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雪女
雪女凝神聽著馬蹄聲，逐漸從中聽出了熟悉的聲音，這幾年來，她大部分的時間都生活在雁門郡的李府，對於李牧的那些親兵還算了解，能夠從馬蹄聲中聽出其間的不同來。（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難道是伯父來了？」雪女思索著，人已經走向了院門，隨著院門的開啟，一隊騎兵出現在雪女的面前。
「司馬大哥怎麼來了？伯父呢？」雪女看到為首之人是李牧的親兵司馬冊，卻不見李牧的身影，十分意外地問道。
「大將軍在莊園外遇到了一個人，先讓我們來了。」司馬冊跳下戰馬對雪女道。
雖然雪女現在不過十一二歲，但司馬冊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大將軍府上下，誰人不知雪女是被李母當孫女養的。
「伯父遇到了熟人？這裡怎會有伯父的熟人？」雪女疑惑道。
「我們也不知道，但大將軍與那人似乎頗為熟悉。」司馬冊解釋道。
熟人？這裡的人我都認識，怎麼會有伯父的熟人，雪女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突然間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連忙問道：「那人是不是很年輕，在二十歲左右，個子也很高，看起來很有力量？」
「是二十歲左右，也很像是軍中之人，應該是一個高手。」司馬冊回憶道。
「是哥哥嗎？」雪女心中不由一顫，腳步已經邁了出去，雖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雪女也並不想錯開。
莊園外的一處山崗之上，兩道同樣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其中一個已經年近五旬，猶如一柄戰劍一般，雖然鬚髮間已經有了幾分霜白之色，但一身氣勢卻是極盛，他是趙國大將軍、武安君李牧，一個被稱之為軍陣之神的人。
「你竟然還敢來趙國。」李牧看著不期而遇的楊明，哪怕是以他那猶如磐石的心性，也是忍不住生出驚訝之意。
楊明現在可是秦國的重臣，雖然年齡方才二十歲，參與的戰爭也不多，但戰績卻實在是太過豐富，再加上他的年齡，足以讓楊明成為這天下間名氣最盛的幾個名將之一，這樣的人獨自出現在趙國，怎能不讓李牧意外。
「我這不是悄悄地來的嗎？」楊明無所謂地說道。
「但是現在我已經看到你了，秦國的護軍都尉。」李牧道。
在不久前的東郡之戰中，楊明以刺客的手段在戰陣之上刺殺當時的趙軍主將趙蔥，這樣的手段可是不怎麼光彩，如今楊明出現在趙國，趙國若是用相同的手段來報復楊明，那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難不成李將軍想對我動手不成？」楊明反問道。
「雁門城下我就已經知曉你習武的天賦很高，後來連朱亥都死在你的手中，已是軍中萬人敵一樣的存在了，老夫畢生所見之人中，你的武功雖然不是最強的，但天賦卻是最好的。」李牧審視著楊明道。
「李將軍謬讚了。」楊明謙虛道。
「但這裡是趙國，一人之勇，豈能力敵一國。」李牧冷笑道，現在楊明可是趙國的敵人。
「但現在在我面前的卻只有李將軍你一人。」楊明爭鋒相對道。
「你這是覺得我拿不下你了？」李牧道，言辭之間多有森然之意。
「李將軍兵家宗師，一身戰力可不僅僅只是在軍陣之上，我又豈敢小覷了李將軍。」楊明道，三分歸元氣對氣機最是敏感，楊明又從紫女那裡得到瞭望氣之術，查人氣機正是他所擅長的事情，自然能夠看出李牧五年來藉助雁門之勝和肥地一戰，已經藉助軍勢晉升一流之境，已經是一位真正的兵家宗師。
「你能看出來，看來你也晉升宗師之境了，這樣的話，就更留你不得了。」李牧看向楊明的目光中多出了凝重之色，宗師之境，一身氣息內斂於內，非宗師不見宗師，楊明既然能夠看出他的實力，必然也已經是宗師之境，一個二十歲的宗師嗎？
「不，李將軍是不會出手的。」面對李牧不善的言辭，楊明卻依舊淡定。
「為何？」李牧反問道。
「因為你是李牧。「楊明道。
「這個時候給我戴高帽子是不是晚了一點？」李牧依舊是面無表情，但眼神中卻多出了讚賞之色，只是，在這份讚賞之中卻也有著一絲後悔，當初他覺得自己自己已經儘可能地高看了楊明，但在此時看來，當初還是小看了楊明。
雖然楊明未必是以兵家之道晉升的宗師，但宗師就是宗師，豈是妄言。
「我此次來趙國，是為了接回雪兒，至於兩國之間的事情，自有戰爭之上解決，我不相信李將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出手。」楊明道。
「你要帶雪兒去秦國？」李牧不無意外道。
「趙國已是是非之地，雪兒再留在這裡已經不合適了。」楊明道，雪女那個當王后的娘和郭開狼狽為奸，連李牧都能弄死，楊明可不覺得再讓雪女留在趙國是合適的選擇，況且，楊明本就與雪女約定過要帶她離開。
「你覺得秦國能滅了趙國？」李牧冷哼一聲，他卻是誤會了楊明的意思。
楊明微微愕然，但隨即還是說道：「趙國雖有李將軍你在，但煌煌大勢之下，卻不是李將軍一個人能夠擋住的。」
「況且，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已經戰亂了數百年了，也是到了結束這場持續了五百多年的戰亂的時候了。」
「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但秦國真的會讓天下變得更好嗎，恐怕不見得。」李牧道。
「秦國會讓這個天下變得更好。」楊明道。
「如果不能呢？」李牧不罷休道，在秦國面前，趙國包括他在內面對的壓力是很大，但更多的還是不甘。
「若是不能，自有天下人重新選擇。」楊明道，秦國的統一之勢是五百年來時間的選擇，但卻不是永遠的選擇。
「你出自道家天宗？」李牧問道，楊明的話語雖然簡單，但李牧卻從楊明的三言兩語之中聽出了一種近乎漠然的心態，那種視眾生於無物的冷漠，很像是道家天宗之人追求天道時的表現。
「我從這裡走出，可沒有那個運氣拜入道家天宗這樣的名門。」楊明否認道。
道家天宗追求的天道雖然玄之又玄，但在楊明面前也就一般般而已，楊明對這個世界了解的更多，也更明白時空的意義，這是一種來自天外的視角，從上而下看，可窺全貌，從下往上看，卻只能得其一角。
「哥哥！」突然間，在遠處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其中是遲疑中難以壓抑的激動。
楊明與李牧之間凝重的氣氛突然一松，齊齊向聲源處看去，只見一個藍衣少女正在朝著山崗跑來，纖細的身體在清晨的陽光中快速移動著，竟也有著不錯的輕功。
「原來已經長大了。」楊明隱約間從迎面跑來的身影中看到了熟悉的輪廓，那一頭雪色的長髮，實在是太過醒目。
李牧看著那道跑來的身影已經知曉，雪女不可能留在趙國了。
不過對此李牧倒也沒有阻攔的理由，他對雪女沒有在意到那個程度，只是李母實在是太過疼愛雪女，將其視若自己的孫女，出於孝道，李牧對雪女自然也是頗為照顧，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得知雪女有危險的消息之後，李牧直接帶領親兵，準備將雪女接回府中，這才有了與楊明的相遇。
在李牧的視線中，楊明的身影緩緩消散在他的面前，當再次出現時已經迎上了雪女。
「雪兒，許久不見了。」楊明看著向自己迎面而來的雪女笑道。
「真的是哥哥？」雪女見猜測變成了現實，不由更加激動，隔著數步的距離縱身撲向了楊明。
好在楊明的身法足夠快，向前一步，穩穩地舉手手掌箍住了雪女那纖細的腰肢，屬於雪女那萌發著少女氣息的嬌顏在陽光中散落在楊明的視線中。
「雪兒也已經長大了啊。」楊明舉著雪女在原地轉了一個圈道，記得曾經的雪女最喜歡的就是這般飛一般的感覺。
「哥哥再不來就要認不出雪兒了。」雪女委屈道，五年的時間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或許不算是一段太長的時間，但對於一個當初不到七歲的女孩來說，五年的時間卻幾乎是一般的人生，更是占據了他一半的記憶。
「哪能呢。」楊明略顯尷尬地放下雪女，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是楊明理虧在先。
此時雪女看向了李牧，問候道：「李伯父。」
看著俏生生地站在楊明身邊的雪女，李牧知道，只要自己不插手，雪女必然是要隨著楊明離開的，而且從根本上來說，雪女隨楊明離開，也確實是更好的選擇，只是他是要為母親而廢上一番心思了。
不久之後，在屬於雪女的院子中，在雪女的一陣忙活著，簡單的早餐出現在食案之上，小小的身影跪坐在楊明身邊，在李家之時一向沉默寡言的性子此時卻融化了，化成了一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在楊明身邊說個不停，分享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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