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英勇無畏之人
在宇宙的極深處，那無垠的星空下，龐大的骷髏飛船內。
布萊尼亞克端坐在他的王座上，一根一根的金屬觸手吸附在他的大腦上，將他與自己的王國相連接。
在無窮無盡的數據流中，無數可能的未來，像在棋盤上的棋子，在布萊尼亞克龐大的計算力下被反覆推演出來。
「正在分析……正在分析……」
「採集樣本成功率：1%，該數值過低。」
「經分析，以下三人造成了變量。」
「超人。」
「蝙蝠俠。」
「萊克斯·盧瑟。」
布萊尼亞克睜開眼。
無數龐大的數據流在他淡漠的不似生物的雙眸中閃過，這些數據流足以撐爆地球上所有最頂尖的伺服器，但對布萊尼亞克來說卻不值一提。
他甚至還有能力分心他顧。
「重新建立分析模型。正在分析……正在對達克賽德進行分析。正在推算：地球毀滅時間。」
「建立比對。正在分析成功率最高的、最合適的採集樣本時間；樣本採集目標：大都會。」
「值得注意的是，應當極力避免與達克賽德產生衝突。該前提條件已加入。」
「額外採集目標：超人，蝙蝠俠，萊克斯·盧瑟，寄生魔。」
「正在完善：地球文明保護計劃。已啟動。」
布萊尼亞克點了點頭，緊接著佐德將軍與黑零號的立體影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
……
……
「那是什麼，少校？」
薩姆·萊恩將軍端坐在指揮室的主位上，周圍是忙碌的科研人員和荷槍實彈的士兵。
他的神情嚴肅，微微泛白的鬢角映襯著他一頭的黑髮，但是在扶手上微微顫抖的手指，卻顯得他並沒有那麼平靜。
他的腦海中反覆回想著他的女兒，路易斯·萊恩，那個情報上被稱作菲奧拉的氪星人要求她跟著那個叫做超人的外星人一起去黑零號上。
在那個瞬間，身為父親的他，已經做好了直接拒絕外星人的要求，然後當場帶領所有的美國士兵和氪星人開戰的準備。
但他的女兒卻離開了，毫不猶豫的離開，跟著那個穿著紅藍相間的大個子童子軍。
這一切都怪超人！
好吧，萊恩將軍知道這只是無能狂怒和徹頭徹尾的無端仇恨轉移。他的理性很清楚這一點，但感性和理性從來都是兩碼事。
屬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追憶，他立刻變回了那個鐵血的將軍。
「偵測到一架敵機，從外星飛船中發射！」
「熒幕顯示。」
「是，長官。」
「接無線電4號，再拉近點。」
薩姆·萊恩將軍提起電話：「指揮部，今天的暗號是三叉戟。有一架外星飛船正在接近。」
「無線電4號已經接通。」
「速度有多快？」
「380海里，正在進入堪薩斯州的上空，他們似乎正在來回徘徊著尋找什麼！」
「他們不肯回應我們！」
薩姆·萊恩將軍沉默了。
「我很抱歉，各位同僚。」他說道：「最壞的情況發生了。即使我們已經交出了超人，外星人們卻依然不肯立刻離開地球。」
「我相信恐怕這次戰鬥已經不可避免。總統已經向我授權一旦外星人入侵地球時可以反擊的權限。因此我可能不得不宣布。」
他轉身看向大廳里的所有人。
「我們要和外星人開戰了。」
他很清楚他究竟在說些什麼，也很清楚這樣的後果是什麼。
路易斯·萊恩，他最愛的女兒，此時正在氪星人的飛船上。
如果他就這麼執行總統的命令，他極有可能會……再也不會見到自己的女兒。
是的，沒錯。
萊恩將軍這麼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他覺得四肢發顫，頭腦發冷，巨大的情緒洶湧澎湃的衝擊著他的全身，將他擊垮，埋入深不見底的黑暗裡。
但他還是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命令。
「將軍閣下，但是你的女兒……」
「我說、執行我的命令——沒有聽到嗎？啟動戰鬥機！坦克！武裝直升機！發動攻擊！！！用飛彈！用炸彈！用火炮！」
薩姆·萊恩將軍的聲音在抖：「你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士兵？」
哈迪上校低頭：「是，將軍！」
「有無數人為我們的國家付出了生命。」萊恩將軍低聲說道，像是在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也像是在催眠自己，他的聲音居然漸漸的不抖了。
「他們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如果別人家的孩子都可以死，那麼我的孩子也可以。路易斯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所以……發動攻擊！以美國的名義，向著敵人發動攻擊！」
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身子肉眼可見的晃了晃，萊恩將軍一把推開試圖上來攙扶他的哈迪上校，然後指著他的鼻子：「你親自帶隊，火力覆蓋，哈迪上校，我們要動用最高級別的攻擊程度，直接將這群外星人送進地獄！」
他張開嘴巴，感覺自己的靈魂在沒有光的白夜裡嚎叫，卻沒有半滴淚水從眼睛裡流出來。
「攻擊他們！這是我給伱的命令……去攻擊他們！」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士官急匆匆地走進控制室，在萊恩將軍的耳邊耳語道：「將軍閣下，有一位上校想要見你，他現在在外面等著——」
「不見，什麼鬼東西？」萊恩將軍說道：「讓他們滾，我們現在正在處理星際級別的危機。」
「但是他帶來了總統的命令——」
「你是幹什麼的——」
「你們不能進——總統命令？額……但即使這樣也不能——」
萊恩將軍面前的麥克風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然後就是外面守衛士兵的問話：「將軍閣下，這裡有一位上校自稱帶著總統的命令，我們能把他們放進來嗎？他們現在想強闖，是否還擊？」
萊恩將軍看了看旁邊那個士官。那個士官立刻回答道：
「身份沒有問題，我驗證過了。」
萊恩將軍點了點頭：「放他們進來。」
然後他轉頭對著哈迪上校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麼？準備戰鬥！」
「是！」
哈迪上校敬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萊恩將軍轉身，死死的盯著熒幕上的兩艘外星飛船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幾分鐘後，他身後的門打開了。
萊恩將軍扭頭看見一個高大健壯的金髮壯漢走了進來，身邊跟著幾個FBI的黑衣特工。
「萊恩將軍閣下，我是美國空軍上校史蒂夫·特雷弗。」史蒂夫走進房間，對著端坐在那裡的萊恩將軍伸出了手。
但萊恩將軍沒有和他握手。
「有何貴幹？」
他說道：「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史蒂夫皺了皺眉頭，但沒有計較萊恩將軍像吃了槍藥一樣的態度。
他指了指身邊的一個黑人肥婆大媽，對方肥的像一頭人立起來的黑色母豬，卻穿著一件FBI的制服。
這副難看的尊容令萊恩將軍都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一般的來說，有這樣外表的傢伙應該出現在貧民窟或者保潔衛生局，而不是在混在一群FBI中間。
「我是阿曼達·沃勒。一個特工，很高興見到你。將軍閣下。」
阿曼達沒有提自己的具體職務。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看上去就真的像是個在超市里當售貨員的大媽。
史蒂夫說道：
「將軍閣下，一場全息影像會議正在等待您的出席。總統先生和眾多議員們想要與您討論一下外星人的問題，以及萊克斯集團的盧瑟總裁——」
他湊到了萊恩將軍的耳邊：「他們正在焦急的等待著您為他們說明情況。同時，我們也正在討論，是否應當釋放寄生魔，以應對這次的威脅。」
……
……
……
此時，肯特農場十幾公里外。
陳韜安全的出現在一架隱形的蝙蝠飛機上，旁邊站著阿爾弗瑞德。
這是一種較為重型的蝙蝠飛機，與其說是飛機，還不如說是一座移動的小型空中要塞。由於飛機只是懸停，因此完全可以由AI代勞，也使阿爾弗瑞德得以守護在這裡。
此時，陳韜正坐在電腦前，大半邊身子已經變成了實打實的汽車，只有上半身脖子和大腿依然保持著人類的形態，但這反倒令他更詭異了，一顆人頭直接粘在汽車的引擎蓋上，後面的兩顆輪子被兩條毛腿所替代，由於前面身體太重，卻只能蹬在地上。
幸好這架飛機客艙的空間足夠大，即使已經把身體的大部分都變成汽車之軀，也不用擔心塞不下的問題。
此時，陳韜正用一根線將自己和蝙蝠電腦連接。坦白的說，蝙蝠車的算力實在是太差了，即使有殘破之蝠那些納米機器人的輔助，想要直接黑入黑零號也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即使是魔法也要講道理，人急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除了數學題。算力跟不上就是跟不上，畢竟只是F級的蝙蝠俠，又能指望他強到哪裡去呢？
現在他面對黑零號的情況，就像遇上了一層鋼鐵薄膜，明明看上去很弱，也知道弱點，卻根本沒有能力捅進去。
但問題在於，他並不需要黑進去。超人帶走了主控鑰匙，使得以他的生父喬·艾爾為原型的人工智慧成功入侵了黑零號。
所以，他現在只需要把自己的放進去就行了。
老管家看著樣子愈發非人的蝙蝠俠，神情有些複雜。
「呼……」
陳韜長出了一口氣，金屬身體變形，重新恢復成血肉之軀。
他走到老管家的身旁：「怎麼了，阿爾弗瑞德，這麼發愣？在想什麼？」
「啊，沒什麼。」老管家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以後我們退休了，可以去哪兒玩。」
「哪裡都可以。」陳韜從柜子裡面打開了一瓶飲料，然後一人倒了一杯：「反正我現在也已經逐漸從一線戰鬥上退下來了。等我再扶超人一把，讓他的超級英雄事業走上正軌，我們也就真的退休了。」
然後陳韜低下眉眼，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嘟囔著：「見鬼的布萊尼亞克。」
「你說什麼，老爺？」
「沒什麼。」他舉起杯子：「敬退休生涯！」
轟——隆！
陳韜剛舉起杯子，屏幕上傳來一陣巨響。
「你——竟敢——殺害——我的媽媽！！！！」
「嘖嘖嘖……」陳韜看著屏幕上暴怒的超人，不由得為之嘖舌。這是由韋恩集團私人衛星所傳來的影像。
「你這樣用泥面人騙超人，真的不要緊嗎？」
阿爾弗雷德走上來，和他並肩一起看這影像：「可憐的孩子，他一定會傷心欲絕。」
「我要是不用泥面人騙超人，超人還不一定能夠打得過這幾個氪星人呢。」
陳韜看著屏幕上衛星傳來的影像：暴跳如雷的超人一腳將除了佐德以外的另外一個氪星人大塊頭埃克踢得倒飛出去，他隨手抄起一根斷裂的鋼樑，揮動它猛擊在埃克的***中間。
他們的戰鬥地點已經飛出了幾公里，在一座小鎮中央大打出手。
此時的超人看上去大占上風，以一人之力壓著大塊頭埃克和佐德將軍打。
「畢竟我之前就說過，堪薩斯州的農夫一輩子都沒有打過幾次架。他和佐德將軍之間的差距也絕不是區區幾天所學的一些下三濫招數能夠彌補的。」
「臭氣彈和口臭藥劑也許是個好主意，但這些都得等他的面罩拿下來再說。」
屏幕上，超人徒手抓住大塊頭埃克的腳踝，將他在地面上犁動，但隨即就被佐德將軍從背後一腳踩在後腦勺上。
「總而言之，雖然很對不起克拉克這麼騙他，但是我必須激發他的怒氣，以讓他同時對抗三個以上、甚至更多的氪星人。」陳韜說道：「等事情結束了，我會親手給他的親媽披上復活甲，但現在……」
「我們的超人需要一點怒火buff。」陳韜說道：「他現在暫時需要一顆能將他鋼鐵之軀力量全部爆發出來的果敢心。」
……
……
……
「這在我看來這是徹頭徹尾的瘋狂之舉。」傑森有些苦口婆心的說道：「在這個時候摻合對氪星人的戰鬥有什麼好處？」
他們租來的麵包車停在距離肯特農場幾公里外的馬路邊上。
「你找到的蝙蝠飛機信號就在這裡附近，對嗎？」
西瓦女士沒有正面回答他。
「是的沒錯，但這並不意味著……」
但是傑森的話沒來得及說完，然後他就和西瓦一起看到一架充滿著科幻感的氪星飛船從他們頭頂上掠過，朝著遠處降落。
「這確實意味著敵人。」西瓦抿起嘴唇。
「傑森，下車。」
紅頭罩傑森還想說點什麼，然後就覺得眼前一花，已經被對方一腳踢出了駕駛座，甚至毫無反抗之力。
這是在武術技巧上碾壓性的差距。
「嘿，你……」
「那裡很危險，小傑森，你最好不要摻合。」
傑森再也忍不住了：「危險？你難道就不危險嗎？西瓦老師，根據我的推算，即使是再多的毒液也不可能……你根本就沒必要……」
但是他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西瓦女士的眼睛，那眸中的光亮的氣魄刺的讓他睜不開眼。
「不，你還不明白嗎？傑森？」
「這是挑戰，一個挑戰。而我是這顆星球上最強的人類，我生來便應當應戰而來，我並非不想後退，然而——」
西瓦坐在駕駛位上，揚起嘴唇，無聲的瘋狂大笑。
傑森就這麼站在陽光下，看著世界最強的凡人開著一輛破舊的麵包車，踏上了屬於她那註定的征程：
「賭上人類的尊嚴，賭上格鬥者的名譽，我絕不能在這裡退卻！」
「因為，我是——世界最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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