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敲你嘛！我哭了這麼久，你在幹嘛！你居然是在看戲，我不要面子的嗎？

  最讓她接受無能的，張希手裡還捧著把瓜子在嗑，她從哪裡拿出來的瓜子！

  那雙星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得曹碧彤哭都忘了，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良久，張希似乎是沒看到什麼下文，遺憾地垂下眼眸，然後像拎雞仔一樣，把曹碧桐從地上直直地拎了起來。

  曹碧彤上一秒還在哭哭啼啼地求原諒，下一秒就直接被原地拔起，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淚橫陳在臉上。

  張希掃過面前的卓家人，卓文浩似乎極盡糾結，一邊在反省一邊三觀盡毀。

  寧妙竹還在瞪著卓父這個糟老頭子，氣都氣死她了，什麼話都說出口，真把老大兩口子整離婚了，他們哪有錢再給他娶一個媳婦！

  卓父也在懊惱這個兒媳婦脾氣不小，當初就不應該娶她進門，還讓他掏了八萬塊錢彩禮，簡直就是在挖他的心。

  卓文瑜左右搖擺不定，卓亦瑤要退學，自然是有利於他的兒子，瑤瑤也是他的侄女，就這麼毀了她的前途，他的良心實在說不過去。

  不過家裡這個女暴龍，不可能就這麼單純地放任瑤瑤退學，他的良心似乎回來了一點，多說無益八個他都打不過女暴龍。

  視線回到牆上的鐘里，張希看了眼時間有點晚了，她擔心瑤瑤在外婆家會不會害怕，對他們演出的大戲瞬間不感興趣了，收起手裡的瓜子殼。

  張希貢獻了剛強大女人，脆弱小嬌妻等名場面，軟的硬的全來了一遍，卓家最後商議的結果，居然是讓她女兒退學！

  手段沒用，那她就不用了！

  讀書是為了跟傻逼心平氣和地聊天。

  若是無法心平氣和，那就只能強迫他們心平氣和。

  她真是個好人，他們欺負她的女兒，她還得幫他們平復心情。

  她心繫女兒一手拎著曹碧彤放在地上，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你們還演嗎？流程走完了沒，不演我就走了。」

  曹碧彤臉綠了，她直接裂開了，感情她哭了這麼久張希就當笑話在看。

  卓亦瑤還有點東西落在房間裡，張家二老開車送她回去拿。

  她從窗戶看見他們在餐廳爭吵，小心打開一點窗戶聽了全場，見裡面似乎休戰她繞回正門。

  抽出鑰匙打開家門，一進門跟正要出門的張希面面相覷，卓文浩在她身後撈起外套就想跟上。

  「你怎麼回來了？」

  「媽媽，我落了點東西回來拿。」卓亦瑤進門看見的就是一副修羅場，她識趣的什麼都沒說。

  塑料凳癱在地上，桌上的飯菜一點都沒動維持在開飯的階段，所有人望著剛進門的卓亦瑤。

  門外下了點小雪，卓亦瑤裹著白色的羽絨服，她躲在窗外聽了一會，頭髮上還留著一點來不及融化的雪，眼眶鼻尖凍得通紅。

  看在卓文浩眼裡，就是卓亦瑤受了天大的委屈，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

  「去拿吧，媽媽等你。」張希拂去她頭頂的小雪，慈愛地看著她。

  身後的卓家人一言難盡的表情，剛剛手舉黑傘，一言不合就想開打的霸王龍是上哪裡去了。

  卓亦瑤剛走過曹碧彤身邊她故技重施，在卓亦瑤面前徑直就跪下了，眼淚刷一下就流得滿臉都是。

  別問！問就是張希那一巴掌過於強力！

  「瑤瑤，千錯萬錯都是嬸嬸不好，嬸嬸給你跪下了，你千萬別怪你弟弟，他就是不懂事，你有什麼不滿都沖嬸嬸來。」

  張希眼裡的寒冰迅速鋪開，『咔』的一聲從她手裡緊緊握著的黑傘處傳來，曹碧彤竟然想道德綁架她的女兒。

  在她身邊的卓文浩咽了咽口水，想阻止這場人間慘案。

  卓亦瑤比她反應更快，她一腳踢開曹碧彤，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一手捶地剛打了兩下，整個人就伏在地板上嚎啕大哭，「嬸嬸，我都沒臉見人了，我有什麼臉面活下去。」

  卓家眾人正想上前安撫兩句，張希心疼死了她的寶貝女兒快步上前，只見她的寶貝女兒快速從地上起來，一陣風似的從她身邊飄過。

  撿起必經之路的躺著的塑料凳，跑到窗口邊『刷』打開窗戶，一條腿踩著塑料凳順勢橫過窗戶，整個人跨坐在窗戶上，過程行雲流水絲滑無比。

  她朝外面大聲地嚷嚷著，「不活了，我不活了。」繃住眼眶不流出眼淚。

  開玩笑，她又不傻大冬天的在室外流眼淚，凍在臉上不得冷死她。

  卓文瑜跟卓文浩兩兄弟對視一眼哭笑不得，不知道該不該去勸。

  勸吧！

  卓家擁有一棟樓，卓亦瑤在一樓窗戶要死要活的，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她這麼跳下去，崴到腳可能都有點困難。

  不勸吧！

  他們表面功夫都不做，小女孩的自尊心受挫，她回頭怕是真的要死要活。

  但卓亦瑤的目的並不是要跳下去，她在窗戶邊上大喊大叫，引來了周圍的鄰居。

  聽著她一口一個不活了，一口一句弟弟欺負她，這下，曹碧彤的面子掛不住了。

  卓父是真的要犯病了，他千瞞萬瞞不惜讓卓亦瑤休學，就是想瞞住這個消息，卓亦瑤卻想鬧得人盡皆知。

  冬天晚上閒得沒事，國人愛看熱鬧的天性被激發出來，一個兩個叫上家裡人裹成粽子踏雪而來看熱鬧。

  「瑤瑤你這是怎麼了，說給劉奶奶聽，奶奶給你做主。」一個老人拄著拐杖緩步而來，眼神里全是嚴肅，眼底是極力都藏不住的八卦之魂。

  「劉奶奶，爺爺他為了弟弟要我休學！我不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死了算了！」

  卓亦瑤眼睛一亮，4巷八街最八卦的八卦頭子劉奶奶，她居然能把這樣的人引來了。

  劉奶奶還想問清楚是因為什麼而讓她休學，卓亦瑤捂臉搖頭怎麼都不肯再說了。

  卓父半倚在寧妙竹身上，犯了一半的心臟病，聽著卓亦瑤沒說過程，他感覺自己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