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麼久？」梅振羽此時已經醒了過來，聽到連未離的話不禁有些不舍。

  「這還久？」池琮琤咋舌道：「十年的時間煉虛合道，連師弟你還真敢想。」

  趙豎也是吃驚不已，算了下歲數，若是連未離所言非虛，那屆時他就是修行界中第一個不到三十歲就煉虛合道的修真者，這得是多有自信的人才敢說出這樣的話。

  聯想到自己修行以來的成果，連未離跟他比起來也不遑多讓，照師父的說法，五極炁元訣本就是從鍊氣化神開始修煉，算是五靈根的一個優勢所在了。

  如今只差土靈根便可在初境習得圓滿，可要做到五炁貫通，圓轉如意不知要修煉多久，還能保持過去的速度麼。

  他隔著衣服撫摸著師父送給他的玉佩，修煉青木集時他並沒有借用玉佩來施法，差點都忘了這個法器的存在了。

  「接下來高低得在後山試著演練一下道法，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強。」趙豎如是想道。

  「各位。」連未離站了起來說道：「連某有一個請求，我離開御仙宗以後還請不要去找乾元峰弟子的麻煩。」

  「啥？」周不易大叫道：「玄天丹是你爭來的，連神君都說支配權在你，又替乾元峰賺了名聲，那幫白眼狼眼見得不到好處就翻臉不認人了，你能咽下這口氣我們可咽不了，實話告訴你，池琮琤都跟我們商量好了，到時候」

  他話還沒說完，池琮琤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眼睛用力一瞪，然後轉頭笑著對連未離說道：「你都走了，這種事就別管了，我們偷偷摸摸的，下手有分寸。」

  原來他們真的打算整整乾元峰的人，趙豎摸了摸鼻子，「瞞著我和梅振羽是因為怕我們心裡有負擔麼」

  這件事趙豎他們的確不方便插手，可他是第一次見連未離求人。

  「與他們無關，你們這麼做了，我師父的面子上也不好過，乾元峰現在不像表面那麼風光，門內弟子良莠不齊，李崇遠走了，我也走了，就更沒有人顧得了門面了。」

  「師父與長離峰的陸道鬥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贏過，這次借大比奪魁好不容易能壓他一頭，我一走，恐怕陸道又要鑽出來作妖。」

  「原來你是心疼你師父。」池琮琤嘆道。

  「師父待我就像對待親生骨肉一般，我雖然有時會違逆他的意思，但他少有對我發脾氣，我也不是石頭，能感受到關愛的溫度。」

  「說到底，李師兄也不是師父逼走的，而是我逼走的，將來若是能見到，我還想跟他說聲抱歉。所以說，拜託了」

  說著，連未離雙手環抱竟向他們行了個禮，池琮琤面色複雜，「真不像你，那你又何苦把玄天丹讓出去。」

  「一碼歸一碼，我知道一個修行者靈根被毀有多麼痛苦，家祖早年間」

  「唉，好了好了，晦氣的事就不要說了，我答應你便是，快走了怎麼突然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周不易及時打斷道：「不過講道理，你師父對你還真是不錯，瞧著你的面子，就讓那些個龜孫過幾天好日子。」

  「如此，連某謝過了」

  酒盡燈滅，轉眼間，草廬便已人去樓空，只余門外一盞照路燈籠在微風中搖曳，似是招手，似是話別。

  趙豎四人回到峰上，梅振羽倒頭就睡，也不知是酒醉人還是傷離別，林顯聖與盧秀志在屋外頭說了會話，也回屋休息了，盧秀志則是照常去後堂打坐修行。

  他可真是努力，體內的傷才剛治好仍不肯放鬆一絲一毫，不過得益於玄天丹的妙用，如今不但修為暴漲，他的靈根也像脫胎換骨了一般，吸取靈氣時明顯能感覺到煉化比之前要容易很多。

  趙豎睡不著，一個人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凌正風的門外。

  「是豎兒嗎？」

  凌正風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趙豎也不客氣，推門而入。

  「連未離要走？」

  趙豎驚訝道：「師父您不出門，怎麼什麼都知道？」

  凌正風輕哼一聲，「知道這種事還用出門？猜都猜到了，馬天澤做得不錯，只是看來乾元峰又要夾著尾巴一段時間了，不過他們若能將得到的那兩個道法悉心修煉，肯定比一顆玄天丹的價值高得多。」

  「靈佑甲是金靈根少有的防禦型道法，而太乙天罡炁更是天下間獨一份能讓他們靈力無堅不摧的秘術，修到圓滿甚至可能強於靈佑甲。嘖嘖嘖，要是你能弄來練一下就好了。」

  「可乾元峰的人小氣得很，好不容易得到的寶物肯定捂得嚴嚴實實的，不過沒事，為師定能給你弄到手上，可在此之前，等你土靈根也突破了之後，只好退而求其次，先練靈佑甲了。」

  趙豎不知道凌正風會有什麼辦法，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絕不會低聲下氣地去求馬天澤或是任何一個人，「師父，偷雞摸狗的事還是別做了吧，有損您神境宗師的威嚴。」

  「貧嘴，為師還不是為了你。」

  趙豎想到連未離說過的話，問道：「師父，您說十年能從煉神還虛突破到煉虛合道的境界麼？」

  「誰說的？連未離？嗯不好說啊，這個孩子邪性，唔，倒不是說他品性有虧，只是他修行之路快得讓人看不太懂，你也算一個，一般說來，一道一法，二者相輔相成，大道的理解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法術的修煉可摸清一個人的下限。」

  「你暫且不提，可他精進速度和你不相上下這就很有意思了，聽說連家本是鳴器山的一個分支，但縱觀他們歷代族人從未有人達到過這種高度，也許是連未離的身上有古怪。」

  趙豎啞然失笑，「師父，您是不是想多了，那鳴器山宗主姬天罡不是還被稱為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麼，肯定也不會比連師兄差。」

  「什麼千年難得一遇，這世間才區區幾百年的歷史，誰知道千年以前是什麼模樣，為師就是資質一般，所以五極炁元訣不能練到極致。」

  說著他看向趙豎，笑了，「所幸晚年收得你這麼個弟子，將來這門道法也不會再斷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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