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寧初一直接說道。
坐在落地窗前的老爺子頭微微動了一下,但並沒有轉過身來。
「有些話每次來我都想跟你,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說實話,我其實還挺怕你知道後來個腦梗腦溢血什麼的一命嗚呼了。」
老爺子轉過了身,怒視寧初一,估計要不是他現在說不出話,肯定得罵出口了。
「你別這麼看著我,連潘爺爺去世的事對你的打擊都這麼大,萬一你知道你所相信的事實其實是別人捏造的,而這個捏造事實的恰好又是你最信任的人做出來的,我是真怕你被打擊得太大而受不了。」
寧初一雙手環抱,姿態很是散漫。
老爺子皺著眉,似乎在消化她的話。
「有時候我還挺想就這麼讓你當個老糊塗蛋,但轉念一想,我要是放任不管那就是在縱容壞人。」沒有人回應,寧初一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過她也沒期待老爺子會回應她,她獲得老爺子氣呼呼的怒視後,有繼續說道:
「以前你要我學會忍耐,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再忍耐,有些人既然抓不到把柄,就主動去製造把柄,我要讓他早點完蛋!」
說到這裡,她忽然勾唇笑了笑,說了句很氣人的話:「在此之前,還是繼續讓你當你的老糊塗蛋好了,免得你把自己給氣死了。」
見老爺子氣得吹眉瞪眼的,寧初一就心情愉快地走了。
安老爺子臉上的怒氣消失不見了,轉而浮上一抹疑惑,他聽出了寧初一是話裡有話,可偏偏這臭丫頭就是不點破,只是一個勁兒的氣他。
真氣人!
「這丫頭到底想說什麼?」老爺子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這話說得口齒很是清楚,完全不像失語的樣子。
寧初一回到易褚檸的病房,剛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會客廳沙發上的易褚檸,他身上並沒有更換衣服,頭髮也沒濕。
「你還沒洗澡嗎?」她不由得問道。
易褚檸看著她,不說話。
寧初一抬手摸了下鼻子,有點理虧,她這幾天每晚都趁著易褚檸去洗漱的時候去看望老爺子,但她還一直沒跟易褚檸提起過這事。
「你要是現在不去洗漱的話,那我就先去洗了。」寧初一往浴室的方向走。
「你不準備跟我解釋一下嗎?」
寧初一頓住,轉過身面對易褚檸,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去看老頭了。」
「所以你讓我轉院來這裡,其實是為了方便去看你外公?」易褚檸臉上的表情有點難測。
「……是。」這次寧初一併沒有撒謊。
易褚檸深深地看著她,目光里的情緒有些複雜。
「我其實並不想瞞你,但你知道後會不高興,你那麼排斥他,可我不能排斥他,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親人了。」
寧初一緩緩說道。
「那我呢?」易褚檸語氣平靜地問了一句。
寧初一抬步走過去,停在了易褚檸跟前,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會是我最愛的人。」
易
褚檸怔住,心裡剛剛升起的那一絲負面情緒瞬間土崩瓦解。
「別生氣了好不好,以後有什麼事我一定跟你先商量。」寧初一蹲下身來,手搭在他膝蓋上。
易褚檸哪裡還能生氣,他抬起左手撫著寧初一的臉,然後捏了一下。
「以後還有什麼事敢瞞著我,就家法伺候!」
寧初一鬆了口氣,朝易褚檸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故意示弱道:「好怕怕呀,我可不敢了。」
易褚檸想笑,但忍住了笑,而是問道:「你已經把真相告訴你外公了?」
「沒有,我突然想讓他體驗一把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道理,所以沒有跟他說。」寧初一傲嬌地說道。
易褚檸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好了,你先去洗漱吧。」
這回換寧初一起身去浴室了。
等她出來的時候,就見易褚檸又板起了臉,不由有些不解和好奇,不知道易褚檸又為的什麼板臉。
「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寧初一看到了易褚檸拿在手上的手機,走過去接過手機看了眼,然後看到了自己和人私下會面時的照片。
那顯然是偷拍的照片。
「這個人我和他一直有合作,我給他錢,他幫我收集一個人的所有信息。」寧初一趕緊說道。
聞言,易褚檸疑惑地看了眼手機屏幕,「你叫他收集誰的信息?」
「寧健仁。」
「他?為什麼要收集他的信息?」
「你去洗漱吧,一會兒我再從頭到尾跟你說。」
既然她要坦白,易褚檸也沒急著這一時,他把手機遞給寧初一,然後就去浴室洗漱了。
當晚,兩個人躺在舒適寬敞的床上,寧初一把自己對寧健仁的懷疑和猜想說了出來。
「那天那個準備行刺但被我們提前抓到的人我一點都不陌生,我曾經在寧健仁身邊看到過他,他們是一夥的,或許說,是寧健仁拍他來殺我的。」
聽著寧初一的話,易褚檸面色一緊,但是沒有插嘴,只是靜靜地聽著。
「寧健仁這傢伙雖然不是特別聰明,但他還挺會隱藏自己的,老頭一直在等他露馬腳,甚至為此做了很多布局,想要讓寧健仁在即將成功之際狠狠摔落在地。呵呵,他一定想不到寧健仁這傢伙比我們想像的都要厲害,這麼多年他可不是什麼都沒幹的。」
易褚檸突然說道:「有沒有可能,你的身世其實你外公心裡也很清楚,這只是他布局的其中一環。」
寧初一愣住。
隨即她皺起了眉頭,不太相信地說道:「我這幾次見老頭,他對我的態度可惡劣了,而且之前我看得出,他是真想讓安寧繼承他的位置的,知道安寧沒有什麼本事,還把顏子熙扶持起來,想讓顏子熙以後照顧安寧。」
易褚檸若有所思。
「先不管老頭知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打算再這麼忍耐下去了,那天我收到的東西里有些還是有用的,我得好好利用起來。」寧初一說道。
「需要我做什麼嗎?」易褚檸偏頭看她。
「你只需要好好養傷,我可不想我們婚禮那天你連我都抱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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