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聽證會沒有法官。

  「被指控人，你是否願意承認在10月30日和11月10日先後打開密室，並且襲擊——」

  「我沒有！」洛哈特激動得想要站起身，但鎖鏈反而將他勒得更緊。

  「所有事情都跟我無關，我只是碰巧倒霉而已。」

  奧格登沉默片刻，「被指控人，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共犯？」

  「不是共犯，我是受害者啊！」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的。

  可是看福吉面色平靜的狀態，似乎早就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被指控人——」他右側的博恩斯緩緩站起身，

  「法庭上有一位證人能證明你並非是受害者，你想要聽一聽他的證詞嗎？」

  洛哈特的視線越過斯內普和鄧布利多，停留在文森特恍然大悟的臉蛋上。

  「被指控人，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他很不自然地收回目光，「博恩斯委員，我是無辜的。」

  「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博恩斯的語氣有些冰冷，「你在庭上的表現會影響到最終的審判。

  如果你一直迴避問題，請理解我們可能會對你產生不好的看法。」

  「讓證人說吧。」洛哈特惡狠狠盯著文森特，

  「我才不會心虛害怕，因為那些全都是假的！」

  文森特納悶了。

  他是來證明日記本和蛇怪的，又不是來證明無辜不無辜的。

  「有請證人發言。」

  鄧布利多慢悠悠站起身，在洛哈特難以置信的目光里微笑著。

  「他的證言絕對有效。」博恩斯環視審判室一圈，「我想應該沒有人認為他會作偽證吧？」

  擊敗格林德沃、成立鳳凰社抵禦食死徒，這樣正面的人物不可信，魔法界的所有巫師就都全是不可信的。

  「首先——」鄧布利多對上洛哈特著急的目光，

  「我需要先說明我邀請吉德——邀請被指控人來霍格沃茨任教的原因。

  相信各位委員都知道我認識不少巫師，恰好我就認識兩位受到被指控人傷害的巫師。」

  洛哈特神色慌張，不敢對上那雙湛藍色的眼睛。

  「他們被施加了一個特別強大的遺忘咒，忘記自己是怎麼對付的狼人和萬倫女鬼。」

  鄧布利多遺憾地搖搖頭，「最開始我當然不知道是誰做的，直到今年的梅林爵士團授勳儀式現場。」

  每一位巫師的魔法氣息都是不同的。

  儘管法力高深的巫師可以隱藏起來，但包括盧修斯等人在內，誰都知道他仍然可以一眼識破。

  「不——不是我做的——」洛哈特有些癲狂地辯解道：

  「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一定是的！」

  奧格登高高舉起一根魔杖，

  「被指控人，你是否承認它是屬於你的？」

  九英寸，櫻桃木，龍的心臟神經。

  加上造價不菲的外觀，洛哈特再怎麼否認都是沒用的。

  「在用閃回前咒調查的時候，我們不僅發現一些邪惡的黑魔法，還發現許多次遺忘咒。」

  閃回咒可以讓魔杖倒敘出上一個魔法，閃回前咒則可以一直連發倒敘。

  遺忘咒無法辯解，但那些黑魔法確實不是他使用的。

  尤其是那個能吸取生命力的。

  一旦承認下來，怕是要將阿茲卡班的牢底坐穿。

  「我承認我對那兩位巫師使用過遺忘咒，也承認我侵占他們對魔法界作出的偉大貢獻——」

  洛哈特蒼白的臉龐越來越紅潤，「那些魔法，那些邪惡的黑魔法，全都是湯姆·里德爾施展的！」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庭上依然有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知道伏地魔真正名字的並不在少數，40位委員全都是知道的。

  福吉示意博恩斯坐下來，「被指控人，那這件證物你該怎麼解釋？」

  他的手上是一本幾乎分成兩半的黑色日記本。

  「它——它是突然出現在我口袋裡的。」

  「是嗎？那你知道是誰放進去的嗎？」

  「我——我——」洛哈特支支吾吾了好久。

  「看來是不知道。」福吉面帶笑意地望向底下的證人席，

  「我們恰好有一位證人能證明它的來歷。」

  文森特知道是時候要帶上名為虛偽的面具了。

  既然鐵了心要洛哈特當替罪羊，無論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相信我應該不用介紹了。」福吉示意文森特起身，

  「他是我們魔法界的新秀，也是明年的威森加摩英國青少年代表唯一提名人。」

  其實不用暗示，文森特都知道該說些什麼。

  「證人，請如實說明你是在哪裡發現這件黑魔法物品的。」

  他先看了一眼洛哈特，「9月10號的凌晨，我有些黑魔法防禦術相關的問題想要詢問被指控人。」

  「這明顯違反了校規！他的證言不可信！」

  不用福吉開口，剩下的委員們全都冷冰冰看了過去。

  還想說點什麼的洛哈特乖乖閉上嘴巴。

  再繼續打斷發言，只會加深法庭的惡感。

  「證人，請繼續。」

  文森特眼裡的同情正一點點消失。

  洛哈特在成為受害者之前，已經是一位徹頭徹尾的加害者。

  像大眾一樣投下小石子？

  將伏地魔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

  在福吉領導下的聽證會沒有正義，只剩下掩蓋殘酷事實的偽善。

  「我敲門敲了很多下，一直都沒有聽見辦公室裡面的動靜。」

  文森特的目光變得冷漠起來，「最後我進去了，看見被指控人躺在床上睡著了。」

  福吉輕輕點頭，「證人，我們不會追究你違反校規的事情，請說出你發現證物的經過。」

  「好的。」他的聲線同樣變得冷漠起來，「我並不是有意打開抽屜的，我只是察覺到了異常。」

  「因為什麼？」

  「我是天生的大腦封閉術大師，總是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好運氣。」

  「抽屜裡面有什麼？」

  「一些小擺件，還有一本跟證物一樣的日記本。」

  不用福吉的循循誘導，文森特都知道這場聽證會會往什麼方向發展。

  「裡面有內容嗎？」

  「沒有，只有淡淡的黑魔法痕跡。」

  「有署名嗎？」

  「紙張全都是空白的，包括封面也一樣。」

  湯姆不想被自己無法影響的文森特發現，洛哈特又沒辦法證明日記本不屬於自己。

  但只要證明日記本裡面的湯姆·里德爾是真正的湯姆·里德爾，關於密室和蛇怪的指控就能徹底反轉。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