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粉紅就這樣映入眼帘,她的腳步不由得放輕了許多,慢慢地走到了古箏旁邊,然後就這樣坐了下來。
睹物思人,趙清染的手輕輕撫過琴弦,思緒又不自覺地回到了從前。
每天按時上班,回家,簡簡單單的生活,本來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沒想到……
她垂下眸子,微抬雙手,好聽的旋律就從她的指間流出。
音樂讓思緒飄的更遠了,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也是這麼一個人,只不過那時候卻沒現在這麼多的煩惱。
一曲終了,趙清染微微嘆了口氣,情不自禁地望向外面不斷飄落的花瓣。
真的很美……
她心思一動,緩緩站起了身,然後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大廳中央。
大廳的布置,以及外面的景色,都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動起來。
步子輕輕邁開,她試著伸展了一下手臂,又做了幾個動作,伴隨著滿地的繽紛,就開始跳起舞來。
因為膝蓋上還有傷的關係,所以她只是跳了一個非常簡單的舞,大多都是手上的動作,並不會怎麼觸及到傷口。
柔美的舞姿,纖細的腰肢,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流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優雅。
地面上的花瓣被輕微的帶起,趙清染微一皺眉,突然停了下來。
她彎下腰,把自己的鞋子脫下放到一邊,然後才再次動作了起來。
赤腳踩在花瓣上,腳下一陣軟軟的觸感,她閉了閉眼,輕輕一個旋轉,帶起了些許的粉紅,腰間的長發也輕輕揚起,場面唯美異常。
而一直背對著外面的趙清染並不知道,此時有兩個男人正站在不遠處,緊緊盯著她曼妙的背影。
「柏宜斯,她很美。」
說話的正是趙清染之前遇到的那個男人,他的嘴角此時正微微揚起,眼裡也是掩飾不住的驚艷。
上次看見了她彈古箏的模樣,已經驚艷不止了,而這一次……
他接著又勾了勾唇,雙眼微微眯起,把女人的動作盡收眼底。
真的……很美。
飄逸的裙擺,夢幻的花瓣,輕輕揚起的長發,以及那若隱若現的腰肢,還有朦朧可見的雪白小巧的腳……
想起之前打量她的那幾眼,男人的眼眸更是深邃了起來。
她的胸,就已經讓人移不開目光了。
異常的飽滿,堅挺,即使隔了一層衣物,他也能想象出裡面的美好風光。
這個女人,簡直是令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尤物!
怪不得,一向冷清的柏宜斯,會為了她在F國待這麼久……
「我似乎能理解,你為什麼不回國了。」
男人又再次開口,藍色的眼睛仍然緊緊盯著那道旋轉著的身影,眸子里的光芒也越來越明顯。
紀惟言沒有說話,目光始終落在正渾然不自覺跳著舞的女人身上,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眼裡也是滿滿的複雜。
突然,大廳里的女人停下了動作,然後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腳下,他眉頭一皺,不顧身邊還有人,大步就往前面走了過去。
一進大廳,就看到女人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腳,紀惟言幾步就走了過去,俯下身體替她檢查著。
「扭到腳了?」
他的突然出現讓趙清染怔了一下,然後便甩開了他握住她腳的手。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用你管。」
她冷漠出聲,看著他一臉緊張的模樣,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裝出這麼一副擔心她的模樣做什麼?想讓她心軟,然後愛上他?
「不讓我管,那你想讓誰管!」
想起她這幅妖嬈的模樣讓別的男人看到了,他心裡就忍不住一陣陣憤怒。
對他說了那麼難聽的話,而她自己卻在這裡悠閑自在?就沒有感到一絲愧疚?
她真的是沒有心!
「放手!」
感受到紀惟言的手又覆了上來,趙清染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得,心裡好像被石頭堵住了一樣,不知道有什麼情緒在心頭涌動。
憑什麼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以為他是誰?
高興的時候就抱著她,不高興的時候就把她扔下來,不是走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又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掙扎讓紀惟言不由得怒了,耳邊彷彿又響起了那句「她真的很美」,一時間出口的聲音更冰冷了。
「閉嘴!」
他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徹底的讓趙清染怔住了。雖然之前紀惟言也凶過她,但這一次和前幾次不同的是,他的語氣是完完全全的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身體直接被人抱起,即使不抬頭,她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峻氣息。
紀惟言徑直抱著她走出了大廳,期間的臉色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就像結了一層霜,彷彿只要一靠近就會被凍死。
即使不抬頭,趙清染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哪裡又惹到他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她突然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視線投在自己身上,下意識地抬起頭,卻正好撞進一雙藍色的眼眸里。
是剛才那個男人!
「呵……」
男人見紀惟言把她抱了出來,輕輕笑了一聲,那雙眼睛更加的勾人心魄。
「這是怎麼了?」
紀惟言掃都沒有掃他一眼,自顧自地抱著趙清染在一旁的涼亭里坐下。
「給你三分鐘,去把藥膏拿過來。」
他吩咐一個手下,聲音還是沒有一絲感情。
「不用這麼小題大做。」
腳只是輕微的扭到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大礙,而這個時候也已經好多了,所以趙清染忍不住就開口了。
藥膏拿過來以後,他肯定又要幫她上藥,現在這種情形,她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觸。
紀惟言卻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把她的腳放在他的腿上,然後輕輕地揉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之前那個男人也緊跟著過來了,不過卻沒有上前,只是站在了不遠處。
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趙清染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目光移開。」
一道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紀惟言沒有抬頭,但僅僅是這樣,也會讓人莫名的覺得畏懼。
隨即一聲低笑響起,男人輕輕勾了勾唇,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又聽到他再次開口了。
「不然就給我滾出去。」
「脾氣還是老樣子啊。」
男人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移開了放在趙清染身上的目光。
不一會,就有人拿著葯過來了,紀惟言抓過她的腳,像今天早上一樣,輕輕幫她上起葯來。
邊塗藥邊幫她慢慢揉著,這期間趙清染的視線一直落在別的地方。
自己的腳被一個男人握在手裡,怎麼都覺得不自在。
說實話,這樣的紀惟言讓她感覺十分陌生。雖然以前他有時候神情也是這麼冷峻,但臉上還是會出現別的情緒,她多多少少也能猜透一些他發火的原因。
但現在這個樣子的紀惟言,完全就是冰塊做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可以說,陌生的讓她害怕。
她煩躁地把視線投向了前面,卻正好對上男人深不可測的瞳孔。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英俊的面容透出些許邪肆,趙清染當即就把目光移開了。
那種類似於看待寵物的眼神,不禁讓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而這個時候紀惟言也已經給她塗好了葯,慢慢站起了身,男人見狀也上前了幾步。
「什麼時候去賽車?」
紀惟言聞言淡淡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男人好像也能讀懂他此刻的意思。
「好了,等你就是了。」
他勾了勾嘴角,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一旁的趙清染,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面前的兩個男人,容貌都異常出眾,說不清誰更勝一籌,因為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不一樣,所以整體給人的感覺也不同。
儘管如此,兩個人卻都是同樣的危險,神秘,讓人心生畏懼。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身上,都帶有一種無比尊貴的氣息……
趙清染從座位上起身,然而還沒走幾步,就被人臨空抱了起來。
「要去哪?」
她只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換來的卻是紀惟言依舊冷漠的回答。
「你想一直在外面勾引別人?」
這句話意有所指,她的眉頭皺了皺,也懶得再和他繼續說下去了。
還是不要自撞槍口了……
路過男人身邊的時候,紀惟言雖然沒有看他一眼,不過唇卻微微動了動。
「車上等。」
說完就抱著她大步離開了,將男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發現這是回房間的路,趙清染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我不要回去。」
這麼好的天氣,她可不想一直待在房間里。
好不容易紀惟言不纏著她了,而且聽他們之前的對話,兩個人似乎要出去,自然是要趁這期間做一點什麼事的。
「怎麼,捨不得他?」
空氣中突然響起這麼一句話,她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略微愣了一下,後面才明白他說的意思。
他,是指之前那個男人?
「我都不認識他,又是哪裡來的不舍?」
實在是受不了他這樣的語氣了,她也冷笑一聲,神情滿滿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