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近夜搖搖頭,「您確實誤會了,諸岡先生之所以對尤里那麼好,是因為尤里是他的女兒。」
「女兒?」所有人都震驚了,要不要這麼戲劇?
「少胡說八道了。」紗菜第一個不相信,「就因為蘸醬汁的習慣嗎?誰喜歡蘸醬汁誰就是他女兒了?」
她咄咄逼人,「那我現在蘸醬汁還來得嗎?是不是這樣我就成了他女兒?真是可笑!」
目暮警官深以為然,「紗菜小姐說的沒錯,原老弟,你有其他證據嗎?」
原近夜攤手,「人家父女倆的事,我上哪去找證據?」
目暮警官摸著下巴,「沒有證據就不能確定,不能確定就不能——」
「打住!」原近夜奇怪地看著他,「至於那麼複雜嗎?人就在這裡,問一句的事。」
他直接轉向當事人,「諸岡先生,尤里小姐是你女兒吧?」
「是的,她與她母親長得一樣,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諸岡郡藏語氣滄桑,「尤里這個名字也是我取的,我年輕時與她母親私奔到鳥取,在那裡生下了年幼的尤里。」
他的話讓眾人在驚訝的同時又恍然大悟,明白了之前的很多細節。
「所以尤里倒地的時候你那麼緊張,所以尤里對安室老師感興趣時你毫無醋意,因為你並不是什麼有錢金主,而是一個愛女兒卻無法說出來的父親。」
安室透接過原近夜的話繼續說,「你之所以改變體型,是為了去旁邊服飾店裡買西裝,以消磨時間的藉口來這家餐廳見女兒吧?我想你會頻繁受傷也是為了引起女兒的關心。」
「是的,你說的一點也沒錯,」諸岡郡藏點了點頭,「我需要一個正當藉口。」
「可是為什麼不告訴我?」得知真相的管家深町萬分悔恨,此時完全是一個被擊垮的老人。
「我說不出口啊,」諸岡郡藏悲傷地搖頭,「你對慧子那麼忠心,而我卻突然多了個私生女。再者我與慧子也沒有孩子,實在沒有臉告訴你這件事。」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麼啊——」管家深町終於崩潰,內疚又自責地癱倒在地。
「目暮警官!」高木涉舉著電話跑過來,滿臉喜色,「醫院方面說尤里小姐已經恢復意識,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女兒已經無事,諸岡郡藏終於鬆了口氣,拉起面前的深町管家,「等過一陣子,我們一起去祈求尤里原諒吧。」
「不,我沒有臉見大小姐了。」深町管家痛苦地捂住臉。
「沒關係,我相信她會原諒你的。」諸岡郡藏笑起來,「因為我們身上都流著一樣的血液啊。」
「抱歉。」一旁的紗菜低聲說。
她一直看不慣諸岡郡藏與尤里的關係,以為是常見的包養戲碼,沒想到畫風一轉走上了溫情路線。
「在這裡說話尤里小姐聽不見啦。」原近夜搖著輪椅來到她身邊,「不如改天去醫院看她。」
「哼,誰說這話是對尤里說的?」紗菜抱著雙臂嘴硬反駁。
「隨便你咯。」原近夜聳聳肩,張望幾下卻沒發現那人蹤影。
「那女人早就走了。」紗菜看他一眼,不耐煩地說,「你這種小男生最好清醒一點,別喜歡那種女人,小心被吃得渣都不剩。」
「走了?」原近夜皺眉。她來的時候那麼光彩奪目,走的時候卻又如此悄無聲息。
其實他對克麗絲沒那種興趣,只是覺得她很可疑,身上像是籠罩著迷霧。
「不過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紗菜直白地說,「不好意思,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廢物。」
「彼此彼此。」原近夜抬起頭看她一眼。
紗菜性格張揚,容貌也張揚,是那種艷麗大氣的美。她似乎鍾愛紫色,紫色眼睛、紫色眼影、紫色口紅、紫色耳環、紫色指甲,就連整齊的劉海都泛著絲絲紫色。
不過她雖然長得漂亮,卻是滿身「老娘不好惹」的臭脾氣,也不知道如何拿下的第一名寶座。
哦,原近夜突然想起來,她之前給那個安達打電話時可不是這種語氣,那種聲音要多嗲有多嗲,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大概有錢人鍾愛這種反差萌吧,對外人冷若冰霜唯獨對你柔情似水。
紗菜掏出口香糖嚼起來,那枚口香糖居然也是紫色的。
她吹了個紫色泡泡,然後從背後掏出手機,「手機號?」
原近夜抱胸,神色驚恐,「姐姐,我才17歲!你怎麼好意思下手!」
紗菜怒了,「你以為我很大啊?我也才22歲好嗎?讓你給你就給,哪兒這麼多廢話!」
【叮!負面情緒+8】
「就您那鬼斧神工的妝容,您說您33我都信。」原近夜小聲吐槽,將自己的手機號報了出來。
「好了。」紗菜收起手機,那手機殼也是紫色的。
「其實我是想問個問題,」她猶豫了一下,「算了以後再說吧。」
「對了,令堂手術費的事……」原近夜小心翼翼提起。
「該怎樣怎樣咯,那點小事還能難住我?」紗菜一臉無所謂。
「哦。」原近夜點點頭,想必她有自己的路子。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這種程度的關心已經足夠了。
「總算下班了。」紗菜看了眼時間,「喂,尤里是住在青森醫院吧?」
「我怎麼知道,」原近夜攤手,「你可以問那邊那個叫高木的警官。」
目暮警官正要將管家深町押送出去,只有高木涉還在整理信息。
「好好養傷哦弟弟,以後少來這種地方。」
紗菜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難得沒有發脾氣。
「讓我來我也不來了,門口那麼多台階,就沒想過會有坐輪椅的客人嗎?」原近夜吐槽,「雖然身體殘疾但心還是完整的吶。」
他遠遠地招手,「餵弘樹,走了走了,漂亮姐姐都是老虎。」
弘樹小臉一紅,蹬蹬蹬地跑過來推輪椅。
「老師,現在真可以叫你老師了吧?」原近夜問安室透。
「勉強過關。」後者略微不甘心,「要不來個一個月試用期?」
「好,我給大哥打個電話。」原近夜作勢要掏手機。
「哎等等,行了行了,算你厲害。」想起琴酒,安室透的負面情緒蹭蹭往上漲。
「老師,為什麼你會知道諸岡先生心裡的想法啊?」澤田弘樹揚起小臉問。他一直好奇這一點,不過案件沒有結束他也不敢打擾他們,所以忍到現在。
「我當然明白了,」安室透對二徒弟無比溫和,拍拍他的肩膀微笑,「因為我小時候也做過相同的傻事。」
「你倆好慢啊,」前方的原近夜轉過頭喊,「走走走,買床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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