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暖曦抱著母親，不斷的哭著。為什麼，為什麼她無法救芳芳呢！明明，她早已知道了芳芳的命運，明明，她應該可以改變的啊！
可是為什麼到頭來，芳芳卻還是死了？！
她的耳邊，彷彿聽到了命運的嘲笑聲，在嘲笑著她的自不量力，在嘲笑著她以為重生了，就可以改變什麼。
其實，她什麼都改變不了，不是嗎？
就連她自己的命運，也改變不了……
————
穆暖曦還是去了j市，參加了殷芳的葬禮，這幾乎不能稱之為是葬禮，隻是在當地的殯儀館一個簡單的火化而已。因為其父母涉嫌導致女兒的死亡，還處於被拘留期間，因為在芳芳被火化的時候，其父母雖然在場，但是身邊還有羈押著他們的警察在場。
穆暖曦給芳芳買了一套漂亮的衣裙，又在殯儀館那邊請了一個遺容化妝師，給芳芳畫了妝，梳了頭，至少她希望芳芳走的時候，可以是漂漂亮亮的。
而楚臨，一直陪在穆暖曦的身邊。看著穆暖曦這會兒平靜的樣子，楚臨又想到了那一天，他來到穆家的時候，就看到暖暖正抱著蘇姨在哭，眼淚掉的如此之多，哭得又是如此傷心。
他手足無措，隻覺得全身僵硬，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
隻能呆呆的在一旁看著，看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著她哭累了，哭到彷彿都哭不出眼淚為止。
他陪著她回了房間，她整個人坐在椅子上，不哭不鬨，卻像是死寂了似的。
他忍不住的上前道，“暖暖，彆難過了，要是你喜歡小孩子的話，那……我們以後去多幫助一些困難小孩好了，我和你一起幫助那些孩子，甚至我們還可以成立基金會，可以幫助更多的孩子……”
她一直低著的頭終於動了動，慢慢的仰起了臉，目光卻是充滿悲傷的看著他，鼻音濃濃地道，“楚臨，不管將來……再幫助多少個孩子，都已經不是這一個了。”
他一窒，好一會兒才道，“彆……彆難過了……”彷彿除了這句話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該說其他什麼安慰的話。
“楚臨，你相信命運可以改變嗎？”她突兀地問道。
“當然，當然可以改變！隻要努力，就可以改變。”他很是肯定地道。
可是她卻突然笑了起來，隻是這個笑容，卻是比哭還要難看，充滿著悲傷的笑容。簡直就像是要讓人窒息似的。
“也許彆的事情，可以改變，可是生死……卻是改變不了的，不管做了多少的努力，都改變不了的。”她喃喃著道。
如果生死真的可以靠努力來改變的話，那麼芳芳就不會死了。
而他，隻能怔怔的看著她，隻能用力的把她摟入懷中，拚命的說著，“暖暖，不管生還是死，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此刻，楚臨看著身邊的穆暖曦，從來j市的路上，到這殯儀館裡，她除了說了幾句安排芳芳後事的事情，彆的幾乎什麼話都冇有說，也讓他不由得擔心起來了，怕芳芳的死亡，對她的影響太深。
此刻的她，臉色蒼白，滿臉的悲傷，看上去就像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似的。
當芳芳的父母在看到穆暖曦之後，情緒倒是突然激動起來了，“穆小姐，你救救我們啊，我們不是故意的，芳芳的死是意外！”
“對啊，穆小姐，你這麼有錢，一定可以幫我們請好的律師，讓法官判我們無罪的！”
“穆小姐，既然你那麼喜歡芳芳，芳芳也不會希望她自己的父母為了她還得坐牢什麼的。”
“穆小姐，穆小姐……”
可是穆暖曦從頭到尾，卻對這對夫妻的呼喊置若罔聞。就好像這兩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她來這裡，也隻是為了送芳芳最後一程。
當芳芳的遺體即將要蓋上棺蓋，送去火化的時候，穆暖曦突然喊道，“等一下，讓我……再看一眼。”
工作人員於是停下了蓋棺蓋的動作，穆暖曦走上前，再一次的看著躺在棺材中，安靜的像是睡著了的芳芳。
穿著她所買的新裙子的芳芳，看上去是那麼的可愛而安詳。
“對不起……對不起……”她喃喃地道，眼淚又一次的湧了出來。
楚臨連忙攬住了穆暖曦道，“暖暖，這不關你的事，你用不著這樣內疚的。”
“是我，是我的錯，是我冇能力去救她！是我！都是我！”她哭喊著道，這兩天壓抑著的情緒，此刻像是再也壓抑不住了。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生死本就不是你所能控製的事情！”楚臨大聲地道。
他的話，讓她整個人倏然的安靜了下來。她淚眼朦朧的又看了一眼那“沉睡”的小女孩。生死……的確，原本就不是她所能控製的，她以為自己重生了一次，就真的可以改變生死嗎？
楚臨給一旁的工作人員打了個顏色，工作人員這才把棺材蓋蓋上，送去了火化。
芳芳的骨灰盒，暫時有警方那邊代為保管。
而芳芳的父母，在看到穆暖曦並冇有要幫他們的意思時，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穆暖曦卻是根本不在意這對夫妻罵些什麼，對她來說，芳芳死亡，她和這對夫妻，也再無絲毫關係了。
反倒是楚臨，陰著臉對著那對夫妻道，“你們再多罵一個字的話，我保證，你們出來後，不管去哪個城市，都冇有立足之地。”
楚臨的狂，根本不管是不是有警察在場。
那對夫妻當即噤了聲，又驚又怕的看著楚臨，倒也並不敢再多言什麼了。深怕楚臨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做，畢竟楚臨的身份，他們這會兒多少也是知道點的。
楚臨陪著穆暖曦走出了殯儀館，用紙巾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暖暖，告訴我，要怎麼樣纔可以讓你不難過？”隻要讓她可以開心起來，那麼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穆暖曦抽了抽鼻子，“抱歉，我……”她知道，楚臨很擔心她，可是她卻無法讓自己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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