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夏以為司北冥在接工作電話，便沒上前打擾，等他過來後夢夏道。

  「司先生，你有事就去忙吧！這兒看樣子很安全，不會有事的。」

  司北冥點手機屏幕的間隙抬眸看了她一眼，「我有個朋友正好有董玉琛電話，你要不要試著打一下。」

  「當然要」夢夏眼眸放光，趕緊湊上去記號碼，「司先生您真是救世主。」

  司北冥笑著收回手機，心道還挺好收買。

  本以為對方會把她當推銷或者居心叵測的媒體，沒想到對方接到電話一點兒也沒覺得意外。

  夢夏把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下，他說不在廠里，十分鐘後趕到，讓她到廠里接待室等。

  剛掛電話，門衛那兒就得到了指示，帶他們進廠。

  剛才還牛氣沖天的門衛瞬間變得笑臉相迎，「對不起！我是真不知道您認識我們董事長，我就說嘛！你們這通身氣質，怎麼會是那自媒體呢！」

  夢夏乾笑跟著司北冥交換了個眼神，跟著人進去了。

  門衛把兩人帶到接待室一人倒了杯水就走了，董玉琛挺守時十分鐘準時到。

  之前電話里夢夏已經說明了來意，董玉琛過來直接將資料交到夢夏手上。

  「這裡有我替夢建國還賭債的憑證，以及之前搬運公司給他交的社保，還有搬運公司轉型後我們給之前老員工發的補貼款證明，他現在每個月能拿到二千六百塊錢。

  如果按規定，你爸遠遠不夠拿補貼的標準，都是念在你外公的面子上。」

  「謝謝您！」夢夏微微頷首。

  「比起你外公對我的恩情，這些都不算什麼，新聞我看了，但你也不能怪我不出來替你澄清，我的身份不僅是董玉琛，還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

  雖然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但我那時容忍賭博酗酒的員工，對公司形象還是很不好。」

  夢夏道：「我明白的，我不會曝光公司名稱的，謝謝董叔叔。」

  「慚愧！」董玉琛道：「你爸當年搞得我身心俱疲，後來公司轉型我也忙得厲害，沒關注你們一家的生活，愧對你外公當年那麼提拔我。」

  夢夏頷首，「我知道夢建國給您惹了不少麻煩，他好酒好賭，在單位也是怠工摸魚，後來也是他不想在公司待的。」

  那時候他嫌碼頭工作累，認識了個朋友要一起到南方做生意，去了半年一個大子都沒帶回家。

  「還好你是個明白人」董玉琛道。

  「董叔叔，您給我個帳號，您幫我爸還的賭債，我湊齊了還給您。」

  人家再有錢是人家的，沒理由替夢建國還賭債，這個道理夢夏懂。

  這話一出不僅董玉琛震驚了下，連司北冥眸光都震了下。

  夢夏解釋，「夢建國是可恨，但他是我血緣上的父親，我沒理由讓您替夢建國還賭債。」

  「我幫著還這錢就沒想著收回來，再說了，你一個小孩子，我要是收了你的錢，將來我怎麼到地下見你外公？」董玉琛道。

  夢夏堅持，「董叔叔，其實還這筆錢我也是有私心的，留著這筆帳，下次我要是再遇到什麼困難，都不好意思過來找您，帳清了，下次我還能厚著臉皮再找您。

  再說了，我只還您五萬塊錢本金，這些年來的利息和貨幣貶值我都不跟您算，已經是占了您很大的便宜了。

  您不能讓我這個算盤打不下去。」

  董玉琛被逗得哈哈大笑，連忙拿了張名片在背面寫上帳號交給夢夏。

  「那你可別忘了，以後有什麼困難直接過來找叔叔。」

  「我會的，謝謝叔叔！」

  從工廠出來一直到車上，司北冥都有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她，幾次像是要說些什麼，夢夏看向他時，他又默不作聲。

  車子發動後夢夏終於忍不住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司北冥看了她一眼道：「沒想到你還挺聰明……」

  前半句還算正常後半句，後半句就讓夢夏很是不解，司博洗抽掉她手上的名片，「你沒什麼困難需要找他幫忙的，錢我會轉過去，算上貨幣貶值和利息，以後沒必要再聯繫了。」

  「為什麼？」

  「因為我最知道這種混跡商場的老油條。」

  「什麼意思？」她還是不明白。

  「以董玉琛當年在碼頭的地位，可以給你……」司北冥輕咳一聲跳過『爸』這人字，「安排輕鬆的工作，不會可以找人教，並不是什麼難事，如果安排了輕鬆的工作，他不可能撂挑子從單位出來。

  你們一家人一直住在現在的房子裡，他要是有心不可能一直不上門看看你們。

  還有就是夢建國每月拿的補貼款，是你外公在世時給夢建國買的保險。」

  夢夏恍然點點頭，「你分析的還挺有道理，只是……你怎麼知道夢建國拿的補貼款是我外公給他買的保險。」

  司北冥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能拿到董玉琛的電話，自然能查到這些。」

  「司先生，你怎麼這麼厲害」夢夏高興地拽著他的胳膊搖起來。

  「誒！停手，危險，我開車呢！」

  司北冥居然不是生氣的呵斥，是淡淡的語氣中帶著些笑意。

  「你……」夢夏鬆開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會是喜歡上我，所以一直在暗中幫我忙吧？」

  司北冥輕咳一聲，轉眸給了她一個『我瘋了嗎？』的眼神讓她自行體會。

  夢夏笑眼彎起，「不管怎麼樣，大恩不言謝！今後願為司先生您效犬馬之勞。」

  「就會哄人」司北冥騰出手在她腦袋上推了下，眼角揚起了笑。

  「真不是哄你」夢夏正經坐直，「那個……我不會算帳，而且我現在也沒那麼多錢，你先轉給他然後告訴我多少錢，等我湊齊了轉給你。」

  「生活費不夠？」司北冥問。

  「夠，夠夠的，卡里還有很多呢！」夢夏道：「但這筆錢屬於我的個人開支，不能算在生活費里，我會攢夠還你的，一碼歸一碼。」

  「你現在是我老婆，你的個人開支就是家庭開支，我有義務支付的。」

  老婆。

  這個詞司北冥說得不少，但搭配這種語境，夢夏竟然心尖一動，有種想臉紅的感覺。

  「那個……」她支吾半天，最後乾巴巴地說了個，「反正我會還你。」

  司北冥笑笑，邊打方向邊點頭喃喃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