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晚輩有些事情想請教，可否借貴地烹茶一用？」姜雲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強大的西方大陸武者，而且對方似乎比較好說話，自然要請教一番。

老僧道：「施主裡面請——」

咔咔咔——

塵封的古剎打開，散發出微弱的光華，大氣磅礴，古老而神秘。姜雲跟著老僧進入古剎，古剎非常的簡陋，裡面供奉了一尊阿彌陀佛神像。

一個蒲團，一個木魚，一個香爐。

香爐中，還有半隻神香燃燒著，散發出清香。

「大師佛法高深，為何不收幾名弟子——」姜雲微微一愣，這個地方還真是一覽無餘，簡樸得太可怕了。這個老僧很顯然就是那種隱世高人，不講究外物。

比如，某個住著草棚，整天只知道釣魚的老頭，可能就是一位帝祖。

姜雲以前見過的賣混沌的老頭，也是一個高手。眼前這個老僧，也是那一類人，就在這荒僻之地的塵封古剎修鍊，數百年都不見得有人會踏足此地。

這裡真的太荒僻，連草木都很少，似乎曾經發生過絕滅之戰，周圍十萬里很少有生靈。

老僧非常平靜，道：「一切隨緣，古剎簡陋，施主隨意——」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姜雲點頭。

刷——

抬手一揮，一副由神木打造而成的桌椅出現，一張紅木桌，兩把紅木椅。並且，兩個神玉打造的玉杯飛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一套用神帝級別的瓷泥燒制而成的瓷器茶具。

咕咕——

靈泉在銅鼎中沸騰，姜雲拿出幾片神茶。

佛茶！

這是在佛門周圍誕生的一種茶，其他地方几乎沒有。還是姜雲在太初宇宙海，攻破佛家的總部的時候，從哪裡收集來的一些佛茶。

至於茶樹，還留在原處，並且讓九州的佛家一脈佔據原本太初宇宙海的佛家總部。

老僧露出詫異之色，道：「施主果然與佛有緣——」

「前輩此言，恐怕並不准確——」姜雲把佛茶放入鼎中，頓時，整個古剎都散發出清香。

老僧神色平靜，淡淡道：「不是與佛有緣，那就是滿懷戾氣。施主年紀輕輕，老僧卻發現你身上背負著巨大的因果，屍山血海沉浮，殺戮無數。長此以往，恐怕難以善終。須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若是一直如此，恐怕難渡輪迴——」

老僧功力深厚，最差也是一位主宰，而且姜雲懷疑此人可能已經破入聖祖境界。

這樣的修為和眼力，自然能感受得到姜雲身上那一股血腥氣和殺氣。那是殺戮無數生靈之後，自然而然形成的氣質、因果。

雖然他經常彈琴品茶等，陶怡情操，希望能徹底洗凈鉛塵，但哪有武者不殺人，殺氣和血腥氣終究還是難以盡除。

「輪迴？大師相信輪迴嗎？」姜雲看向老僧。

武者一般是不相信輪迴，只相信今生。

隨著修為越強，人們發現憑藉自己的力量能做到的事情越多，所謂的神，不過是修為強大的生靈。對於輪迴，也很少有人相信。

不過，佛門一向相信輪迴。

老僧笑道：「輪迴信則有，不信則無。這要看施主的內心，你相信有輪迴，那就有，不相信，就沒有。」

「輪迴若是真有，或者真無，應該直接有定論。大師此言模稜兩可，在下可否認為，連大師自己，也不知道輪迴是否存在？」姜雲看向老僧。

老僧沉默片刻，道：「春夏秋冬，四季更替，是否為輪迴？種子發芽成長，老死後又有新的種子落地，如此循環，是否又是輪迴？悠悠歲月，出現一朵相似的花，是否為同一個人？世間萬物，陰陽相生相剋，並沒有絕對的分明。因此，輪迴從某種意義上是有，某種意義上又是無。」

「大師所言極是，倘若真有世人所傳那種輪迴。前世今生，可以看做輪迴。但，從另一種意義來說，實際上，前世和當世，就算還有記憶，也不是一個人，不能看做真正意義上的輪迴。誠如大輪迴路，那也只是一種蛻變，而非輪迴。只不過有些生靈比較強大或者有至寶護身，沒有被洗去前世記憶，有的生靈被洗去前世記憶，變成新的一個人。」姜雲品茗一口佛茶，道。

老僧的神色微微一變，盯著姜雲，半晌才道：「施主竟然知道大輪迴路，理解一角真相，莫不是闖過那大輪迴之路。」

「晚輩所言，只是在一些孤本典籍上所見，若有不妥之處，還請大師指點。」姜雲道。

老僧喝了一口佛茶，這才道：「施主來自百曉門，知曉世間萬物，無數辛秘。但有些禁忌，還是莫要提及。比如大輪迴路，就連帝祖，都忌諱莫深。」

姜雲深以為然，尤其大輪迴路、歲月長河、通天之路和天地祭壇合起來，竟然能打穿一條貫通古今的最強之路，所隱藏的辛秘，太可怕。

而且，姜雲總覺得，這還不是大輪迴路的真正辛秘。

「多謝大師提醒，晚輩還想向大師請教，這極西帝陵，有何玄妙？」姜雲看向老僧，不再提及輪迴，而是詢問此行的目的地——極西帝陵。

老僧的臉皮忍不住抽動幾下，看向姜云：「施主貴為百曉門聖子，在此刻來到西方大陸，果然是為極西帝陵而來。」

姜雲一點都不意外，這個老僧不簡單。

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很正常，有些強者雖然隱世，但並不代表他們對世事不關心，而是一直在關注著世間動向，萬丈紅塵的波瀾。

只不過，以局外人和超然的態度，面對這些波瀾。

「還請前輩指點一二——」姜雲認真請教，他總覺得極西帝陵非常不簡單，隱藏著大秘，連百曉門都只對其知道點滴。

而西方大陸的佛門，樹大根深，紮根這片大陸無盡歲月，道統無數。

或許，他們知道世人所不知道的一些辛秘。

老僧看向姜雲，道：「施主，老僧還是勸你就此折返，極西帝陵，最好還是不要摻和為好。」

「大師博學多才，還請指點。」姜雲心中一動，這個老僧對極西帝陵還真的有研究，不愧是西方大陸，佛門的一位大能力者。

老僧輕嘆一聲，道：「極西帝陵，英雄埋骨，輪迴難渡，永恆不滅——施主，那是不詳之地，有大凶。以百曉門的才學，施主豈會不知其中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