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邀請的語氣，看出她眼裡的期待和些許憤怒，紀惟言失笑，掀開被子，在她的身邊睡下。

「現在可以了？」

趙清染聞言輕哼了一聲。

「紀惟言，你不準騙我……」她轉過去抱著他，悶悶出聲。

「哪敢騙你？」房間里男人的聲音格外有力，「哪裡捨得騙你……」

隔天一大早，趙清染就醒了，紀惟言早已不在身邊，對於這個，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他貌似從來都不喜歡睡懶覺，作息非常的規律，早上一般都在書房，而她睡的又晚，通常起來的時候，他都已經忙完了。

「我有事出去一趟，等會幫我和他說一下。」外面，趙清染沖著刀疤男開口。

沒有一時半會，紀惟言是出不來了，而她這裡又急，所以只能讓刀疤男轉告他。

「好。」刀疤男恭敬應道。

對於她的外出，少爺現在就沒怎麼限制過，只是每次都會派人保護她。

有專門的司機負責趙清染每天日程的來回，當初應紀惟言的要求，藝術中心沒有開在很遠的地方，所以一般只要十分鐘就可以到。

趙清染來到工作的地方，下車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一個女孩子正站在藝術中心的門口，穿著粉色的外套，長發披散在腰間，從後面看起來很嬌小，清新甜美。

她正朝裡面張望著，神情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女孩準備轉身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不遠處的趙清染，乾淨的小臉上立刻掛上了几絲喜悅。

「姐姐？」

趙清染看見她的正臉，也略微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女孩已經很自然地挽上了自己的手。

「我那天路過這裡，看到有個人長得很像你，沒想到姐姐你真的在這裡。」

明顯興奮的語氣，趙清染也有些驚訝，沖著來人微微一笑：「周橙。」

周橙再次看了一眼前面，然後又把目光投到她的臉上：「姐姐，這裡是你開的啊？」

「嗯。」趙清染不習慣她過分的親昵，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姐姐，你又變美了……」周橙直接誇讚道，「這麼久沒見，姐姐你過得還好嗎？」

「還好。」趙清染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女孩，禮貌性地保持微笑。

當初在山莊遇到的她，如今都這麼久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遇見。

「我最近正好在找老師學習，姐姐，你能不能收下我？」周橙眨了眨眼。

「想來，隨時歡迎。」趙清染回道。

「那我現在能不能和你一起進去看看？」周橙的神情像是十分期待。

「可以。」

趙清染把周橙帶到藝術中心，沖她笑道：「你先隨便看看，我處理點事。」

等她把一切處理好，再次回到前面的時候，看到周橙正認真地打量著周圍。

裡面的布置都是她自己設計的，當然其他的東西都是紀惟言吩咐人做的，四周布置的很簡約，讓人看起來非常舒服。

她請了兩個人在這裡，平常就是她們負責在這裡打理，雖然趙清染也很想每天多待一會，但紀惟言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畢竟，支持她做這件事，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姐姐，我決定在這裡學了。」周橙跑過來，抬頭沖著她笑。

「好。」趙清染從前台拿出了一張信息表遞給她，「把這個填一下。」

周橙拿過筆，低著頭開始填信息。在等待的過程中，趙清染拿出手機，看到上面有很多的未接來電。

她剛才一直在忙，都沒有聽到手機響，此時看到這麼多未接的電話，趙清染不禁有些心虛。

她走出去，來到外面，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人接起，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就傳來了一道凌厲的聲音。

「手機是擺設么？」紀惟言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些生氣。

趙清染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此刻很不高興。她連忙解釋道：「有點忙，沒太注意……」

那邊不再說話了，趙清染知道他肯定是擔心自己，只能先把他哄高興：「下次不會這樣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你還想有下次？」紀惟言聞言開口，語氣卻沒有之前那麼不善了。

「我錯了。」趙清染認錯，「請紀少爺原諒……」

「一大早就不見人影，趙清染，你是要反了么？」紀惟言提高音量。

「本來想和你說的，但你在忙。」趙清染扶了扶頭。

那邊似是輕輕哼了一聲，隨即她就聽到了男人意味不明的聲音：「等我。」

他要來這裡？現在？趙清染還想說點什麼，他就掛了電話。

她轉身，卻看到周橙正站在身後，沖著她甜甜一笑。

「姐姐，我還在找你呢……」

「進去吧。」趙清染收好手機，輕聲開口。

和周橙大概講了一下上課的安排和要求，她把她剛才填的信息表收好，順帶著隨意瞥了一眼。

趙清染眯了眯眼，然後放好，給她上了一會課，發現周橙的確學的不錯，至少是很有天賦的。

「這裡是不是這樣的？」周橙示範了一下。

她點點頭：「沒錯，你學的很快。」

面前的女孩輕輕笑了：「姐姐你教的真好。」

趙清染剛想開口，卻在這個時候看到了落地窗外停著的車子，刀疤男已經守在了車旁，一眾保鏢也有序地站立著，正等待著裡面的人出來。

她下意識地起身，車內的男人也已經緩緩從車上下來了，灰色大衣，異常顯眼的身影，一雙銳利的眸子正往這邊掃了過來。

「你先把剛才教的練習一下。」趙清染離開座位，幾步就走了出去。

紀惟言看著她朝自己跑過來，因為穿的是高跟鞋，所以身影有些跌跌撞撞，長腿一邁，就走到了她跟前。

正好把跑上前的她抱入了懷裡，男人伸出手，在她頭上揉了揉。

「怎麼出來了？」

趙清染撲在他懷裡，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總統閣下來了，我怎麼能不出來迎接？」

「不是某個人心虛？」紀惟言放開她，輕輕挑眉。

「誰讓你昨天不讓我來的……」趙清染小聲說著話。

「還敢頂嘴？」紀惟言眯起了眸子。

「不敢。」趙清染握住他的手，「外面好冷，我們快進去。」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淺紫色的長外套，慵懶的捲髮散落著，臉上化了淡淡的妝，氣色顯得更加的好，紀惟言看了心不禁一動。

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臉上，趙清染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么？」

「沒有。」紀惟言抓著她的手輕輕吻了吻，「是你太美了，想多看幾眼。」

無論是什麼衣服，她都能夠駕馭。

趙清染淺淺勾唇，沒有說什麼，只是臉上的神情已經泄露出了她此時的情緒。

「姐姐，他不是你哥么？」等到兩個人進來，周橙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紀惟言聞言皺眉，趙清染也是一怔，隨即才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山莊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隨口敷衍了一句他是她哥……

正當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時，紀惟言直接摟上了她的腰，十足的宣示主權。

他低沉有力的聲音隨之響起：「我是她的男人。」

周橙眼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聽了紀惟言的話，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笑容。

「原來是這樣……」她沒有再說什麼，低下頭繼續練習著。

周圍的學生雖然沒表露出什麼，但目光都有意無意地落在了紀惟言的身上。

趙清染把她們心不在焉的神情看在眼裡，附到男人的耳邊低聲開口：「這些小女孩，都被你勾走了魂……」

「清染，聽聽你的語氣。」紀惟言面帶玩味，「怎麼有股酸味？」

「哪有？」趙清染才不會承認，但注意到不斷落在旁邊男人身上的打量視線，還是忍不住把他拉到了後台。

「不管什麼時候，手機要永遠保持暢通。」紀惟言突然嚴肅了起來，「我會擔心，知不知道？」

「知道了。」趙清染的手仍然拉著他的衣袖，「今天沒事么？」

昨天聽他和亞汀的談話，感覺他似乎是要外出的。

「還有多久忙完？」並不直接回答她，紀惟言反問了一句。

「一個小時吧，不用很久。」

紀惟言皺皺眉，不過還是說了一句：「我等你。」

「那你在這裡坐一會？」趙清染也想不到能讓他做什麼。

見紀惟言沒拒絕，她只以為他是默認了，沒想到——

「手抬高一點。」趙清染正教著一個高中生，見她聞言仍然沒什麼動作，不由得再次重複了一遍。

可女孩卻好像並沒有聽到她的話，耳根紅的簡直可以滴下血來。趙清染不禁皺眉，語氣有些重：「走神走到哪裡去了？」

女孩終於開口了，聲音壓得很低：「抱歉趙老師，你男朋友……一直盯著這邊看，我控制不住走神……」

趙清染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紀惟言正目光灼灼地望著這邊，他懶懶地靠在後面的沙發上，長腿伸展著，什麼都沒做，但卻依舊讓人失神。

禍害……

她在心裡低嘆一聲，然後起身走過去，來到了男人身邊。

「你可以坐到別的地方去么？」他一直坐在這裡，讓她還怎麼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