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金雕落在二皇子紀蒼帳前。

  逢年快速走入帳中，滿臉喜色，整個人都好像年輕了十歲。

  「殿下，好消息！」逢年語調高亢，人未至聲先到。

  聞言，紀蒼滿眼急切地看向逢年，：「軍師，情況如何？」

  「上柱國大破八萬秋殺中央軍，大勝！」

  「好！」紀蒼心情大悅，片刻後，他激動的心緒平靜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兇狠，陰森森道。

  「陸白，王賁現在顧手失尾，自己亂成了一團，我看你怎麼死。」

  聞言，逢年輕笑笑：「殿下，現在王上占據上分，秋殺軍前線敗潰，脫不開手，陸白現在的處境已經是孤立無援。」

  「如此大好消息，怎麼能不讓破蠻軍知曉呢？」

  說到這，紀蒼和逢年對視一眼，皆是閃過一絲陰狠。

  「呵呵，不著急，我要慢慢玩死他。」

  「先讓他人心惶惶，我要他一點點絕望，好好品嘗品嘗失敗的滋味。」

  這一刻，紀蒼面目扭曲，滿眼儘是憎恨。

  …

  「報：前方蠻族又推進了五里之地！」

  破蠻主帳，蔡太虛抬頭看向陸白，眼中閃過一絲焦慮，這些時日以來，他想不出任何慮破局之法。

  只見陸白則面色平靜，和往日一般無二。Πéw

  「全軍列陣，起戰！」

  隨著陸白一聲令下，整個破蠻軍開始運行起來。

  兩軍陣前，破蠻軍刀槍林立，一桿手臂粗細八米檳鋃鐵長矛大纛高高豎起，青旗上「陸」字迎風飄展，「破蠻」二字更是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鍾離碑五千盾甲卒、龍且五千斧甲卒合計一萬數列陣於前，身後是馮勇八千大刀士，最後則是焦褚的五千箭甲卒。

  陸白騎夔嘯居於陣前，身後是手持雙戟的典碭、挑負銀槍的勾桓二人，一千戟衛和一千輕甲卒分立兩側。

  遠處，「踏踏踏」，似鼓點、似鐘敲，整齊劃一的兩萬豹騎，高大的豹獸兇殘可怖，豹口開張，長愈一米的獠牙黃白交間，寒風鼓盪間，刺鼻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胯於豹背的豹族俱是豹首人身，虬結的肌肉撐得鱗甲開張，在冬日下泛著凜凜寒光，手中俱是長愈三米的狼牙鐵棒，接近半米的銳長鐵刺擦著傷，碰著死。

  兩軍相較，高下立判，只不過兩隻軍隊皆是沒有全軍出動，陸白的雷騎未動，鮑朗隱卒不見……

  紀蒼帳下兩萬白豹義從亦是沒有壓境。

  戰爭一觸即發，卻又默契懸停！

  倏爾間，兩萬豹騎分列，一頭碩大的白豹從其中走了出來，就見一點眉心紅痣，全身銀甲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正是豹國二皇子紀蒼！

  「陸白，好久不見！」紀蒼眉頭一挑，陰笑地看向陸白。

  聞言，陸白輕聲笑笑：「看來三皇子真是苦盡甘來了，陸某這麼久沒在豹塞看到你，還以為二皇子去哪裡改造了。」

  「不久前還聽說你正跟著二皇子壓糧草，沒想到數月不見，竟比雷谷前，風采更甚啊！」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從紀蒼出來那一刻起，陸白就不停地往紀蒼傷口上撒鹽。

  「桀桀！」就聽紀蒼一聲戾笑。

  「陸破蠻，這麼久沒見，嘴巴倒是刁鑽了不少，上次有王離來救你，就是不知道這次他還能來不來的了。」

  聞言，陸白眼神微眯，一瞬間，心思百轉。

  「怎麼，聽你這口氣，王將軍是被你槍挑虎下，陸某倒是想看看那廝死不瞑目的樣子。」

  「哈哈哈…」紀蒼好像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

  「陸白，不怕告訴你，今早一戰，我豹國大破九衛，臨陣斬殺秋殺中央軍八萬，莫說是王離，便是王賁現今亦是自顧不暇，你破蠻軍現在已經成了一處死地。」

  「接下來，恐怕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你就在這方寸之間，苦苦等死就好了。」

  這一刻，紀蒼臉上儘是痴狂：「對了，我還得感謝你，就像你當偷雞賊當慣了，其他秋殺軍都學你。」

  「年初一，我先困了五千秋殺騎，四日前，我用這些蠢貨當誘餌，又在大青山宰了七萬秋殺軍，你說你，現在整個秋殺軍是不是恨死你了？」

  「聽說你還立了軍令狀，要把我牽制在這裡，你可真是雞賊，自己一個人悄悄躲在這裡，看著秋殺軍一批一批死完，你說你是不是想當大將軍啊？」

  「怎麼樣，你跪下來求我，沒準本王心情好，就放你一碼？」

  聞言，陸白沒有回話，而破蠻軍中，在聽到秋殺九衛戰敗的一瞬間，馮勇身形已經從破蠻軍中慢慢隱退。

  而這一幕盡數被埋伏在側的赤鳶族赤火看在眼裡。

  「唳——」

  一聲帶有別樣意味的鷹鳴聲響起。

  陸白抬頭看了看天際盤旋的金雕，心下一凜，一股不妙之感在心中升起。

  陸白陡然一驚的神色盡數被紀蒼看入眼中。

  「陸將軍，別著急嘛，好戲才剛剛開始，再等等。」

  陸白看著紀蒼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心中那股不妙感愈發強烈。

  馮勇離開破蠻軍後，身形不行，很快就來到了秋殺九衛的軍營處。

  放眼望去，戰後悽慘的血氣久久尚未散去，平原上儘是累累屍體，受蠻荒寒氣影響，透過一具具冰雕，能清晰的看到九衛身死前最後的惶恐驚懼，而那些巨大的豹獸，凶暴的蠻卒到死也是滿臉殘虐。

  馮勇都不必多想，這一刻，他只想儘快把這一消息傳遞迴去。

  「不能打！不能打！」

  相信這則消息很快就會傳遞開來，到時候遮掩都遮掩不住，想想現在已經融入破蠻軍的斷岳軍。

  若是聽到這則消息，到時一旦交戰…

  他腦海中不由又浮現起趙猛等人臨死前對蠻族的驚懼。

  「我是罪人！罪人！」

  驀然間，極速飛馳的馮勇好像感受到了什麼。

  「都這時候了，感覺很靈敏嘛！」

  赤火的身影從天際中顯現出來。

  「跑！」馮勇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唰！」一桿火紅槍直直從馮勇後背而入，心房前而出。

  馮勇好似沒有察覺到一般，剎那間，烏黑頭花轉青白，整個人化為一道流星，向破蠻軍疾馳而去。

  豹塞，紀啟合上手中書卷，抬頭看了看天色。

  「也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