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夏對著單薄的問號看了足足兩分鐘，最後還是順著之前的思路拍了客廳通往陽台的落地窗。

  夢夏：我能把窗簾換了嗎？換成田園風的，家具是簡約的原木色，跟田園風更配。

  司北冥想像了一下，覺得夢夏的建議不錯。

  龍灣花園的房子買的時候司北冥因為忙只看了圖片，很多地方確實不合理。

  他推了推眼鏡打字。

  司北冥：除了我房間，其他地方隨便你怎麼動，把想動的地方做個方案，我們一一確認好，周末順道去家居市場一起搞定。

  他是覺得夢夏這麼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說特別沒有效率，不如做好方案發給他，他看完覺得沒問題就按她的做，有問題再商量。

  而夢夏理解的意思是，別再為點芝麻綠豆的小事來煩我了。

  夢夏抓狂的把身體卷進被子裡回來滾著發了會瘋。

  另一邊的司北冥還在跟海外市場的責任人開視頻會議，黃頭髮藍眼睛的責任人操著還算流利的中文匯報著情況。

  見自家老闆低頭看著手機出神，卡了會殼，不知是該停下來等老闆還是繼續。

  司北冥盯著對話框頂部的『正在輸入中……』看了半天，卻沒見對方發過來一個字。

  他沒耐心地皺了皺眉，指尖在屏幕上打字。

  司北冥：有事直接說。

  有事直接說。

  看到這幾個字夢夏長長呼了口氣，心說這可是你說的。

  沒一會兒對方終於發了段文字過來。

  夢夏：有傳言說司氏贊助的公益舞蹈比賽，是司爺為了送青梅竹馬白月光出道，已經內定她是冠軍了，這個傳言可信嗎？

  一目十行還能找出語病和錯別字的司北冥，在這句話上栽了跟頭，第一眼居然沒怎麼看明白。

  看了三遍才搞清楚這段話里的關鍵字『司爺』、『青梅竹馬』、『白月光』組合起來是什麼意思。

  只是她為什麼要問他這樣的問題。

  她知道他的身份了？

  不應該啊！

  疑惑間夢夏信息一條接一條地發過來。

  夢夏：我就是聽奶奶說你們跟司家沾親，而且你也在大公司上班，想著你應該能知道些內部消息。

  夢夏：我就是八卦想問問。

  隔了一會兒又補了條。

  夢夏：其實是我也報名了司氏贊助的公益舞蹈比賽，如果冠軍要是內定了，我就再報別的比賽。

  夢夏：拜託！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

  接著又發了個跪地拜拜的火柴人表情包。

  司北冥極少用微信，更沒看過這樣的表情包，一時沒崩住彎了彎唇。

  打消了她知道他身份的疑慮，只是覺得自家小妻子略狂妄，說得像是冠軍就是她的囊中物。

  他抬眸沖電腦屏幕淡淡說了句，「我在聽，你們繼續。」

  海外市場負責人又卡殼片刻，接著又翻開筆記本用磕巴的中文匯報。

  司北冥將手機遞給一邊的秦赫，示意他看內容。

  秦赫遲疑了片刻，這……不太好吧！

  到底還是沒抵過好奇心翻看聊天內容，瞬間明白過來。

  「爺，是有這樣的傳聞，只說是青梅竹馬，並沒有白月光。」

  這個許歡顏實在算不上司北冥的青梅竹馬，兩人有過交集，不多，這些年說的話沒超過十句，更別提什麼白月光了。

  司北冥向視頻那頭的負責人提出了個疑慮，秦赫抿了抿唇接著說道。

  「從前也有類似的傳聞，您並沒說什麼，所以我便沒處理這件事。」

  秦赫嘴裡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許言清是司北冥玩得最好的兄弟，許歡顏又是許言清的妹妹，司氏贊助舞蹈比賽是為了公益，誰是冠軍並不重要，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誰能想到這事被夫人知道了，還用了『白月光』這個詞，讓秦赫感覺有些不妙。

  果然，司北冥下一秒就說：「給許言清那個渾蛋打個電話，讓他妹妹退賽，不願意就讓司氏官方微博官宣退賽。」

  這……

  秦赫遲疑了下，還是應了聲出去給許言清打電話。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解決了，沒想到司北冥剛結束視頻會議許言清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司北冥，咱倆還是不是兄弟？」

  司北冥沒接話茬直接問，「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別人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倒好，娶了媳婦能兄弟都不認了，你還是個人？」

  司北冥頭痛地按著太陽穴，語氣疲憊，「說正事。」

  「那什麼……」對方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讓我妹退賽嗎？我妹不願意，要死要活的跟我鬧，你看這事怎麼辦吧？」

  「那我做這個惡人，讓司氏微博發她退賽」司北冥絲毫不留情面。

  「不是……司北冥你有病吧！公開招募的舞蹈比賽，你憑什麼讓我妹退賽？」

  「……」司北冥不想說話。

  對方可能也是覺得理虧，訕了會兒接著道：「我妹是有私心，在外面傳你跟他的緋聞，小姑娘那不是喜歡你嗎？而且也只是說青梅竹馬又沒說別的，你至於這麼絕情絕義嗎？」

  司北冥道：「不是！」

  「不是？那是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保護比賽公平，司氏每年贊助那麼多比賽，你在乎過哪個了？」

  「我已經領證結婚了，不適合跟任何女性傳緋聞。」

  「不是吧？」許言清驚到尖叫，「那小姑娘這麼厲害的嗎？這麼快就俘獲你的鋼鐵芳心了？你不是說對小孩不感興趣，結婚是為了應付你奶奶嗎？」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司北冥淡淡道：「婚姻存續期間，跟其他女性都保持一定距離、不讓其他女性對自己抱有任何幻想，這是一個做丈夫的基本準則。」

  跟妻子是誰、對妻子有沒有感情沒有關係。

  「司北冥你可真是道德標杆」許言清已經氣到咬牙，「就算是這樣，你那個小妻子又不知道你真實身份，我讓我妹妹澄清『青梅竹馬』的緋聞，你手下留情別讓她退賽，行嗎？」

  「你這是掩耳盜鈴，不行！」

  「司北冥，你聽到我妹的哭聲了嗎？要是她想不開出了什麼事，你心裡過意得去嗎？」

  「現在放縱，以後麻煩更大，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看不到你妹發文退賽，司氏微博準時官宣。」

  司北冥討厭黏糊不清的處事方式，發現跟許言清講不清夢就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