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了字還摁了指紋。
這毫無疑問是本人經手的。
但她剛才全然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易褚檸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會不懷疑?
寧初一抬頭看向易褚檸,等待他提出質疑。
「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簽過這份協議?」易褚檸微笑地看著她。
寧初一抿唇。
來了。
質疑聲終於要來了。
果然半點差池就會引來對方的懷疑。
易褚檸繼續說道:「那天我說要把那套房子送給你,讓你簽字,你沒有看協議的內容就簽了,所以你想不起來很正常。」
寧初一愣住。
「本來工作室和富貴公司我也想一併送給你,但我覺得你並不喜歡這樣直接的贈與,所以本來是想等你做出一番成績後,再順其自然給你股份。只是沒想到你提前解除了你在富貴公司和工作室的所有職務。不過,我的就是你的,如果你想要,隨意都可以給你。」
易褚檸眉目溫柔,目光深情,說話的語氣稀疏平常,並沒有添加什麼情緒渲染,輕描淡寫得仿佛只是在說最平常的話。
這樣的他和她認知里的易褚檸出入太大了。
寧初一眸底籠著一層疑惑和糾結。
怎麼跟她想的不一樣。
難道事情其實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她不覺得報復一個人需要犧牲這麼大,不僅把自己搭進去,還要搭上這麼大一份財產。
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好哄騙,倒是她哄騙別人的可能性更大。
說不定失憶前的她和易褚檸在一起的目的,就是為了手上這個。
從這個角度去想,那麼老爺子跟她說的話就有很大水分,她身世的變動可能和易褚檸無關,反而這一切極有可能是老爺子的安排,而她其實是知情人,為的就是算計易褚檸手上的安星股份。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在她失憶後,老爺子為什麼會給她灌輸易褚檸想報復安家的思想?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好繼續讓她去要股份?
寧初一扶額,想得太多,開始頭暈目眩了。
「怎麼了?」易褚檸臉色驟變,繞到了她這邊。
「可能有點貧血。」寧初一有氣無力地回應道。
易褚檸直接把椅子拉開,彎腰伸出雙手將她抱起。
寧初一閉著眼睛靠在易褚檸身上,病嬌症犯了,哪裡還顧得上要保持距離。
被放在沙發上後,寧初一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額頭上貼上了易褚檸的手,隨後他一言不發起身。
寧初一微微睜眼,看到易褚檸走去餐桌邊,拿起了他的手機,給人打電話。
「林牧,幫我聯繫醫生到家裡來,現在,馬上!」
他的臉色很嚴肅,聲音低沉而急促。
打完電話,易褚檸走了過來,在寧初一身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除了頭暈還有什麼症狀嗎?」
寧初一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易褚檸抬起一隻手,輕撫上她的臉頰,眉宇間籠著一絲憂色,「你說你生了一場大病,是什麼病?這個是後遺症吧?」
寧初一沉默,沒有回答。
她現在腦子裡很混亂,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期,她覺得應該重新審視自己和易褚檸的關係。
見她不說話,易褚檸輕嘆
了聲,「餓嗎?我去端飯菜來餵你吃。」
「不想吃。」
寧初一說完,發現易褚檸不說話了,空氣都仿佛因此凝固住。
她反倒先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你的表情讓我以為我快要死了。」她看著易褚檸,有點嫌棄地說道。
易褚檸沒忍住,笑了出來,笑完又有些無奈。
「還能開玩笑,看來你的情況沒想像中那麼嚴重。」
「本來就不嚴重,都跟你說了,只是貧血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寧初一現在緩過勁兒來了,話也隨之多了些。
見她臉上恢復了點血色,易褚檸眼裡的擔憂也消散了不少,隨即他伸手捧住她的臉頰,「之前是誰保證以後有什麼事情都會告訴我的?」
整張臉被窩得一團的寧初一表情有些呆滯。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蹂躪她的臉!
易褚檸被她的表情愉悅到了,湊近去親了她一口。
寧初一:「……」
她這算不算被人輕薄了?
算不算??!
扒拉下了他的手,她說道:「我該回家了。」
易褚檸臉上的笑消失了。
「不能留下來陪陪我?」他的語氣里透著一股幽怨。
寧初一差點就因莫名的心軟答應了,不過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她不是很習慣和易褚檸這樣肌膚相親的親昵感,年少不懂什麼男女感情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她可是個馬上要和顏子熙訂婚的人了,怎麼能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
不管她之前和易褚檸是什麼樣的關係,她現在想要的是和顏子熙在一起,這也是她六年來的執念。
「你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也想回家好好休息,就這樣吧,謝謝你今天親自為我下廚。」寧初一站了起來,身體卻晃了晃。
易褚檸扶住她,「你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過了,今天就在這裡休息。」
「我……」
沒等她說,易褚檸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往樓道走。
「你放我下來。」
「別動,小心摔下去。」
從樓梯上摔下來挺疼的,寧初一果斷停止了掙扎,認命地窩在他懷裡,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防止被摔。
進了臥室,易褚檸將她放在床上。
「我去給你找睡衣,換了睡衣好好睡一覺。」
「我……」
人已經進了衣帽間,寧初一有點憋氣,等易褚檸從衣帽間出來,她立馬說道:「我下午還有事。」
「什麼事?」易褚檸將一套女士睡衣遞給她,並隨口問。
寧初一被問住了。
她總不能說,原先計劃下午和顏子熙去拍婚紗照吧。
「總之就是很重要的事。」她敷衍道。
「再大的事也比不過身體重要,今天我不會放你走的,你就在這裡休息。」
「你……」寧初一突然臉色一變,摁住了他掀她毛衣衣擺的手,「你幹嘛?」
「幫你換睡衣啊,」易褚檸笑,「放心,我沒那麼禽獸,你身體不舒服,我就算再想也會忍住的。」
寧初一木著一張臉,「我自己換,你出去。」
易褚檸突然雙手撐在她身側,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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