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很大，大到正在練習幻影顯形的文森特跟山姆，完全不知道十幾公里開外的事情。

  從最開始不足10米，到現在流暢轉移上百米。

  「韋恩，要不我等下再回來接你？」

  文森特出現在半空，接著回到山姆面前，「你有事情要忙？」

  最開始確實會被嚇到，但現在已經習慣了。

  「沒有，反正你都學得差不多了，我在不在都沒區別。」

  「你就不怕我碰到危險？」

  山姆苦澀搖頭。

  韋恩家遭遇巫師襲擊的事情，尹芙琳千叮萬囑要他不要告訴文森特。

  平時要看店，周末要上非法幻影顯形課，還要提防下一位不長眼的。

  「行吧，我哪也不去。」

  文森特摸著下巴思考著。

  表情有些不自然，應該是隱瞞了什麼。

  愛耍小聰明的人最好預測，最難猜的往往是那些厚臉皮又不愛動腦子的。

  大概……是跟羅斯默塔女士有約……吧。

  十幾公里開外的沙漠。

  衝擊將埃里克撞飛到越野車引擎蓋上。

  他穿著防彈衣，只是有點昏昏沉沉的。

  反觀被掀到半個身子埋進沙漠的巫師，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樣安靜。

  「保持警戒，不要貿然靠近。」

  漢特跟梅爾文止住腳步。

  埃里克三兩下把人給弄成這樣，肯定非常清楚那些詭異的事情。

  安德魯他們失血過多，並沒有生命危險。

  通過鐵甲咒反彈的子彈，全都是彈頭朝上的。

  貫穿力即使大幅減弱，但平整的尾部依舊能刺穿肌肉組織。

  「隊長，他們需要立刻取出子彈！」

  埃里克回到車內，將自己后座底下小鐵盒拋過去，

  「塗在傷口止血，別一次性倒太多。」

  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在出發前找山姆要了點魔藥。

  都是能加快傷口癒合的治療劑，足以應對現在的緊急情況。

  「他要是動了就立即開槍。」

  漢特跟梅爾文全神貫注盯著。

  埃里克掏出自己的衛星電話。

  他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撥通了。

  ……

  ……

  「嗡嗡——」山姆人傻了。

  要不是調了靜音，他當場就得露餡。

  掛斷一次是沒空，打得越多情況就越緊急。

  已經第三次了，要趕緊找個理由開熘。

  「韋恩啊，我忽然想起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文森特非常突然地出現在他面前，

  「約會？」

  「咳咳咳——」山姆劇烈咳嗽著，「是啊。」

  他在假笑，還特別假。

  「跟誰？」

  被問住了。

  「羅斯默塔女士？」

  「咳咳咳咳——」

  文森特幾乎可以確定山姆是在撒謊。

  不想上課就直說，幹嘛慌慌張張的。

  「查維茲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山姆第四次掛斷口袋裡的電話，

  「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得趕緊回去約會。」

  拙劣的肢體掩飾，更拙劣的撒謊技巧。

  文森特只是將眼神聚焦在右手插進去的口袋裡，山姆的表情就變得越來越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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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麼呢？」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山姆訕訕笑著，「沒什麼，是我準備的一點小驚喜。」

  很明顯的心虛。

  什麼驚喜能讓一個臉皮厚的人額頭冒汗呢？

  被勾起好奇心的文森特突然指向他身後，

  「快看，是扎比尼夫人！」

  山姆一個激靈看過去，接著右手被拉出口袋。

  這個小驚喜有點「大」啊。

  跟板磚一樣的手提電話能塞進口袋，九成九是施加過無痕伸展咒的。

  大拇指還放在按鍵上面，百分百是才剛掛斷沒多久。

  「嗡嗡——」電話又來了。

  「怎麼不接？」文森特饒有興致地鬆開他的右手，

  「這裡是撒哈拉沙漠，普通手提電話是不可能有信號的。」

  隔著施加無痕伸展咒的口袋都能收到信號，假如是最先進的衛星電話，也一定是被改裝過的。

  山姆又是一個激靈，差點就鬆手把電話砸掉，

  「韋恩——」

  他糾結了十來秒，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電話是你爸爸打過來的，他應該是碰到了什麼危險。」

  剛講完韋恩家的事情，埃里克的電話就又來了。

  文森特按下通話鍵。

  「山姆，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韋恩叔叔啊，我現在跟你兒子在一起呢。」

  電話對面的埃里克瞬間瞪大眼睛。

  保密工作做成這樣，沒想到還是掉鏈子了。

  只是區區六次就暴露了，怪不得會被自家兒子給治得服服帖帖。

  「好，我哪裡都不去。」

  掛斷電話的埃里克剛放下電話，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黑白色的漩渦。

  「都放下槍！」

  最先出來的是山姆，接著是文森特。

  「老爸，人呢？」

  「那邊。」

  半邊身子埋在沙漠裡面，胸骨有輕微的塌陷，看樣子是傷到了內臟。

  山姆先把人捆成木乃尹，之後才用魔法進行治療。

  周圍個個都全副武裝，文森特大概率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

  不至於哭出來，但真的被感動到了。

  韋恩家的男人都很會藏心事，爺爺是這樣，爸爸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老爸，我——」

  「夥計們都過來，是我兒子！」

  被埃里克抱住肩膀的文森特對他們並不陌生。

  好像在嬰兒時期見過，又好像前幾年才見過。

  而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們註定是不會記得的。

  「文森特，還記得叔叔嗎？」漢特掐了把他的臉蛋。

  「當然記得，漢特叔叔。」

  「那我呢？」

  「記得，你是梅爾文叔叔。」

  正在給安德魯他們治療的山姆表情非常複雜。

  好像不知道魔法，又好像是在假裝不知道。

  埃里克安靜來到他旁邊，「怎麼樣了？」

  「都是一些小傷，我很快就會治好的。」

  山姆欲言又止道：「韋恩叔叔，為什麼他們都不——都不害怕魔法？」

  「這個啊。」埃里克拿出剛剛折斷的魔杖，

  「大概是因為這樣吧。」

  因未知而恐懼，因了解而勇敢。

  麻瓜害怕巫師使用魔法傷害自己，巫師害怕暴露魔法受到來自麻瓜的迫害。

  即使現在已經不是中世紀了，即使雙方存在和平共處的可能，但山姆無法拋棄身為傲羅的責任。

  保護魔法界，保護魔法不被發現，保護巫師不受傷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