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好大的苦衷啊！

  夢夏冷笑，「不知道爺爺有沒有聽說過『如果道歉有用還要法律幹嗎？』這句話。

  凡事有因才有果，你對我們沒盡一點責任，我們就沒一點義務管你們。

  我不接受道歉，更不會管你的事。」

  夢爺爺咳嗽兩聲繼續道：「還有句古話叫法外還有人情在，法律之外還有輿論，俗話說『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

  你們有浪費在那叫什麼……『奢侈品』這種死物上，也不願意奉養我跟你奶奶這兩個活生生的人。

  用網上的話說叫做『為富不仁』、『道德的淪喪人性的泯滅』

  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希望天天被網友罵吧？」

  夢夏：……

  老頭一定是找軍師了，知道道理上他贏不了，居然開始走道德綁架路線。

  他不再用之前買房子的理由要錢，而是要撫養費。

  說破天他們都是夢夏的爺爺奶奶。

  何靜道：「你一把年紀了怎麼臉皮還這麼厚，道德淪喪的也不知道是誰。

  行了，我給你一百打車費，你趕緊走吧！」

  夢爺爺看向夢夏，「夏夏，對不起！我那時候不知道你跟你姐姐過那樣的日子。

  你爸賭博我跟他生氣，就斷了跟你們的聯繫，我以為你跟你姐姐還由你外婆照顧就沒管你們了。

  分的那些錢本想著等你們成年了再給你們，可你堂哥……我們不能看著他打一輩子光棍。

  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是爺爺的錯，爺爺跟你道歉，爺爺給你跪下磕頭。」

  說著夢爺爺就顫顫巍巍的要下跪，嚇得夢夏後退了兩步，伸手拉他。

  「別拉著我，讓我跪」夢爺爺推開她的手，「是爺爺的錯，這是爺爺應該的。

  只求你別不管我跟你奶奶，除了你們，我跟你奶奶再沒有別的人能求了。」

  夢夏看了眼姜嚴的表情就知道夢爺爺這是在做戲。

  發現不出對勁，夢夏指著姜嚴道：「你衣服上那個是什麼？」

  「哪有什麼？」姜嚴下意識護著胸前。

  那東西夢夏在學校新聞社見過，用於臥底拍攝的微型攝像機，視頻會實時傳送到另一邊的手機上。

  何靜跟小梁強行將夢爺爺架到沙發上坐好。

  何靜已經氣得擼袖子了，「這麼做很有意思嗎？你這一把年紀了，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閉嘴」夢夏打斷她，「他們不願意走隨便他們，我們走。」

  被拽的何靜還一臉橫相的看著夢爺爺二人。

  到了電梯口何靜掙開她的手，「真晦氣，我上去找兩個保安把他們弄走。」

  「別……」夢夏按了電梯鍵，「不想上熱搜就別再招惹他們了。」

  何靜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真他媽窩囊！」

  「窩囊總比『副市長千金毆打老人』的熱搜好。」

  何靜氣的在電梯壁上錘了一拳，「沒想到干點事這麼坎坷。」

  「對不起！我會想辦法處理的」夢夏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

  何靜慢一步下電梯，出來後立馬追上夢夏，「那個……要不然就給他點錢，你要是沒錢的話，我可以……」

  「不給」夢夏回頭看她認真道：「我一分都不會給。」

  「人類的同理心、同情心總會倒向弱的那一方，你爺爺奶奶年紀一大把，還被兒子孫子趕出來。

  名副其實的弱者可憐人，而你……跟他們比算是有錢人。

  這種懸殊，你們占不到便宜的，就當可憐他們了。」

  夢夏道：「給錢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我就不信沒有正義存在，不能因為怕麻煩就向這種無恥的行為服軟。

  我更不會可憐他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可悠悠眾口，難保會出什麼事」

  何靜知道普通人的仇富心理，巴不得富人出點什麼事，他們好替天行道出來罵人。

  這個夢夏也知道，更知道網友會怎麼說。

  『他們都知道錯了，還受到了報應，你們現在有能力怎麼就不能給他們點錢呢？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爺爺奶奶，就當給流浪狗施捨點剩飯不行嗎？』

  可夢夏這人從不接受道德綁架，哪怕玉石俱焚。

  饒是這樣，樓下兩位她也不能真不管，訂飯送水夢夏還是在做的。

  好在辦公室里有監控，只要夢夏不跟他們發生肢體衝突，老頭子有什麼事也算不到她頭上來。

  這次他們學乖了不少，只是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著，並沒有打擾何靜工作。

  到了下班時間何靜就有些為難了，怎麼勸他們都不願意離開，又不能讓保安強行拽走。

  「樓下沒有重要資料，他們想留就讓他們待著吧！我給他們訂晚餐，再網上給他們買兩床被子，凍壞了又是我的事」夢夏一邊點外賣一邊說。

  榮傲電腦上看著資料，頭都沒抬地說：「你們正常下班，燈、空調都別關。」

  「這個我知道！」何靜手裡轉著筆。

  「中央空調開一晚上電費少說要一千塊錢，只開會議室的，我讓他們待在會議室」夢夏道：「電費從我工資里扣吧！」

  「這份開支屬於大老闆，用不著你操心。」

  榮傲說完就後悔了，忘了何靜知道大老闆是司北冥。

  他頭痛地看向何靜，只見她臉都羞紅了，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夏夏，別跟我計較這些，我跟司爺的事還要拜託你幫忙，就當好處費了。」

  夢夏：……

  怎麼又扯到司爺身上了。

  跟他有關係嗎？

  怕兩人再對話下去司北冥的身體會露餡，榮傲輕咳一聲打斷。

  「夢夏，這兩個案件你看一下，把預演做出來，做好發我郵箱。」

  「好！」夢夏從郵箱裡打開文件。

  「你看一遍，不懂的儘快問，我要下班」榮傲合上電腦。

  「好的」夢夏仔細看著，「姚月白助理不是會接念念嗎？你這麼早下班是去約會嗎？」

  「我就不能約個會嗎？」榮傲站起來扣上西裝扣。

  「當然可以，祝你約會順利。」

  「行了，我走了，有不懂的還是問你家那位吧！下班時間別打擾我。」

  要是被司北冥知道她下班時間還聯繫他，醋罈子翻了是要出大事的。

  這兩個案子算典型的，不複雜，夢夏沒怎麼費勁就弄好了。

  下班的時候夢爺爺和姜嚴正吃著夢夏買的零食，裹著被子用會議室投影看電影。

  夢家人還真是難纏。

  回到家看到陽台生機勃勃的蔬菜，夢夏心裡的陰霾一下子散了不少。

  澆水、拔草之後夢夏洗了個澡，時間還早，準備再看一會兒書，翻開書沒看幾行就看不下去了。

  突然很想外婆，就給林愛華打了電話。

  「我現在很好，工作特別輕鬆，經理又給我漲工資了」林愛華道：「還有你爸現在對我也很好。」

  夢夏冷笑，「對你好？是沒再打你嗎？」

  「他現在也打牌，就是打得小了，酒也沒之前喝得多了，已經很好了。」

  「那就好」夢夏說：「工資夠花嗎？是不是都給夢建國了。」

  「我在酒店吃，穿的都是工作服，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你爸……」

  這意思就是錢都給夢建國了，夢夏管不了也就懶得說了。

  「隨便吧！你好好的就行，以後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夏夏」林愛華喊了她一聲。

  「嗯？」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夢愛華聲音透著擔憂，「你是不是在婆家過得不好，你老公欺負你了？」

  「有人欺負我，你會幫我討回公道嗎？」夢夏嗤笑反問。

  「我……」林愛華沒話了。

  「沒事，我就是想外婆了」夢夏道。

  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是媽沒用……你做事別由著性子來，小司對你不錯，小事忍忍就過去了，別跟他吵架，聽媽的話好好過日子。」

  夢夏呼了口氣，有些賭氣地說：「不是司先生，是爺爺，他又找我要錢了。」

  「爺爺？」

  「對，夢建國的爸。」

  「怎麼可能？你爸不是已經給他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