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秦王政家複雜的倫理關係
趙都城內不缺乏有著抵抗秦軍勇氣的人，但很多時候，勇氣只能是勇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在第三天，趙都城內部最後的一絲抵抗在秦軍的兵刃之下化成了虛無。
春平君在趙軍徹底失去抵抗力的時候自刎在城牆之上，他的身份讓他在這個時刻選擇死亡比選擇活著要簡單許多，在這個過程中像春平君這樣的人並不少，在天下人還不懂得統一的意義之時，國滅就是世間最殘忍的事情。
趙王宮外，曾經專供趙王車架出行的大道上，此刻已經布滿了秦軍，整個趙都上下，除了趙王宮之外，已經盡數被秦軍占領。
趙王宮中，趙太后看著一臉惶恐之色的兒子，她自己的神色反而平靜下來了，只是其眼眸深處卻有著後悔之色。
她費盡心機，更是付出了親生女兒的代價才將自己的兒子趙遷推上了趙王的位置，讓他成為了趙國的王，但現在趙國卻要亡了，而作為趙王，能夠在趙國覆滅之後能夠活下去嗎？投降的王？
尤其是再想到自己與楊明之間的恩怨，趙太后就更是有著心寒的感覺，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是活不下去的。
「母后，我害怕，聽說王宮外到處都是楊明。」趙王遷不過十歲的年齡，小小年紀的他還不知道身為王的意義，卻已經要成為亡國之君了。
「哪有那麼多楊明，楊明只有一個人。」聽著趙王遷童稚到近乎無知的話，趙太后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安撫著兒子的情緒道。
「那也很可怕啊，聽說他能夠毀滅一切。」趙王遷道。
「是啊，他能毀滅一切，不過不用擔心，現在他還在外邊，還來不了我們這裡，而且他是不會進來來，我們反而可以出去見見他。「趙太后道。
「母后，我不想去，我能不能不去啊。「趙王遷道。
「那恐怕不行，放心了，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說起來，你們說不定還能算是親戚的。」趙太后道。
在趙太后竭力安撫著自己的兒子時，楊明已經來到了趙王宮前。
「再給他們一天半日的時間，若是正午之前再不出來我們就只能進去請他們出來了。」在無數雙的視線的注視下，楊明的視線投向了面前宏偉不輸咸陽宮的趙王宮。
趙國的二百年終究要成為歷史了，正如之前楊明曾對李牧所說的那般，世間沒有長存不滅的國家一般，趙國也即將成為過去式。
在楊明到達趙王宮前時，楊明的軍報也已經送到了咸陽宮。
「長驅直入，果然還是像之前那般啊。」秦王政看著秦軍已經兵臨趙都城下的軍報，近日來不錯的心情越發的美妙了。
只要攻下趙都，整個趙國境內將再也組織不起太大規模的反抗，在秦王政十六年結束之前，秦國就可以全面占領趙國，將趙國這個名字徹底掃入歷史的塵埃之中。
想到當年趙國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秦王政就忍不住生出一種衝動來，這一次，他要親臨趙都，再次翻起曾經的記憶，看看兒時居住的地方，順便清理清理當年的那些仇人。
秦王政思索著，心中愈發堅定了。
「李斯。「秦王政突然道，將時刻等候著王的傳喚的李斯叫到了跟前。
「臣在。」李斯上前道。
「擬旨，寡人慾親臨趙都。」秦王政道。
在秦王政的口述中，一道旨意迅速形成文字，隨著最後的秦王印璽蓋下，秦王親臨趙都之事，已經成為一道命令，在這道命令之下，從咸陽，再到咸陽通往趙都沿途之上所經過的地方，都將為此事而服務，甚至還有著如今還在趙國征戰的三十多萬的秦軍。
秦王既然要親臨趙都，在另外一個層面上來說，在秦王的車架到達趙國之前，秦軍必須殲滅趙國最後哪怕是一絲敢於反抗的力量。
在咸陽宮發布詔令的秦王政並未理會具體的實施過程，而是直接前往了甘泉宮，好消息自然是要分享的，而此時的秦王政最想與之分享自己喜悅的人就是趙姬，他的生母，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當秦王政來到甘泉宮時，方踏進大殿的門檻，他就聽到了從大殿深處傳來的笑聲，對於笑聲，秦王政並不陌生，因為能在敢在甘泉宮如此肆無忌憚的大笑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這裡的主人趙姬。
只是母后笑的如可開心，難道是已經知道了來自前線的消息不成？總不是楊明那裡送來的軍報還有甘泉宮的一份嗎？想到這裡，秦王政下意識的眉頭微皺，關於楊明與甘泉宮之間的淵源，在他的了解中，未免太過深厚了一點。
當秦王政穿過一層層的帷幕之後，這才看到已經收起了笑意的母后趙姬正在饒有興趣的看著一個小女孩舞劍，一柄對於小女孩來說長度有些過分的劍在她的手中被舞動的寒光陣陣，隱約間更是有著一陣音嘯聲音，顯然年齡不過十歲的小傢伙已經有著不俗的內功了。
看著那道在童稚之中卻已經有了兩分殺氣的小身影，秦王政一時間倒起了觀看的興趣，而在另外一邊，趙姬也看到了秦王政的出現，不過趙姬並沒有說什麼，現在她的心思都放在上道家天宗學藝而數個月未見的『女兒』了，哪裡還有時間顧得上秦王政，大兒子總是不及小女兒來的疼人。
「先生，你覺得護軍都尉這個女兒的劍法如何？」秦王政向隨侍在身後的蓋聶問道，他雖然也會劍術，但投入其中的精力終究有限的，真正的劍術高手還要看蓋聶的。
「已有三分火候了。」蓋聶亦是頜首道，在同樣的年齡，他是不如面前的小女孩的，當然，這並不是說他的天賦不如對方，只不過是個人際遇不同，他雖然自幼就拜在鬼谷子門下學藝，但比起從一出生身邊的父親娘親，甚至是姨娘都是高手的楊盈盈面前，終究還是要要差上不少的。
「寡人看其劍氣森森，似乎內力也不錯吧？這么小的年紀就能修出如此內力嗎？」秦王政問道。
「不好說，道家天宗的功法本就玄妙，而楊護軍自己又是修為通玄之人。」蓋聶回答道。
在他的理解中，楊盈盈在現在這個年齡就有著不俗的內功並不是讓人意外的事情，畢竟是出自那一大家子，考慮到楊明的存在，不尋常也要變得尋常了。
在秦王政與蓋聶的交談中，劍術表演已經結束，趙姬這才看向了秦王政，說道：「大王看來是又遇到大喜事了，而眼下的大事無過乎趙國之事，在趙國之上再加一個喜色，難不成是趙國已經被攻下了？」
「母后說的雖然不算準確，但已經接近真正的大膽了，如今大軍已經兵臨趙都城下，拿下趙都只是時間的問題。」秦王政走上前去道。
「這倒確實是好事，大王的心愿終於要完成了。」趙姬說著朝剛剛才向秦王政見過禮地楊盈盈招了招手，在秦王政意外的神色中，小女孩已經被趙姬攬進了懷中。
「看來你的爹爹又要升官了。」趙姬捏了捏『女兒』的小臉，目光之中多有寵溺之色，那種神色，秦王政也曾經擁有過。
「看來母后真的很喜歡護軍都尉家的女兒。」秦王政言者無心地說道。
「那是當然，還有誰能不喜歡小盈盈呢？」趙姬笑著回答道，卻是不見絲毫的心虛之色，她城府雖然不深，但卻最是心大，有些事情在別人看來是石破天驚的事情，但在她這裡，卻也只是尋常而已。
「寡人準備前往趙都，不知母后可有興趣一同前去？」秦王政問道。
「前往趙都？」趙姬微微一怔，這樣的事情倒是她沒有想過的，只不過似乎還不錯，那裡的確已經很多年不曾去過了，而且，思索間趙姬看向了秦王政，在秦王政的視線中，她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倒是可以去，有些事情偶爾想起來，還是挺生氣的，總該做一個了結才是。」趙姬點頭道。
「不過在此之前，哀家倒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大王你。」趙姬神色一轉，卻是已經將目光放在了被她攬在懷中的盈盈身上。
秦王政聞言卻是心中一緊，他似乎已經預料到自己這個有時候想法太過天馬行空的母后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了。
「哀家準備收盈盈做義女，大王覺得如何？」果然，在趙姬的口中說出了讓蓋聶都忍不住目光一縮的話。
「這好像不太合適。」秦王政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趙姬卻是不想就這件事情給揭過去。
「母后若是認盈盈為義女，那豈不是讓寡人憑空矮了一輩？這不合適。」秦王政搖頭道，這些年來母子兩人之間沒有權利上的衝突，在感情上自然也就極為親近了。
「各論各的就是了。「趙姬卻是滿不在乎道。
「這樣吧，寡人認盈盈為義女如何？「秦王政思索間只能為自己想出來這樣一個折衷的辦法。
收一個義女總比多出了一個義妹要好的多。
「大王真的要如此？」趙姬古怪地想到。
「君無戲言。「秦王政肯定道。
這該死的倫理關係，都到哪裡了?趙姬摩梭著自己的額頭，一時間在古怪中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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