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秦王政的帳，在他娘這邊討回來
韓非最終還是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咸陽宮，從他走進咸陽宮的那一刻起，他就應該明白，求助秦王政只是徒勞的事情，之所以還是走進走進了咸陽宮，只不過是病急亂投醫而已。
返回家中的韓非還在發愁之中，一個客人已經登門了。
「聽聞今天師兄去了咸陽宮，可是為了南陽一事嗎？」不請自來的李斯對韓非問道。
「師弟何以知曉?」韓非多少有些意外道，李斯現在雖然是秦王政身邊的侍郎，作為心腹常伴左右，但韓非記得自己在咸陽宮時，並未在秦王政身邊看到李斯，李斯又是從何處得知這件事情的？
「楊護軍面君之時，我恰好也在。」李斯道。
「所以你這次來是？」韓非不解道，他與李斯雖然是同處一門，在求學期間更是朝夕相處，但彼此間的關係卻十分微妙，韓非並不覺得李斯在這個時候登門會是什麼好心。
「師兄想要解開南陽所面臨的危局嗎？」面對韓非的不解，好不容易掌握了兩人間主動權的李斯卻是分外從容。
「你有辦法？」韓非追問道，此時，哪怕對李斯真正的心思仍有所懷疑，但韓非卻是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當然有辦法，不過還要看師兄你會如何選擇了。」李斯不慌不忙地說道，這種可以拿捏韓非的感覺，對於他這個被韓非壓制了多年的師弟來說，實在是令人沉迷。
「伱真有辦法？」韓非猶疑道。
「自然。」李斯傲然道。
「還請師弟賜教。」事關韓國半壁江山的安危，容不得韓非不重視，哪怕知曉李斯的目的不會純粹，韓非卻也是不得不請教。
「僅僅只是韓國一國的力量，想要保下南陽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能夠救南陽的秦國，師兄只要說服自己的父王將南陽獻給秦國，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李斯道。
「師弟你這主意……」韓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李斯這個主意高妙嗎?決然算不上，甚至是韓非一直竭力避免的事情，但現在卻直接被李斯戳破了，一下子將韓非置在了最尷尬的境地。
「一切還要看師兄你如何選擇了，是南陽數十萬計百姓的生命重要，還是你們韓氏一族的江山重要，師兄可一定要考量清楚。」李斯不無惡意地說道。
他來此的目的只有三分是為了幫韓非，剩下的七分全是為了噁心韓非。
是韓家的江山重要，還是數以十萬計百姓的性命重要，韓非又該如何選擇？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對於韓非來說都是痛苦的，對於韓非來說，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無論如何選擇，韓非的身上都要背負他不能承受的東西。
「多謝師弟了。」韓非不知是出於怎樣的一種心情，最終竟然還向李斯道謝了。
在送走李斯後，韓非返回自己的書房，李斯的那些話猶如魔咒一般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他到底該如何選擇？
在韓非的糾結之中，書房的門被推開了，韓非抬頭看去，是妹妹紅蓮端著晚飯走了進來。
「哥哥還在擔心南陽的事情嗎？」見臉上從來都是掛著淡淡的、自信從容的笑容的哥哥此時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紅蓮不由多出了幾分擔心，發生在南陽的事情，她同樣也知道，只是，連聰明如韓非都無能無力，並不怎麼聰明的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不得不擔心，只是我們現在身在咸陽，對南陽真正的情況又缺乏了解，哪怕是想要找到破局之策，也是無從著手啊。」韓非憂心仲仲道。
「哥哥若是能夠了解到南陽的情況，就能夠找到破局之策嗎?」紅蓮抿起粉嘟嘟的嘴唇，圓圓間儘是嬌憨與稚氣的臉上此時卻有了幾分嚴肅之色，她只是性格天真爛漫而已，並非無心之人，相反，女人的細膩她同樣也有，只不過是沒有人值得她用到自己的細膩而已。
「總好過現在，書信中的內容畢竟有限，而我若是想要離開咸陽，燕丹的前車之鑑可就自眼前啊。」韓非嘆息道。
燕丹逃離秦國這件事情的始末，韓非了解的也不少，畢竟他經常與秦王政接觸，也正是了解到其中的一些內幕，韓非才更能肯定，燕丹能夠逃離秦國，純粹是秦王政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作一回事而已。
但哪怕是這樣，六指黑俠還因此被殺，燕丹所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而在韓非身邊，不僅沒有一個宗師保護，卻還有著紅蓮這麼一個軟肋存在，想要逃離秦國，簡直是難如登天，尤其是韓國可不是燕國，燕丹可以不用擔心因為自己的出逃一事而招來秦國的怒火，畢竟秦國距離燕國實在太遠，秦國雖強，還中間還有一個趙國相阻，哪怕是想要做些什麼也是鞭長莫及，但韓國卻不一樣，韓國可是就在秦國這頭老虎的爪牙之下。
燕丹可以逃，但韓非無論如何也是不能逃的，他若想離開秦國只有兩條路，一條路是死，另外一條路，他還想不到。
「所以最重要的還是搜集來自南陽的信息了？」紅蓮問著，在腦海中卻是漸漸有了主意。
在咸陽城，唯一能夠做到這一點且有可能幫韓非的人，似乎只有一位了。
只是……
紅蓮思索著，視線不由投向了隔壁的方向，我又該怎麼做呢？
甘泉宮中，趙姬看著正在吃飯的楊明，笑道：「怎麼，這是在大王那裡受了氣，就想著在大王的母后這裡討回來嗎？」
「咳，咳，咳。」回到家中後又隱藏行跡來了甘泉宮，看看趙姬的楊明聞言差點噎到自己，這是什麼虎狼之辭？
什麼在兒子那裡受了氣，要在他娘這邊出氣的，這樣的劇情是能出現在這裡的嗎？
「還真被哀家說中了？」趙姬見狀連忙為楊明倒上一杯清茶，在遞給楊明的同時，更是貼心的拍著楊明的後背。
「哪有這樣的事情，我是那種人嗎？」楊明否認道，趙姬這種異於常人的思路，總是時不時的給他來一個突襲。
「其實，可以有這樣的事情啊。」趙姬跪坐下來，靠在楊明的身邊道，言辭之間卻是撩人心弦的引誘。
「我今晚不走行了吧。」楊明無奈道。
「看來真被哀家猜中了？」趙姬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楊明，調戲自家小男人的事情，趙姬可是十分喜歡的。
「那我走？」深知趙姬秉性的楊明道。
「你敢！」果然，回應楊明的是趙姬的怒目而視。
真是無趣的小傢伙，連情趣都不懂。趙姬在心中小小的埋怨了楊明一把，只不過在這股埋怨之中，卻沒有生氣的感覺，反而十分喜歡，既然是不懂情趣，當然是要由趙姬這位『小姨娘』去一點點的教了，趙姬就很享受這個教楊明的過程。
那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用楊明曾經給趙姬說過的那句話說，那是一種在角色扮演中所帶來的……
趙姬想著，臉頰上已經是緋紅一片，這時間似乎過得有點慢了。
「你是想要出兵南陽的？」跪坐的兩條腿下意識併攏了一下的趙姬轉開話題道。
「這個時候出兵南陽是最好的選擇，無論是對秦國來說還是對南陽的百姓來說都是如此。」楊明道。
「這話怎麼說？」趙姬追問道，她雖然對於朝政間的事情不感興趣，但楊明卻是例外，只要是涉及楊明的事情，那就不一樣了。
「南陽已經沒有多少抵抗的力量，這個時候出兵很容易拿下南陽，這是一個好處，另外一個好處就是南陽的那些災民能夠得到活下去的機會，秦國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攏南陽的民心，能夠打贏這場關於民心的戰爭，這比打贏兩場戰爭更有意義。」楊明解釋道。
「但是大王那裡卻是覺得靜觀其變的更好？」趙姬問道。
「是啊，靜觀其變，大王認為在這件事情中，什麼也不做，就能將利益最大化，又何必又是出兵，又是救災的。」楊明道。
「大王這麼想也沒有錯，他畢竟是秦國的王，南陽百姓的生死，他並沒有責任。」趙姬雖然說著讓在秦王政那邊受了氣的楊明在她這個作為母后的這裡討回來，但還是為秦王政解釋道。
「太后說的道理我當然明白，只不過那終究是一條條人命，若是在力所能及中能夠挽救那些生命，還是應該去做的。」楊明道。
秦王政的邏輯，楊明當然能夠理解，但理解並不代表認同。
「而且……」
「而且什麼？」趙姬追問道。
「大王那邊也有意壓一壓我這邊，我現在的位置是許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大王那裡也擔心日後我會出現升無可升的情況吧。」楊明解釋道。
「所以，你會讓那樣的一天出現嗎？」趙姬好奇道。
「不會。」在趙姬的好奇中，楊明卻是搖了搖頭。
「我追求權勢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以及報仇，我現在的生活已經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上九成九的人，追求權勢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再滅了趙國，我報仇的目的也能完成了，到那時……「楊明說到這裡已經笑了起來。
「到那時又會做些什麼？」趙姬有些緊張的追問道。
作為楊明身邊最親近的幾個女人之一，對於楊明的心思，趙姬自然有所了解，她知道，楊明並不沉醉於權勢，要不然，在當年之時，楊明就不會說服趙姬主動還權於秦王政，而是自己藉助趙姬當時還擁有攝政之權的時候，一步步爬上高位。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趙姬才會緊張，她怕突然有一天，楊明離她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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