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沒有人比我更懂正義

  在看到金色傳送門的另外一邊那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另外4位同伴之後，阿托西塔斯幾乎要被暴怒所掌控的大腦在一剎那為之一清。

  撲通！

  趁著阿托西塔斯猝不及防，陳韜一腳把他踢進了金色漩渦的傳送門。

  「看好化學廢品怪。」他對超級少女交代道，然後自己也緊隨其後，一腳踩進了金色漩渦傳送門內，輕輕巧巧的踩在了伊斯莫特星的那乾涸的、荒漠般的、毫無生機的土地上。

  這裡是綠燈軍團為阿托西塔斯及其反戈5人幫設立的囚籠，不久之前，阿托西塔斯剛剛利用綠燈俠阿賓蘇逃離了這裡，來到地球，尋找引發至黑之夜的威廉漢德。

  「你……」

  當陳韜走到阿托西塔斯的身後時，未來的紅燈軍團之主正半跪在另外4個被綠燈軍團釘在十字架上的同伴面前。

  他低著頭，茫然的看到自己口鼻中噴出的那些像是火焰一樣的粒子，那隱隱燃燒著的，幾乎要凝聚成液體一樣的物質。

  這不是血魔法。或者說，這不是單純的血魔法。

  阿托西塔斯轉頭看向蝙蝠俠。對方仍然頂著他妻子的樣貌，而假扮成他女兒的超級少女，此刻已經留在了傳送門後面。

  在很早以前，阿托西塔斯就對自己需要殺死反戈5人幫中的另外4人有所心理準備。

  那是他生平所做的第1個血預言。

  他會殺死自己的4個同伴，並且用她們的生命交換到紅燈能量。

  他會承載著同伴的意志，沾染著同伴的鮮血，成為666扇區最後也是唯一的倖存者而活下去。

  他會高舉著紅燈燈爐，腳踩著同伴的屍體，利用這種情感能量的幫助，最終向毀滅666扇區的兇手復仇！

  但他沒想過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於是，此時、此刻。

  阿托希塔斯……感受到了命運的召喚。

  他向前踏出了小一步。越來越多的暗紅色火焰從他的七竅中噴涌而出，像是流溢而出的泉水一樣潺潺的從他身上湧出來。

  「你是怎麼造成這一切的，蝙蝠俠？」他頭也不回。

  「你在刻意激怒我——你知道激怒我之後就能夠讓我來到這個殺死我的同伴，以換取紅燈能量的時刻。」

  他說道：「你是怎麼預料到這一切的？即使是血預言，也不可能告訴我事情發生的確切時間。」

  「我沒有預料到。」陳韜說道：「我只是在嘗試，即使你沒能鍛造出紅燈燈爐，我也有其他的備用方案。」

  比如掏出撬棍把阿托西塔斯打到半死，然後從他身上爆出紅燈蝙蝠俠之類的選項……

  咳，不過現在沒必要這樣了。

  陳韜輕咳一聲，他頂著阿托西塔斯老婆的臉，又竄到他面前：

  「喂，阿托西塔斯，你現在還要怒氣不要？你能把燈爐鑄出來的對吧？」

  阿托西塔斯看到他這張臉就怒氣飆升。

  他知道蝙蝠俠是在故意惹他生氣，以滿足紅燈燈爐需要滿懷怒火來鑄造的條件，但知道歸知道，生氣還是生氣的。

  特別是此刻對方頂著他老婆的臉，做出那種似像非像，矯揉造作的動作！

  混蛋，他就難道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失去理智，衝上去打他嗎？

  阿托西塔斯拼命的抑制著打人的衝動，他驚異於自己的意志力居然如此堅韌。

  他偏過臉，不去看蝙蝠俠：「夠了，已經足夠了，我的怒火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更憤怒了，你最好變回去。」

  「我就這麼呆著，你需要的時候就看我一眼，我的丈夫，我的摯愛。我是你的妻子，我永遠都等著你。」

  嘔！

  阿托西塔斯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他怒火中燒，不再理蝙蝠俠，而是朝著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反戈5人幫中的另外4人走去。

  熊熊燃燒的火焰已經不再僅限於從他的七竅中噴出來了，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噴涌著像是液體一樣流動的血紅色火焰。

  他走到了羅伊索梅的眼前。羅伊索梅就是那個他不愛的妻子，教會他血預言的那個反戈5人幫中的同伴。

  阿托西塔斯面色複雜的看著她。

  「你早就知道我會殺了你們所有人，成為666扇區的最後一個倖存者，對嗎？」

  「阿托西塔斯，你為什麼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呢。如果以你初出茅廬的血預言水平都能預言到你殺死我們所有人的未來，那麼精通血預言的我們4個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阿托斯塔斯聽到同伴們的聲音在沙沙的響著，像是傍晚的微風吹動著在沙礫中即將枯死的植物。

  「所以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能夠那麼恰好的成功救下在機械獵人手下逃亡的你？」另外一個同伴說道：

  「你能夠占卜出威廉漢德這個名字，為什麼我們就不會能夠占卜出阿托西塔斯這個名字呢。」

  「你們……」

  「我們是自願的。來吧，動手吧，阿托西塔斯。」

  「殺了我們，用我們心頭的熱血鑄造出紅燈燈爐，這是唯一能夠夠阻止至黑之夜，也是能為整個666扇區復仇的方法。快些，阿托西塔斯，我已經等待這一天太久了。」

  「我……」

  「我到旁邊去等你。」陳韜說道。

  他沒有再維持那個故意惹阿托西塔斯生氣的樣貌，而是回復了原來的樣子。

  他說道：「如果有需要……隨時叫我。」

  他有些肅穆的走過暗紅色與棕色交錯的沙丘，然後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慘叫聲。

  陳韜嘆了口氣。

  從他們的扇區被毀滅起，反戈五人幫的每一個人就已經心懷死志了。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紅燈能量，讓阿托西塔斯代替他們復仇，這是他們的覺悟，他們的決定，也是他們早已釋然的命運。

  只是不知道，知曉一切的羅伊索梅，當初在聽到為了求取血預言的阿托西塔斯那句違心的我愛你之後，究竟是怎樣的百感交集呢？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背負著一切活下來的人，很難說比起那些去選擇死亡的人更加幸運。

  這是反戈5人幫的人生和選擇，本來就不該由他陳韜來評判。

  「滾燙熱血……腥紅怒。」

  無窮無盡的紅光從陳韜背後的土丘後面亮起，然後愈演愈烈，貫穿天際。

  「取自未寒……屍骨處。」

  陳韜就這麼站在遠處，靜靜的見證著紅燈軍團的誕生。他看著那貫穿天際的紅光漸漸越來越盛，最後徹底變成一輪落在大地上的紅色太陽。

  「深仇大恨……烹肺腑……」

  終於，這紅色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低，而後漸漸止息，並最後一次上涌——

  「鑄得汝輩黃泉路！」

  陳韜也在這時候轉身，他轉過土丘，看到阿托西塔斯低垂著頭，手持著紅色燈爐，腳踩著四具同伴的屍體，一切都正如他自己的預言中所描述的那樣。

  他的胸膛被他自己剖了開來，一隻手提著燈籠另一隻手捏緊心臟，而在他胸膛上的無數的鮮血化為幾乎凝成實質的血色火焰環繞在他的身邊。

  而他的眼前則靜靜懸浮著一枚嬌艷的像是血寶石一樣的紅燈戒指。

  而陳韜的目光則在對方手上的心臟上停留。

  【警告！警告！已發現錨定物品：阿托西卡斯的心臟】

  【介紹：阿托西塔斯剖開自己的胸膛取出的心臟，現在他已經用紅燈戒指代替了他一切臟器的作用。因此，這也意味著阿托西塔斯也已經和紅燈戒指綁定在了一起，一旦失去代替他的五臟六腑幫助他維持生命的紅燈戒，他就會立刻死去。只有非常憤怒仇恨到極點的人，才能有勇氣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也許可以用它召喚某個平行宇宙的蝙蝠俠。】

  【但是，由於熊熊燃燒的烈火而應召而來的存在，難道就會是什麼好脾氣的傢伙嗎？】

  【「深仇大恨烹肺腑，鑄得汝輩黃泉路！」】

  【警告，蝙蝠俠當前與錨定物品距離過遠，請立刻取得錨定物品！】

  陳韜沒有理會阿爾弗瑞德協議的建議，他走到阿托西塔斯的面前。

  「你成功了。」

  他說道。

  「儘管我不像是會這麼說的人，但我這次唯獨破例一次。」阿托西塔斯說道：「多謝。」

  陳韜微微怔了一下，這確實是個極為罕見的場面，以至於紅燈軍團之主現在閉嘴了之後，剛剛說的那句話就像是幻覺一樣。

  陳韜上下打量著阿托西塔斯。此時他早已不是之前他們相見時渾身赤裸的樣子，一身和綠燈俠差不多的紅燈軍團制服籠罩在他的身上，唯一不同的則是多了兩邊尖銳的披肩。紅燈能量代替了血液，從他那張赤面獠牙的臉上噴涌而出，更是平添了幾分威勢。

  在他的身後，幾乎比肩他身高的紅燈中央電池燈爐燃燒咆哮著矗立著。這東西和綠燈軍團在歐阿星上的綠燈中央電池燈爐除了顏色和大小以外完全沒有任何區別。它是由情感能量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快速鑄造出來的。

  陳韜也不多廢話，他把真言套索給掏出來了。

  在大致給阿托西塔斯講解了一下這東西的作用，並且讓對方親身體驗了一下之後，陳韜直接把真言套索繞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後開始打直球：

  「冥思蟎是個壞蛋，而我是個好人。」陳韜說道。言簡意賅，分類明確，真言套索，鑑定為真。

  陳韜繼續毫不臉紅的自吹自擂：「即使是在全宇宙，我也是數一數二的正義力量代言人。」

  「沒有人比我更懂正義，也沒有人比我更加正義。老天，說真的，我時常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正義本身。」

  阿托西塔斯：「？」

  要不是剛才蝙蝠俠親身讓他經歷了一下這件魔法道具的作用和效果，他都幾乎以為蝙蝠俠腦子出毛病了。

  真的會有正常人說這種話嗎？

  他低頭看了一眼真言套索——見鬼，蝙蝠俠居然還真是這麼認為的。

  「而你也是個好人，好人不該和冥思蟎這樣的壞蛋同流合污，瞧瞧他們都讓你去幹些什麼。」

  他對著阿托希塔斯伸出手：「我們需要合作，你瞧，你想要阻止至黑之夜，我也想阻止至黑之夜，我們的目的完全相同。」

  「你想要找到威廉·漢德？我也想找到他，我們必須聯手，讓冥思蟎乖乖吐露出威廉漢德的下落，像你之前那樣試圖和冥思蟎混在一起，他卻只會不停的驅使你去干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才是最天然的盟友。」

  「你說的對。」

  阿托西塔斯的回答也顯得非常簡練和高效，他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對著陳韜伸出手：「合作。」

  「合作。」陳韜同樣和他握了手，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就算是從現在開始敲定下來了。

  然後阿托西塔斯就聽到蝙蝠俠說道：「有件事情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諒。之前我故意激怒你，純粹是為了嘗試讓你如同預言中一樣鑄造出紅燈戒。」

  「沒事，我已經原諒你了。」阿托西塔斯說道。

  「多謝多謝。」陳韜說道：「我希望你知道，無論我做任何激怒你的事情，其目的都是為了正義的事業，而不是沒事想要侮辱你的家人。我的一切行動都有其目的性，正義的目的性。在此期間對你造成的情感傷害，我表示萬分的抱歉，但這是為了拯救宇宙最方便、也不會有人傷亡的方法。」

  「我理解。」阿托西塔斯說道：「我能夠分得清公義和私仇，與歐阿星宇宙守護者們的仇恨，是我個人的事情，將宇宙從至黑之夜的命運中拯救出來則是另一件事。」

  他說道：「如果你激怒我能夠對正義的事業有所幫助，那我絕不會怪罪。」

  「真的？」

  阿托西塔斯聽到對面的蝙蝠俠，突然這麼問道。

  他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說道：「千真萬確。」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啊？」

  蝙蝠俠不按套路出牌的話把阿托西塔斯弄得愣了一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看到蝙蝠俠突然過來，把那根真言套索直接在他的身上纏了幾圈，然後綁了個結實。

  「你又想幹什麼？」

  阿托西塔斯很快被綁成了龜甲縛，他看著眼前嘴巴越咧越高的蝙蝠俠：

  「你到底想幹啥？」

  「哦，放心。」陳韜說道。

  「絕對是正義的事業。」

  然後下一秒，阿托西塔斯瞬間再次暴怒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