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你想要做什麼？」德古拉死死地盯著尼可·勒梅的眼睛，「我可不覺得引誘一個小小的伏地魔，竟然需要動用到真的魔法石。」

  德古拉確實對魔法石不感興趣，扔到他眼前都懶得撿起來。

  但是如果這塊世界上唯一的魔法石受到了威脅，他卻反而會用盡全力保護它。因為這是尼可賴以生存的根本！

  「放輕鬆，阿不思肯定是能夠幫我保護好魔法石的。」尼可笑著說道，「把魔法石交到他的手裡，我完全不擔心。」

  「更何況，我還準備了充足的長生不老藥。即便魔法石真的出了意外，我也有相當充裕的時間去處理好應該處理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德古拉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你不是很信任鄧布利多嗎？那又為什麼要準備多餘的長生不老藥？」他問道。

  勒梅的話語滯住了，眼神躲開了德古拉的注視，假裝欣賞戲劇，把目光投向了舞台。

  德古拉也隨著他一起看向了歌劇院寬敞的舞台。

  舞台上的布景十分簡單，只有鄉間的一條路，還有一棵樹，燈光像是一個黯淡的黃昏。

  鄉間的樹下，兩個老流浪漢十分無聊、表情不耐，似乎沒了什麼生活的興趣。於是其中一個流浪漢解下褲腰帶掛在了樹枝上，準備上吊自殺。

  「所以說，其實你早就做好拿不回魔法石的準備了嗎？」德古拉看著無聊到上吊的兩個老流浪漢，輕聲問道。

  尼可輕嘆了一口氣。

  「魔法石只要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始終會遭人覬覦。這次是伏地魔，還有阿不思來與其對抗，下次會不會有更強大的惡人呢？到時候又還有沒有阿不思這樣的人守護魔法石呢？」

  「布拉德，你應該能體會我的感受，漫長的生命也太過無趣了。而我真的已經老了。就像這場戲劇，它告訴我們人生是一場無盡無望的等待。世界荒誕、世人痛苦。」

  德古拉勸解的話語一時之間堵在了喉嚨中。他知道漫長生命中那種無趣的煎熬，不然他也不會把尋找樂趣當做畢生追求。

  「你和佩雷納爾要是走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麼朋友了。」沉默了良久，德古拉緩緩說道。

  「你會有更好的朋友的。」尼可微笑道，「我沒有吸血鬼得天獨厚的優勢，我的肌肉還有四肢早已不復健康。更何況，我活了這麼久，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做了，本也沒什麼遺憾了。」

  德古拉沉默不語，心不在焉地看著舞台上兩個流浪漢滑稽的表演。

  剛剛解下褲腰帶準備上吊的流浪漢將自己的脖子掛在了樹上。但是陳舊的腰帶太脆弱了，承受不住他的體重，應聲而斷。

  老流浪漢沒能死成。

  台下的觀眾適時笑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德古拉也輕笑了出來。

  「老傢伙，想死可沒那麼容易。」他轉頭看向尼可，「如果我說，我願意幫你保護好魔法石，你之前找的那些藉口便至少作廢了一半！」

  「至於說活著了無生趣，倒也不必擔心。過個幾年魔法界定然會大亂，到時候有趣的人和事又何處不可尋呢？」

  德古拉想到了自己從厄里斯魔鏡中看到的畫面，不自覺地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另外，你難道真的不想看看21世紀，那份跨越千年的光景嗎？」

  尼可怔怔地看著他，也隨即笑出了聲。

  「今天的這場戲可真應景。」他愉快地笑著，臉上的皺紋盡情舒展。

  舞台上的流浪漢提起了褲子，對同伴說，「咱們走不走？」

  「咱們走吧。」

  帷幕緩緩落下，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德古拉和尼可一同鼓起了掌。

  「這部戲叫什麼名字？」德古拉問道。

  「《等待戈多》。」尼可說道，「現在想想，如果換另一個角度來看這部戲，人生便不只是一場無盡無望的等待。它可以理解為——只要有希望，就依然還有著前進的動力。」

  「說的沒錯，你推薦給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個職位就挺有盼頭的。」德古拉輕笑著說道。

  「那你還不趕緊回到霍格沃茨，好好完成你的本職工作嗎，德古拉教授？」尼可揶揄道。

  德古拉輕輕頷首，化作一輪暗月，隨著一群蝙蝠的虛影略過而消散在原地。

  ……

  下一刻，德古拉出現在黑魔法防禦課教室的窗沿。

  他斜靠著窗子邊緣，隨性地坐在窗台上。一陣微風吹來，黑紅色的斗篷還有銀色髮絲隨之輕輕搖晃。

  此時奇洛還在磕磕絆絆地念著課文。

  講台下的小巫師們有些昏昏欲睡、有些自顧自地玩著小遊戲，更有一些機靈鬼思考著捉弄奇洛的方法。

  整個班級里，似乎只有赫敏·格蘭傑一個人還在認真聽講，手上不時還要做著筆記。

  羅恩早已經趴在桌子上，整個人處於半睡半醒之間。而哈利則正在走神，目光飄忽不定地看著教室里的陳設和窗外的風景。

  就在這時，他瞥向窗外，無意間看到了斜坐在窗台上的銀髮身影。

  「德古拉教授！」哈利驚喜地叫出聲來。

  其他小巫師們聽到哈利的喊話也頓時不困了，紛紛抬起頭看向窗子的方向。

  德古拉見狀輕輕笑了一下，對著哈利招了招手。隨後，他走向講台上的奇洛。

  「德…德古拉教授，您怎…怎麼突然回來了？」奇洛顫抖著問道。

  「我本來只是回來看看伱講得怎麼樣。」德古拉說道，「但我的確沒想到你能把課堂講成這個樣子，那份教案不是寫得挺好的嗎？」

  奇洛哆哆嗦嗦的，支吾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算了。」德古拉無奈地搖了搖頭，並隨手把奇洛丟出了教室，「去把你的巨怪洗乾淨了，洗到沒有任何異味，然後交給鄧布利多放在關卡下方的位置。」

  吩咐完奇洛的工作以後，德古拉對著小巫師們調整了一下笑容，愉悅地說道，

  「同學們，讓奇洛來代課是我對不住你們。」他說道，「接下來，我會給你們帶來一節真正的黑魔法防禦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