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你來了！」

  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羅道夫斯·來斯特蘭奇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小巴蒂的肩膀，「還是黑魔王大人有先見之明，讓你自己見機行事。」

  「嗯，現在主人那裡是個什麼狀況？」小巴蒂點了點頭，問道，「他一個人對付的了鄧布利多和德古拉兩個人嗎？」

  「不用擔心，主人自有辦法對付他們。」羅道夫斯·來斯特蘭奇狂熱地說道，「反倒是我們，該跟那些鳳凰社的算算帳了！」

  說罷，他陰森一笑，轉頭看向小天狼星、唐克斯等人。

  有了小巴蒂·克勞奇這個生力軍的加入，兩方原本快要扳平的差距似乎又傾斜向了食死徒這邊……

  就在這時，德古拉的聲音突然在石拱門旁邊響了起來。

  「盧修斯，動手。」

  不等那些食死徒反應過來，盧修斯·馬爾福便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魔杖指向了身邊的羅道夫斯——

  「統統石化（Petrificus Totalus）！」

  羅道夫斯的臉色瞬間凝固，邪惡的笑容還依然掛在僵硬的臉上。

  「盧修斯，你在做什麼？！」貝拉特里克斯震驚地瞪著盧修斯，瞬間舉起手中的魔杖對準他，「主人說的那個叛徒原來是你！」

  她狠狠地向盧修斯甩出一道索命咒，其中恨意盈滿，似乎這不是自己的妹夫，而是一個殺父仇人一般。

  盧修斯狼狽地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過貝拉怒極之下施放的強大索命咒，然後臉色焦急地向小天狼星他們跑去。

  「自己人！別動手，我是自己人！」一邊這樣叫著，他一邊來到了小天狼星身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小天狼星，納西莎的表弟……好久沒見了。」

  「盧修斯，你這種人渣怎麼會想到來投靠我們？」小天狼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我還以為你跪舔伏地魔的腳感到很愉悅呢……真想不通德古拉教授為什麼會接納你。」

  盧修斯乾笑了兩聲，但是為了活命，還是賠笑著站在鳳凰社幾個人中間，做出一副我與伏地魔不共戴天的表情。

  「盧修斯，叛徒果然是你！」

  伏地魔從鄧布利多的水牢當中掙開，揚起的水「嘩」的一聲落在地面上，把坑窪不平的地板打濕了一片。

  隨後，他怒火中燒地朝盧修斯射出一道綠光。

  然而綠光還未延伸出多遠，便被鄧布利多的另一道魔咒撞擊到了一邊。

  「你的對手是我，伏地魔。」鄧布利多肅然道。

  伏地魔臉色陰沉、臉上青筋亂跳，似乎對自己受到了背叛感到極為惱怒。

  接著，他突然把目光看向了正在與小天狼星並肩作戰的哈利。

  鄧布利多一直以來都格外冷靜的神色也忽然變了。

  「保護好哈利！」他急促地對小天狼星喊道。

  這是第一次，鄧布利多的聲音聽起來甚至有些恐慌。

  哈利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小天狼星就已經把他擋在了背後，直視著伏地魔的雙眼……但是已經晚了！

  在那一剎那，哈利的傷疤勐地炸開了，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這是一種無法想像的痛苦，根本無法磨滅的劇痛。

  在小天狼星的視角下，他發現哈利的眼神突然變了樣子，碧綠的童色變得猩紅，冰冷、陰暗、憤怒的情緒從眼中不可抑制地湧現出來。

  下一刻，哈利說話了，他的語氣和眼神同樣冰冷、陰沉、憤怒：

  「現在殺了我，鄧布利多……」

  哈利掙扎著，臉色格外蒼白，渾身上下都抽搐起來，不協調地倒向地面。

  小天狼星連忙把哈利摟在懷裡，茫然無助地看向鄧布利多。

  而哈利的口中還在說著冰冷的話語：「如果死亡並不算什麼，鄧布利多，那麼就殺了這個小子……」

  「你是誰？你……你是伏地魔？」小天狼星神情有些慌亂，語氣也帶上了強烈的憤怒，「立刻！從哈利的身體裡面滾出來！」

  「呵呵呵呵……你也可以動手，布來克，殺了他啊！」哈利的嘴巴一張一合，還在不停地說著，「你們不是很想殺了我嗎？現在來啊！」

  鄧布利多沒有理會伏地魔控制哈利說出的挑釁言語，而是緩步走到哈利身邊。

  「哈利，能聽得見我嗎？」他輕聲說道。

  哈利的眼中浮現出幾分掙扎，眼白往上翻著，體內好似有不同的意識在奪取著身體的控制權。

  「鄧布利多，來殺了他……教授，我沒事……小子，放棄吧，你遠遠不如我的意識強大……那又怎樣，這是我的身體……」

  兩個意識來回不停地切換著，哈利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手臂和大腿抽搐個不停。

  「哈利，保持專注，你一定可以的！」鄧布利多認真地說道，「把伏地魔從你的意識裡面趕走！」

  「波特，回想快樂的事情！」德古拉用一隻手控制著石拱門後溢出的力量，同樣轉過身對哈利說道，「你不是很有經驗了嗎？面對攝魂怪，心中有歧念和幻覺的時候，你是怎麼清除的？」

  哈利恍忽間聽見了鄧布利多和德古拉的聲音，他的眼神漸漸堅定。

  「從……從我的身體裡面滾出去……」他用盡全身力氣，摸到了掉落在地的魔杖，大吼道：

  「呼神護衛（Expe）！

  ！」

  一隻耀眼的銀色牡鹿從魔杖尖跳出，飛躍到半空中。

  哈利的童色再度變回了澄澈的碧綠，不停地喘著粗氣，癱軟在小天狼星的肩膀上。

  另一邊，伏地魔睜開雙眼，咬牙切齒地看了哈利一眼，對食死徒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我們撤！」

  隨後，一片黑霧籠罩在附近的食死徒身上。

  黑霧消散，伏地魔和死亡廳里那些食死徒全部銷聲匿影。

  石拱門處，深灰色的帷幔也逐漸平靜下來，恢復了之前那般輕輕飄動的模樣。

  德古拉收回魔杖，走到鄧布利多身邊。

  「我們的計劃貌似失敗了。」鄧布利多嘆了口氣，「到底還是讓伏地魔跑掉了。」

  「其實，倒也不算完全失敗。」德古拉托著下巴，看向癱倒在遠處台階上的里德爾，「至少又回收了一個魂器……如果伏地魔的確把靈魂分裂成了七片，那我們這邊就已經有四片了。」

  「那還算有所收穫。」鄧布利多緩緩頷首，輕聲說道，「對了，從伏地魔身上拿到的那枚魂器戒指能讓我看一看嗎？」

  「一枚戒指而已，隨便你。」德古拉聳了聳肩。

  他朝里德爾招了招手，里德爾有些可惜地站起身，把戒指遞了過來。

  德古拉接過戒指，隨手遞給了鄧布利多，「這東西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鄧布利多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拿在手中，舉到眼前，仔仔細細地盯著它。

  他的神情中逐漸摻雜進了驚詫、欣喜與感懷等複雜情緒，眼神也逐漸迷濛。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三大死亡聖器之一……」鄧布利多看著黑寶石上三角形、圓圈與豎線疊加在一起的那個符號，沙啞地說道，「這是復活石。」

  「復活石？」德古拉來了興趣，朝戒指瞥了一眼，「就是那個害死了卡德摩斯·佩弗利爾的石頭？嘖嘖，傻子才會用這種無聊的東西。」

  「咳咳……」鄧布利多被嗆了一口。

  他還真準備戴上這枚戒指，見一見自己一百年前就已經過世的妹妹，彌補那個夏天從未忘記過的遺憾。

  「哦？看你的表情，看來是有什麼故事。」德古拉饒有興趣地盯著鄧布利多，說道，「有想法給我講一講嗎？」

  「都是些陳年往事了，沒什麼講的必要。」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就不讓德古拉教授聽我的笑話了。」

  德古拉還想再多鼓動幾句，然而就在這時，一連串的傲羅和魔法部官員姍姍來遲，驚慌失措地從死亡廳的入口擁了出來。

  「他們在那兒！」一個男人大叫道，他正指著死亡廳一片狼藉的地面，「我看見了，福吉先生，我發誓神秘人回來了！」

  「我回來值班的時候聽見了這邊的動靜，然後過來就看到神秘人在和鄧布利多還有那位銀色頭髮的人交手！」

  「你真的確定嗎，威廉森？」福吉匆匆忙忙地說道，氣喘吁吁的，好像是剛跑完馬拉松，他那細條紋的斗篷裡面還穿著睡衣，

  「天哪！在這兒……在這兒……在魔法部！梅林在上……簡直不可思議！我是說……怎麼會這樣？」

  「如果你到神秘事務司隔壁的房間去，康奈利，」鄧布利多剛好轉移了剛剛的話題，走上前說道，「你會看到預言廳和時間廳裡面還有幾個昏倒的食死徒，等待著你去處置他們。」

  福吉震驚地連蹦帶跳，穿著拖鞋的腳都離開了地面。

  「鄧布利多！還有德古拉！」福吉仍然氣喘吁吁，看到死亡廳里的德古拉和鄧布利多的瞬間，臉色變得很是緊張，「你們……你們在這兒！我……」

  他瘋狂地四下看了一眼他帶來的傲羅，再明顯不過了，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喊道：「抓住他們！」

  「嘖，看來變成吸血鬼沒怎麼影響你耍威風啊。」德古拉一眼就看穿了福吉臉上蹩腳的人體變形，看到他身上明顯的低級吸血鬼特徵，不由得嗤笑一聲。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我聽不懂！」福吉臉色漲紅，大聲吼叫道。

  「沒事，我等著你暴露的那一天。」德古拉興致盎然地說道，「我倒想看看你的部下們到時候會怎麼看你。」

  「康奈利，我已經準備好跟你們的人再打一仗，而且一定會再贏一次！」隨後，鄧布利多也開口說道，「但是，幾分鐘前，你的手下也親眼見到了，我在這一年裡總是在跟你強調的事實——」

  「伏地魔回來了！這十二個月來，你一直都搞錯了方向。現在是時候了，你也該學會用用腦子了！」

  「我……我不能……」福吉氣呼呼地說著，向周圍看了下，似乎希望有人可以告訴他該怎樣去做。

  看到沒有人打算給他建議的時候，他轉而說道：「很好……德力士！威廉森！去旁邊的廳室看看，他說的食死徒到底在不在。」

  「鄧布利多，你要告訴我究竟……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用抱怨的語氣加了一句，盯著四周的地板。

  地上坑坑窪窪的，布滿了魔咒轟擊的痕跡，還有不少水跡，幾乎能淹過腳掌。只有那扇石拱門毫髮無損地立在那裡，深灰色的帷幔無聲地飄動著。

  「我把哈利送回霍格沃茨後，我們才能再談這個。」鄧布利多說道。

  「哈利？哈利·波特？」

  福吉轉過頭來盯著哈利，哈利此時仍倒在小天狼星的懷裡，精神依舊沒從剛剛伏地魔的控制下緩過勁來。

  「他……在這兒？」福吉問道，一邊瞪著哈利，「為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會說明一切的，」鄧布利多說道，「等哈利回到學校以後。」

  他隨手一招，從地面上撿起一個被炸掉的門鎖，用魔杖指向它默默念道：「門托斯（Portus）。」

  那個門鎖發出了藍光，震動著地板，聲音很響，幾秒鐘後，它又一動不動了。

  「你怎麼能私自這樣做，鄧布利多？！」福吉大聲質問道，「你沒有得到使用門鑰匙的授權！你不能當著魔法部的面公然那樣去做，你——你——」

  鄧布利多從他那半月形的眼鏡上方盛氣凌人地審視了福吉一眼，他馬上就變得結巴了。

  「你要發一道命令讓多洛雷斯·烏姆里奇離開霍格沃茨。」鄧布利多說道，「另外，告訴你的傲羅停止掩藏伏地魔歸來的真相；我要給你……」

  說著，鄧布利多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有十二根指針的魔法手錶，看了一眼，「……今天晚上，我可以抽出半小時的時間，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一下這裡發生的所有關鍵問題。」

  「然後，我就要回到我的學校去。如果你需要我更多的幫助，當然，你與其到霍格沃茨來找我，不如給我寫信，註明校長收就好了。」

  因為鄧布利多軍的事情，鄧布利多被福吉趕出了霍格沃茨，但是此時此刻，福吉卻只能任由鄧布利多掌握主導權，回到學校繼續當他的校長。

  福吉的眼睛從來沒有瞪得這麼大過，他的嘴巴張著，亂蓬蓬的灰白色頭髮下面，那張圓臉漲得通紅。

  「我……你……」

  鄧布利多轉過身，沒再搭理他。

  「走吧，德古拉教授。」他對德古拉說道，「我們可能還需要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