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周揚到處讓人說你的壞話，現在人世間各個地域，都有人在罵你——」

人世間各地，姜雲的各種壞話版本瘋傳。

不論人族還是其他種族，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人云亦云，看熱鬧，瞎起鬨。就算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只要一被瘋傳，就會傳得跟真的似的。甚至同一件事情，也會傳出各種版本，比真的還要真。

這已經不是人族的弱點，而是萬靈的弱點。

不僅刀劍可以殺人，流言也可以殺人。甚至，流言有時候比刀劍還要可怕。對於有志於統御天下的人來說，更是如此，需要注意影響。

對於獨行俠，那影響較小，但誰也不願意整天被人指指點點，尋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根本承受不住。

這個時候，就連一向淡然的百曉才女，都忍不住了。在眾人的推選下，讓她前來告訴姜雲，準備了一些方案，準備反擊。

「聖子殿下似乎並不著急，流言對於一般人來說，或許只是氣憤，最多也就是被誤會。但對於有志於逐鹿天下的聖子來說，流言有時候真的很可怕。身為執天下牛耳者，暗中不論多麼血腥、狠辣，但在表面上，還是要正大光明、天縱神武、神聖聖潔，給天下眾生一個光明神聖的形象。這樣，他們才會服你。僅憑武力征服天下，很難長久。」天愛大帝收斂笑容，神色肅然道。

歷來，各大聖主、聖子聖女都很在乎自己的名聲。

一旦聲名狼藉，要麼墮入魔頭之流，要麼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實在是不好過。

姜雲神色平靜，淡淡道：「這不過是心理戰，攻心。真正的決定因素，還是在雙方的實力。所謂強者為尊，勝者為王。只要我們勝了，誰敢多言？」

「話雖如此，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對流言置之不理，很多人都會受到影響，這影響士氣和人心。我們已經想好一些方案，你看看怎麼樣？」百曉才女拿出一些方案，讓姜雲看。

天愛大帝也接過去看了一遍，暗暗點頭，這些年輕人的確不簡單。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本來，這種攻心伎倆，本聖子不屑於用。世人冷眼，與我何干？不過既然他人間聖子放得下臉做這種事情，本聖子也就不客氣了。他不是到處放流言，到處拉攏人心嗎？本聖子給他來一個更絕的，從此讓他從天空墜入谷底。」

姜雲冷笑，他從微末之中崛起，從一個沒落的家族一路從最偏遠的地區，殺到九州世界中心，殺到九州宇宙海，殺到太初宇宙海，如今更是回到史前，殺入人世間。

見過的事情太多了，看過的美女、計謀太多了，這點小伎倆瞞得過他？

「素問，你去將師姐也請來，我這一次讓周揚徹底瘋狂。天若令其亡，必先令其狂！」姜雲冷笑。

百曉才女點頭，離開大殿。

天愛大帝聞言，頓時露出異色，道：「聖子殿下可想到了什麼高招？流言雖然止於智者，但天下智者何其少。很多人不過是人云亦云，故意看熱鬧，瞎起鬨。周揚先一步散發流言，佔了先機，想要堵住流言。要麼以流言對流言，要麼殺盡傳流言之人，要麼想辦法疏通流言。」

「天愛大帝功參造化，名震人世間，可曾去過諸天海域？」姜雲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這樣問道。

天愛大帝有些意外，但身為大帝，心境超然，淡淡道：「本帝也曾遊歷過很多海域，諸天海域雖然整體來說，環境不如人世間，面積也不如。但茫茫海域，終究還是會誕生一些奇才。誠如聖子殿下，生於諸天海域，卻依然令人世間眾多天驕俯首。」

「天愛大帝可曾關注過世俗王朝，人世間天地元氣濃郁，很多人一出生就是天極境左右的修為。就算出生時沒有修為，隨便修鍊也能達到天極境，所以沒有世俗王朝。世俗王朝，就是那種完全由凡人組成的王朝，或者只有寥寥無幾的武者主持的王朝。」姜雲微微一笑。

天愛大帝聞言，輕輕搖頭：「這個的確並未關注，世俗王朝與我等並不是一個世界，雖然紅塵煉心，但接觸的大部分都是武者。」

「若論玩心機，尤其是流言，世俗王朝不亞於武者，甚至，超過武者。在世俗王朝之中，有一種被稱為『童謠』的流言，很多時候，能影響王朝的興衰更替。這一次，本聖子倒要看看，周揚如何抵擋這種洪水猛獸般的童謠。」姜雲冷笑。

鏘鏘鏘——

下一刻，他取出玉石，以指為刀，刻下一行行字。

人間落，廣寒出。

薑湯暖，粥羹苦。

皇家兒，長不了。

萬年東，萬年西。

江山易，到我家！

「姜雲，林雪仙子來了——」百曉才女與林雪仙子進入大殿。

林雪仙子看向姜雲，道：「師弟，你已經想好對策了？」

「師姐，這是一首童謠。你吩咐百曉門各分部的武者，暗中將這一首童謠傳給各地的孩童，儘快令這一首童謠傳遍人世間。屆時，本聖子倒要看看，他周揚會如何？」姜雲冷笑，跟他玩這個，還嫩了些。

他不僅見過九州世界的一些世俗王朝玩過，還去科技文明和武道文明共存的昆吾世界，見過那裡玩過更高級的。

雖然人世間是悟道聖地，但很多人根本不屑於玩這種手段，而是直接動刀劍。

百曉才女頓時變色：「竟然是——童謠——」

「師弟放心，我立馬將玉石複製，以傳送陣傳送給各個分部——」林雪仙子與百曉才女離開大殿。

很快，人世間大震動！

各地孩童都在傳唱一首歌謠，歌謠非常簡單，卻令人間一方和周揚震怒，這一首歌謠實在是太可惡了，比他們的流言還要恐怖太多。

「人間落，廣寒出，這分明是預言人間要衰落了，廣寒宮將成為人世間第一，主宰天下。」當即就有人驚呼，第一句的意思太直白了，根本不需要仔細研讀，按照字面意思就能理解。

正因為如此，簡單直白，容易理解，傳得快，懂得人也多。

連山間樵夫，都在傳唱歌謠，如同魔咒，迅速傳遍人世間。彷彿整個人世間都知道，人間將衰落，廣寒宮成為新的霸主，主宰諸天沉浮。

「薑湯暖，粥羹苦，這是說姜雲大聖子為人寬仁。對待萬靈非常和善，而周揚卻動不動就擺架子，發脾氣。周揚這樣的人，若是成為主宰天下的聖主，豈不是要害苦眾生。不行，不論如何，都要將周揚拉下來，不能讓他主宰沉浮。」

各地紛紛議論，對姜雲和周揚的態度開始傾斜。

而且，一些大勢力也在打探消息，很快就發現，周揚的確性格狂傲，到哪裡都講排場，張狂無比，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

反觀姜雲，到哪裡都面帶微笑，對待弱小的生靈也非常的照顧，擁有天下蒼生，還以萬靈平等為理念。

「皇家兒，長不了。周揚出自大周皇朝，是一位皇子，自然就是皇家兒郎。長不了，看來他的氣運將近，註定要完了。」

人們倒吸涼氣，周揚氣數將盡。

「萬年東，萬年西。江山易，到我家。這說明，人間成為諸天第一已經有萬古歲月，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這第一的位置，該換一換了。廣寒宮成為天下第一，這是天命所歸啊，不要投人間，不要去陪葬了，改投廣寒宮——」

很多本來打算投奔人間的勢力，紛紛中途改道，朝姜雲所在的廣寒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