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司北冥撥開她的手。

  「我沒有要占你便宜，我是真會揉」夢夏一臉認真。

  「……」司北冥一臉狐疑。

  「別不信啊！」夢夏跑去倒了杯水遞給他，「我跟我外婆學過的，小時候我貪吃胃不舒服都是我外婆給我揉的，可見效了。」

  司北冥接過水，突然轉了個話題，「你剛才是不是夢到你外婆了？」

  估計他是不想讓她碰自己，夢夏訕訕坐下，盤腿往沙發里靠了靠，「是啊！可能是今天遇到了些煩心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是不好的夢嗎？」司北冥喝了口水將杯子放到茶几上，「我回來時就聽到你在沙發上哭，還說著對不起！」

  「不算不好的夢」她想了想說：「不好的夢應該是沒有外婆的，只要有外婆都是好夢。」

  「你跟你外婆感情很好？」他問。

  「我跟我姐姐都是我外婆帶大了，她本來是可以安享晚年的，為了我跟姐姐那麼大年紀還一直操勞。

  她一直說想看著我們長大，終究還是沒看到這一天。

  外婆死的時候我姐姐哭得特別傷心，只有我，怎麼都哭不出來，旁人都罵我是白眼狼沒良心。

  只有我知道，我是不願意相信外婆死了這回事，我以為我哭就表示外婆真的死了，因為有人死了大家才會哭的。

  如果是睡著了，大家就都不會哭，我以為只要我一直不哭，外婆就只是睡著了，會醒過來。

  直到外婆被人推進火葬場那一刻，我慌了，我知道推進去之後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外婆了。

  我哭得可厲害了，把周圍的人都感動哭了。」

  覺得心情有些沉重，夢夏挽回局面的笑笑，「那時候還有人說我長大了能做演員，是不是很厲害。」

  司北冥沒說什麼，只是又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司先生，如果有人活在幻境裡，恰巧你又知道那是幻境，你會不會叫醒那個人？」

  許是這個問題跟前面的話太不銜接，司北冥蹙了蹙眉，「不會，如果幻境讓那個人痛苦他會主動醒來，如果他不覺得痛苦，你叫了他也不會醒的。」

  夢夏有些失望地低頭玩著衛衣抽繩，「我外婆也這麼說，她不讓我們逼我媽跟我爸離婚。

  可是我並不聽話，我有逼過，還不止一次，只不過沒成功罷了。」

  「你……夢建國又找你了？」他問。

  「沒有」夢夏道：「是你爺爺奶奶找我了，讓我供給大伯的孫子上學，給大姑家的表哥拿彩禮，搞得跟我發財了似的。」

  夢夏苦笑著看他，希望他能給予一點安慰。

  「別這麼看著我」他錯開她的目光抓起水杯喝了口水，喉結一滾一滾地。

  「長這麼帥不就是給人看的嗎？」夢夏不講理，「看一下又不會有磨損，你就當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了。」

  司北冥面帶慍色地看了她片刻，嘆了口氣，沒拿水杯的胳膊伸開，「過來！」

  過去？

  夢夏第一反應是他胃疼得厲害了，需要她的救治。

  夢夏爬到他身邊，手有些不知從何下手的比劃了兩下，「你往後靠，或者躺下，不然我不好下手。」

  司北冥沒說話也沒動作，表情困惑。

  夢夏受不了他墨跡，「不是你讓我過來給你揉肚子的嗎？」

  司北冥怔了怔，彎唇笑了起來，十分配合地脫了西裝外套，往沙發靠背上躺了躺。

  「那個……我需要解幾顆扣子，別誤會」夢夏一邊搓熱手一邊解釋，生怕他把她當流氓一掌推下去。

  沒想到司背北冥很自覺，將襯衫從腰帶里扯出來，解開最下面兩顆扣子。

  「很乖哦！」夢夏逗他。

  夢夏又搓了搓手，垂眸就看到他裸露的小腹，肌肉壁壘分明，肚臍往下的汗毛若隱若現地匯聚成一條粗線，性感得要命。

  「怎麼了？」他問。

  夢夏咽了咽水口，「沒事。」

  手放下去的瞬間。

  司北冥感覺自己是瘋了。

  居然為了讓夢夏高興一點，答應她給自己揉肚子的鬼扯請求。

  哪是揉肚子，分明是懲罰。

  小孩手勁小得像朵雲飄在皮膚上，特別的癢，讓人臉紅心跳地癢。

  「行了，你會不會啊？」司北冥難受地發脾氣。

  「是不是揉得你不舒服了，對不起！我注意」她說。

  司北冥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道歉，但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非常極其的不舒服。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綁在椅子上的受刑者，夢夏現在做的就是拿羽毛撈他的腳心，抓耳撓心的不舒服中又摻雜著讓人愉悅的快感。

  這快感甚至讓他身體某個部分有了反應，怕嚇到小孩，司北冥粗暴地抓著她衛衣帽子將人拎到一邊。

  「別揉了，越揉越難受」司北冥抓了只抱枕擱在腿上遮住，不耐煩地說：「趕緊去吃蛋糕吧！」

  「對不起！」她說，「是我太沉迷於美色了，光顧著看腹肌了，剛才不是我真實的技術，老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司北冥：……

  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小孩怎麼能把這麼羞恥的事說得如此坦蕩。

  眸光更是清澈得像是幾個月大的嬰兒，不帶一絲邪念。

  「夢夏，你都不會臉紅嗎？」司北冥求證。

  「說實話為什麼要臉紅？」說完她又狡黠地笑笑，「其實我有臉紅的，就是剛才看你腹肌的時候。

  司先生，你真的很好看，而且身材也是一級棒。」

  說著她又低頭玩起衛衣帽子上的抽繩，小聲嘀咕道：「可惜不喜歡……」

  「不喜歡什麼？」司北冥追問。

  「不喜歡我啊！」夢夏揚起下巴露出『你想怎樣』的傲嬌表情。

  不喜歡？

  好像不是。

  喜歡？

  好像也不是。

  司北冥想了想，覺得他們必須在『喜歡』的定義上達成一致，否則就是雞同鴨講。

  「我沒喜歡過什麼人，所以不太知道喜歡的定義是什麼，但我知道我沒有不喜歡你。

  當然，沒有不喜歡你並不代表喜歡你。

  你說我不喜歡你，那麼你對喜歡的定義是什麼？」

  夢夏表情掙扎了片刻後，做了個類似放棄的表情，「我錯了，你沒有不喜歡我，行了吧？」

  司北冥並不滿意，「我正在試圖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我不希望你是逃避狀態。」

  夢夏攤開手，「抱歉，我也沒喜歡過什麼人，所以也沒辦法給你準確的答案。

  但我可以跟你說說我在言情小說上看到關於喜歡的定義。」

  夢夏想了想，「喜歡應該就是想要占有，比如男生喜歡女生，就會時時刻刻想跟她在一起。」

  時時刻刻想在一起。

  司北冥想了想，好像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

  夢夏接著道：「喜歡一個人會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那個人，覺得對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司北冥：……

  他覺得這個有點扯。

  「喜歡一個人就會無微不至地照顧對方，女生冷男生要脫外套給女生披、下雨一定要接女生下班、女生鞋帶鬆了要蹲下來給女生系……

  反正就這些吧！多的我也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