女人穿上婚紗那一刻,是生命中最美的時刻,男人的呼吸漸漸地沉重了起來。
「清染,轉過身來,讓我抱抱……」
趙清染把身體轉了過來,看到他的眼裡一片狂熱,不禁開玩笑道。
「你此刻的眼神,像是要吃人的大灰狼。」
「想吃你。」
紀惟言又從前面深深看了她幾眼,目光里滿是迷離。
他為她親手穿上的婚紗……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她嫁給他的那一天了。
「裙擺好長啊。」
趙清染不習慣這麼長的裙擺,這樣穿出去,走在路上難道不會摔倒?
「呵呵……」
紀惟言將她拉過來,他勾了勾唇,眸子幽亮,在她定定的目光中直接吻了下去。
先是在她唇瓣上輕輕地吮,輕輕地咬,然後便攻城掠池,將她的香甜反覆地品嘗著……
一個深吻下來,趙清染的雙眼泛起了水霧,她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上面還有未消退的印記,讓眼前的男人低低哼了一聲。
紀惟言一把將她抱起,踏過遍地的花瓣,婚紗的裙擺流動著,恍若盛開的鮮花。
趙清染被放在了床上,她平躺在那些花瓣上,看著朝自己壓下來的男人,只覺得心中異常的安心滿足。
幸福真的可以把一個人淹沒,她現在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房已經全部被他佔滿了。
喜歡他的吻,喜歡他的笑,喜歡他偶爾的幼稚,喜歡他的溫柔和深情……
如羽毛般輕柔的吻落遍了全身,趙清染抱著他,不受控制地戰慄。
「想去哪裡拍婚紗照?」
紀惟言撐頭望著她,黑眸里依舊熾熱無比,聲音有些啞。
「這個地方挺美的。」的確,山清水秀,而且特別的夢幻幽靜。
「聽你的。」
紀惟言挑起她的一縷頭髮,放在嘴邊輕輕地吻著。
趙清染窩在他的懷裡,聽他低聲講著婚禮的一些事宜,臉上雖然一直是甜蜜笑著的,但心裡,卻苦澀無比。
為什麼幸福這麼難以長久?以為終於擁抱住了,但生命總是充滿了太多意外,就像流星,瞬間出現,又立刻消失。
紀惟言就像這顆流星,突然出現在她的人生中,但只是絢爛了剎那,轉而就要消逝不見。
……
婚紗照果然是在染居附近拍,趙清染本來以為至少都要過幾天,但醒來后就被告知,化妝師已經到了。
紀惟言已經換好了衣服在一旁等待,黑色的精緻西裝,精心處理過了的頭髮,整個人都俊美絕倫。
趙清染坐著,任由化妝師幫自己化妝,做造型,選衣服……
最後全部搞好的時候,紀惟言走了過來,眼裡閃著光芒。
「現在都美的不像話,結婚那天,豈不是要讓我心動而死?」
「你也很英俊。」趙清染笑了。
「拍照很累,所以如果身體不舒服,要立刻和我說,知不知道?」紀惟言始終是不放心。
他一直在為這件事擔憂,本來一開始都想直接省掉這些繁瑣的形式,但她卻硬說自己可以。
「你太緊張了。」趙清染安慰他道,「不過拍個照而已,能有什麼事?」
拍照的地點選在染居附近的花田,攝影師全稱跟進,用手中的鏡頭記錄著一幕幕的美好。
不得不說,這裡的風光真的很好,趙清染只覺得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她依偎在男人的懷裡,嘴角始終都是彎起的。
「來,看這邊。」
攝影師對準鏡頭,「卡擦」一聲,緊緊相依的身影就被拍了下來。
紀惟言低頭替她整理著頭髮,輕聲問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
「不用。」趙清染勾住他的脖子,笑的異常的開心。
在這之前,兩個人也一起拍過照,只是那個時候,她還是處於不斷糾結和抗拒的時段,畫面相對來說,少了那麼一些和諧和溫馨。
「再拍一些,今天就結束。」紀惟言還是不放心。
「嗯。」趙清染點頭。
天色明明還很亮,但拍了一會,趙清染就覺得世界都暗了下來。
她情不自禁地抓緊了紀惟言的衣服,察覺到她的異樣,男人立即皺了皺眉。
「哪裡不舒服?」
聽到他的問話,趙清染抬頭笑笑:「我有點害怕掉下去。」
他們此時正站在水池中央的碧石上,旁邊是嘩嘩的水流,縱使沒有很深,但她本來就是怕水的,所以紀惟言聞言更加抓緊了她的手。
「別怕。」
「趙小姐,你可以往旁邊走幾步。」攝影師沖著這邊喊了一句。
他們站著的地方面積很大,趙清染聞言側過了身,本以為這麼短的距離不會出什麼事,但腳下卻好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小心!」
緊接著就落入了一個懷抱里,紀惟言的手臂拽著她,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那麼大一塊凹凸不平的石頭在她腳下,而她卻像完全沒看到一般,直接踩了上去,這讓他的語氣不禁有些重。
「不知道看腳下?」
「沒太注意……我以為沒事。」趙清染含糊應道。
紀惟言沒有說話,一雙黑眸靜靜地盯著她,臉上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他的目光讓趙清染有些無所適從,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地問:「一直看著我幹嘛?」
「今天就拍到這裡。」
紀惟言對前面的攝影師下命令,然後抱著趙清染到了平地上。
「怎麼不拍了……」趙清染有些不解。
「明天再繼續。」
紀惟言的聲音也如此,淡淡的,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沉默著走了一段路,趙清染一直沒聽到身邊的男人說話,不禁有些局促不安。
「惟言,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清染。」紀惟言開口,叫了她一聲。
「嗯?」
「喜歡前面的薰衣草么?」男人的語氣不明。
然而趙清染認為他只是在簡單地詢問自己的意見,很自然地答道:「喜歡。」
聽到她的回答,紀惟言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冷,神情似乎是有些隱忍。
看不到他的表情,趙清染只能繼續詢問:「怎麼?」
男人牽著她的手稍微握緊了些許,接著,便從嘴裡溢出了幾個字:「沒事。」
看了一眼只有染鳶花的前方,紀惟言的臉色簡直是難看至極。
進了染居,紀惟言幫她換上衣服,淡淡地抬頭。
「外套穿這件白色的還是藍色的?」
「都可以。」趙清染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呵。」
一聲冷笑傳來,她顰眉,不禁有些愣住了。
「趙清染,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所以你才敢一次又一次忽視我的話?」
紀惟言手裡拿著的只有一件粉色的外套,根本就沒有他說的那些顏色。
當初那個冷酷的男人又回來了,渾身都帶著令人戰慄的氣息,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冰冷的讓趙清染害怕。
這副模樣的紀惟言是最讓趙清染恐慌的,她先是有些莫名其妙,隨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不是說要坦誠相對?」
紀惟言此刻極其的憤怒,但還是沒有完全表露出來,一直極力抑制著內心的情緒。
趙清染有些慌了,她當即就想去拉他的手,但卻根本看不見,只能胡亂地扯上了他的衣袖。
「惟言,我……」
本來是想狠狠地質問她,問她為什麼有事卻永遠也不會告訴他,但一看到她的神情,紀惟言就忍住了。
他冷靜了些許,只不過聲音還是有些冷:「你在怕什麼?怕我知道了,不要你了?」
「還是說,你以為瞞著我,心裡就能安心許多?」男人的話字字戳中了趙清染的心,「趙清染,你這樣,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