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聰明

  殺手鱷將口中的老鼠咬的粉碎，殘破的骨頭混雜著鮮血從他的獠牙上滴落，在水中泛起紅色的漣漪。

  他張開嘴巴，呼出一口血腥的濁氣。

  殺手鱷韋倫·瓊斯有著超過2米2的身高和一身足以抵禦步槍直射的暗青色鱗片，冒著寒光的利爪和獠牙，令他相比於人類更像一頭直立行走的大鱷魚，顯得又兇猛又不太聰明的樣子。

  但即使頭腦屈服於原始的知覺和動物的本能，他卻仍然清楚的記得傷害他那人的名字。

  「貝——恩！」

  這名字像道無休止的尖叫聲迴蕩在他的腦海中。

  他穿過哥譚市下水道的陰暗處，在那些臭味的爆發、污穢和廢氣的宇宙中，尋覓著仇人的氣息。

  他的胳膊還在隱隱作痛。上一次，他在貝恩面前只撐了一招就被打斷了胳膊。

  殺手鱷很清楚，他成了貝恩向蝙蝠俠證明自己武力的工具：這是莫大的羞辱，也是無與倫比的激勵。

  猛獸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著，在自然界中，鱷魚向來是一種報復心極強的動物。

  但……在復仇之前，他得找到點吃的。

  想到這裡，兇殘的猛獸就威不起來了。

  他焉了吧唧的打了個響鼻。

  嗚，肚子餓了，而老鼠一點也不頂餓……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不餓了。

  大鱷魚委屈的蹲在了垃圾堆里，雖然他是溫血生物，但他仍然有一定爬行動物的特徵，比如喜歡幾個小時紋絲不動的坐著。

  但就在這時，他敏銳的嗅覺察覺到了一股香味兒。這香味是如此的誘人，以至於他像一隻刺蝟一樣將自己蜷縮的身體伸展開來。

  好香！太香了！這是什麼味道？是烤全豬！

  不對，我現在所藏身的下水道上面應當是貧民窟，為什麼貧民窟里會……但是真的好香！

  殺手鱷的腦子懶洋洋的轉動了一會兒之後就直接罷了工。

  隨著腦子裡的弦啪的一聲斷開，他那雙冰冷的豎瞳也跟著變成了奇怪的形狀。

  「好——吃——的！」

  咣當一聲，流著口水的殺手鱷掀開井蓋口從地下爬了出來，這裡是一個廢棄的露天停車場，到處堆積著廢棄汽車的殘骸和各種建築垃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此時正是哥譚的深夜，薄霧散盡，月朗星稀。涼爽的晚風與香氣纏綿著，在空氣中的每個角落留下吻痕。

  皎潔的月光下，殺手鱷看見空地的中央，正擺放著一頭金燦燦的烤豬。

  「……？」

  殺手鱷的瞬膜翻動了一下，理智重新上線，獸瞳中露出了人性化的思考之色。

  是陷阱。誘捕的意圖太明顯了。烤豬裡面也被下了毒吧？

  空氣中沒有任何不同尋常氣味。哦……是除味劑麼？

  什麼人會如此煞費苦心的……的……額……

  ……對啊，什麼人呢？

  我不知道哇。

  分析到這裡，殺手鱷卡住了。

  嘶，頭好癢喔。

  後面思路該怎麼延伸的來著？

  算了，不管了，但是……

  無論是誰設下了這一切，他殺手鱷可完全沒有半點打算退卻的意思啊。

  殺手鱷心中一片雪亮，卻面帶一副豬相，搖搖晃晃，流著哈喇子，一步一步朝著烤豬走去。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無論幕後之人是誰，他必須確認殺手鱷吃下了帶有劇毒的誘餌才能實施下一步。

  而他則要不按套路出牌，將這份誘餌帶進地下水管道里。

  如果對方真的下來看他毒發沒有，那麼獵物和獵人的身份就會立刻倒轉；如果對方不來，那麼他也可以暗中觀察，然後主動襲殺。

  這樣無論怎麼講，主動權都一直牢牢緊握在手中。

  殺手鱷不禁在內心給自己的智商點了一個贊。

  短時間內能想到這樣的計謀，我可真是太聰明了！

  然後他一把抓在了烤豬上。

  下一秒。

  滋滋滋滋滋！

  數十萬伏特的電流一瞬間穿過了他的身體，把他雷得里焦外嫩，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暗青色的鱗片都被電的發黑。

  咣當！

  埋藏在垃圾堆里的四道探照燈猛然亮了起來，把整個廢棄停車場照的亮如白晝。

  「不是吧，就這？」

  殺手鱷聽到那些幕後之人從角落裡發出吃驚的聲音：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中這麼簡單的陷阱吧！」

  一瞬間，殺手鱷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從腳底直接衝到頭頂！

  理智減少100%！

  大腦直接當場下班，殺手鱷發出一聲變形的嚎叫，像帕金森患者一樣打著擺子跳了起來。

  可由於電流的影響還在他的身上殘留，以至於他的動作與其說是在發動襲擊，還不如說是在跳電子舞。

  但鑑於他超過1500英磅的體重，這樣的動作仍然十分具有殺傷力。

  腹語者幾乎是爬著逃離了自己剛剛站的位置，手上的蝙蝠寶寶里，陳韜內置的無線通話模塊還在不斷的轉載嘲諷。

  「就這？就這？就這？」

  陳韜這時候真的有一種前世在網絡上噴人的快樂。

  特別是腹語者在現場連滾帶爬，他卻在幾公里外停在路邊的一輛普通麵包車裡喝著咖啡，用衛星和裝載在玩偶上的攝像頭觀察現場，安全又舒適。

  篤篤篤！

  一個小混混正在外面敲車窗：

  「兄弟，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在這你得交……」

  陳韜搖下車窗，露出尖尖的耳朵和蝙蝠俠半覆蓋式的面罩：「你認真的？」

  想敲詐點錢的混混露出一副見了蝙蝠俠的樣子，他發出一聲娘里娘氣的尖叫，然後扭頭就跑。

  媽的，大晚上的見到活蝙蝠俠，真是嚇死個人了。

  而在另外一邊，殺手鱷已經徹底瘋狂。

  「嗷嗷嗷嗷嗷嗷！」

  他還沒跑出兩步，腳上就感覺一緊，踩進了預先準備好的陷阱里。

  幾十根套索從地上的泥土裡彈起來，以眼花繚亂的速度攀上了他的全身，將他捆成了一個粽子。

  又一次直愣愣的栽進了陷阱里，殺手鱷更氣了。

  但他又餓，又麻，又傷心，根本掙脫不了，只能悲傷的在地上爬行。

  「就那麼成功了？就那麼簡單的成功了？」

  死亡射手從藏身處冒出來，嫌棄的看了看打扮的一身黃藍，像個超級英雄似的男人。

  「夠了，別喳喳呼呼了，標槍隊長。你真該感謝我們的僱主願意主動承擔吸引敵人的任務，才讓你這個傢伙能混到現在。

  他無不諷刺的說：

  「我倒覺得剛才這個任務更適合你。」

  「這一單我竟然一口氣賺了200萬美元！這麼簡單！」

  但很顯然，顯得有些興奮的標槍隊長壓根就沒聽死亡射手講了些什麼。

  「誒嘿嘿！我有200萬美元了，誒嘿嘿！」

  他興奮到語無倫次。

  「後續任務我不打算再接了，等這場任務結束，我就要金盆洗手，回老家結婚。」

  他幾乎有些虔誠的說道：

  「這是我人生當中最美好的一天！」

  「……」

  死亡射手無語，他忽略了這個來當背景板的白痴，對身旁的柴郡貓說：「給活結和紋身人發消息，讓他們過來吧。」

  柴郡貓點點頭，不用出手就能領鈔票，她的心情也不錯。

  「咳，雖然異常的順利，但是既然目標已捕獲，那麼……」死亡射手轉頭，對著趴在旁邊喘粗氣的腹語人說道：

  「親愛的僱主，我很好奇，你之前一直不允許我們對殺手鱷下死手，說什麼要讓他為你工作——」

  他指了指暴怒的殺手鱷：「現在，你還打算這麼做嗎？」

  「當然，」

  阿諾德畏畏縮縮的，根本說不出話來，他手上的那個蝙蝠寶寶玩具搶答道：「我有辦……」

  「不——可——原——諒！」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殺手鱷臉朝地，扭動著，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死亡射手淡定的放下捂住耳朵的手：

  「好吧，但事實上，我覺得你現在恐怕已經和這頭猛獸結仇了——想讓他安靜下來基本不可能，更別說讓他給你工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