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大軍,投鞭斷流。
消息並沒過多久,就已然傳到了北荒境內。
李都靈穩坐於王庭之內,他看著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良久說不出話來。
「大王,這消息虛實未定,您也無需這般擔憂才是啊。」
不說還好,說罷,李都靈勃然大怒道:「哼,你個廢物東西!真恐怕是安穩日子過慣了,他大胤的百萬兵卒,已然全部部署於青州境內了,你猜猜他李玄嗣是準備做什麼呢?」
「大王這」
「好了,不需要再廢話什麼了,我且問你,那個叫韓霸的人,可否抓住了?」
「回稟王上,我們已然發現了他的蹤跡,若想抓住他,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不是難事?那就是還沒有抓到人?」
「王上還請再給片刻時間」
「再給你片刻時間?你可知上次我軍退兵是何緣故?」
「糧糧草被焚」
「哦,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現如今大胤兵臨青州,這內患竟還不曾消除?我就怕你們行事不妥,所以特遣一萬兵卒,於爾等行事,可就算是這樣,你們卻依舊毫無所獲,這讓我說什麼好,你也還有何顏面來見我?!」
「王上,那韓霸身旁有一品高手護衛,這些人都是能以一當千的,上次圍剿,我等被那一品高手,殺死盡三千餘人,所以」
「哼,若非看你忠心侍主的份上,我恨不得將你的皮給你剝了,算了,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既然有一品高手護衛,你就去給我找一品高手去殺他們,至於兵卒,就不要出動了,這無意義的死傷,我不希望再發生了。還有,我知道這些人,是奔著賀蘭城去的,他們要是活著進了賀蘭城,我保你不能活著出王庭,明白嗎?」
李都靈說至此處,眼神之中,不由閃現出一道狠毒神情。
顯然他並不是在說笑。
將此事安排妥當後,他又下令,命人喚來了一名信使。
「傳我口諭,速速召回耶律楚材,讓他星夜兼程趕回此地,不得稍有耽擱,明白嗎?」
「明白!」
說罷,信使出城,快馬加鞭直奔耶律楚材所在之處而去。
據馬關內,耶律楚材眼見青州兵馬不斷增多,他一時間不由心急如焚,因為他也沒有想到,大胤的反應竟然會如此迅捷,原本,大胤兵卒兵敗如山倒,原本可一鼓作氣,直取雍州之地,但誰曾料想糧草被毀,這才導致功虧一簣。
而現如今,糧草不濟,他們就只能退兵,在耶律楚材的安排下,三軍已然退去七七八八,如今據馬關內的兵馬更是所剩無幾。
其實如果大胤沒有多餘舉動的話,他們本可以從容退去。
但是現如今,大胤屯兵青州,這對於他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這次大胤聲勢如此浩大,就可以知道,他們的意圖,絕不會是簡單收回邊途十八城。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派兵守住據馬關,畢竟據馬關是天險之地。守住此城就可以防止大胤兵卒,將戰火燒至北荒境內。
可現如今,糧草不濟,人馬撤去七七八八。
這城幾乎就是一座空城,所以守自然是守不住的。
耶律楚材如何不知道這一點想,但越是想到這裡,他就越是心中慌亂,一連幾日,他都水米未進,神情看上去,也憔悴了許多。
蘭若沙見此,也不由得倍感擔心。
「哥哥,事已至此,一切也都還是應該從長計議才好啊!」
「從長計議,這我如何不知?可我十幾萬兒郎,身死他鄉,但我卻寸功未建,這讓我有何顏面去見王上呢?」
耶律楚材站在據馬關城頭之上,晚風吹來,他身上衣袍不住抖動。
「哥哥,這並不怪你,你已經能在你力所能及的地方,做到最好了,而且這十四萬兵卒的死,也不能怪在你的身上,若不是王上將你撤回,又怎會有如此結果!」
「蘭若沙,王上為何要將我召回,你還不知道嗎?」
「哥哥」
「好了,這件事情,我並不怪你,你是我妹妹,你做錯的事情,理應由我承擔。」
「哥哥,現在不是談論對錯的時候,我們現在更應該想清楚對策才好,畢竟大胤近百萬兵卒已經陳兵南岸。這據馬關你說我們是守好呢?還是不守好呢?」
聽到這番話後,耶律楚材將目光挪到了蘭若沙的身上。
「蘭若沙,你是怎麼想的,不妨說給我聽聽。」
「哥哥,依我之見,兩軍交戰,糧草先行,大胤若是想要進軍,這百萬人馬的糧草,就算準備齊當,少說也要半月有餘。而我們大可趁此空當,將兵馬重新調回,就以此十八城為基,重兵把守,到時候大胤兵卒就算想要來犯,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說的,我也曾想過,但我們之所以撤兵,就是因為糧草難以為繼,所以就算將他們重新召回,這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軍中自備糧草少說也夠半月使用,這半月時間,我等可請王上派人於民間徵收糧草。」
「唉,這怎麼行呢,短短一年時間,已然收了近乎六次苛捐雜稅了,如若再逼下去,恐怕百姓就要沒有活路了。」
「哥哥,如若不依此行事,一旦戰火燒到北荒境內,到時候百姓流離失所,其境遇,恐怕只會更慘吧?」
「一將功成萬骨枯,我耶律楚材愧對北荒子民啊!不過事已至此,就只能按你說的來做了。我即刻回營草擬書信,明日就呈送給大王。」
就在此時,信使跑上城樓,徑直跪在了耶律楚材的面前。
「耶律元帥!」
見此裝束,耶律楚材疑惑的問道:「你從何而來?」
「回稟元帥,我是王上派來的,傳王上口諭,令您即刻返回王庭。」
聞言耶律楚材不由為之一愣。
「此事我知曉了,你先下去歇息吧。」仟千仦哾
將信使打發下去後,耶律楚材目光遠眺,隨後語氣平淡的說道:「我不能回去,此次只有違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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