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劍無，還有一手牌可以賭
全場瞬間死寂。
所有人在猛地瞪大雙眼，看著盤的本體之後，隱約出現的那個身影。
雲璃更是張大嘴巴，呆滯的轉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確實空空的沒人，她整個人都懵逼了。
「是你！」
盤的本體驚喝一聲。
「是我。」
那身影淡淡說道，完全展現出來，正是謝歡。
盤呆住了，腦海中瞬間閃過兩個光景，一個是當初準備封印蒼刀，突然覺察到巨大的異物破壞細胞，於是估量了一下，分出一道能量分身，去將那異物擊殺，誰知道居然失手了。
雖然覺得詫異，但並未放在心上，畢竟實力擺在那，一個結丹一個元嬰，要殺易如反掌，隨時可以。
第二個光景便是在小白樓前，這個結丹修士居然能感應到天樾的意志，並且觸入進來，當時就已經知道此人絕不簡單，但依然沒有多想，畢竟大敵還是七皇。
他突然有種感覺，這兩次的疏漏，將帶來他此生最大的危機。
不僅是雲璃和盤，所有認識謝歡的人，無不呆滯當場。
「他是神珍之主！」
潮大聲叫道。
他同樣意識到大事不妙，內心出一股悔意，為什麼要打那個無聊的賭？當時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們全滅了？為什麼打賭輸了後要守那個無聊的信用?
潮一顆心猛地下沉，腸子都悔青了。
眾人那絕望的眼神，再次凝聚起一點點光輝和神采，充滿緊張的期待著。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嗎？」
盤的本體嘴角微微揚起，獰笑的說道。
「不知道呢，但我從你的猙獰和不屑中，看到了一絲不安啊？這不該是你這個境界的強者該用的小技巧，很掉份，亦或者說你為了活命，已經慌不擇路了？」
謝歡淡然說道，同樣嘴角揚起笑容，只不過一個笑的猙獰，一個笑的陽光。
「你以為你很聰明？不過是和剛才那個蠢豬一樣的蠢物罷了，否則為什麼不出手，卻在這跟我廢話？」
盤冷笑不已。
「我耽誤時間，好讓伱的意志體回來救命，不是很好嗎？咦，你的意志體為何在那不動呢？難道是傻了？」
謝歡依然笑著問道。
盤的本體和意志身都是臉色極度難看。
所有修士內心都冒出問號，是啊，他一直在耽誤拖延，比之前那個大胖球還拖的厲害，為什麼那意志體不出手？
只有少數幾人眼中流露出震駭的神情，緊張的十指捏緊。
雲璃喉嚨涌動了下，她現在除了傻傻的看著，腦袋裡已經完全不會思考了。
謝歡繼續說道：「因為你知道，你的意志體根本救不了你，只要他一動，你的本體立即就會死。」
「哈哈。」
盤的本體突然大笑起來，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七皇果然各個都名不虛傳，不知你又是七皇中的哪位?」
「我不是七皇。」
謝歡淡淡說道。
「難不成你是聖島島主？」
盤愣了下，滿臉不信的樣子，然後又狐疑問道。
「也不是。」
「人族除了聖島島主和七皇，居然還有你這等人物？」
盤面色凝重，沉聲道：「說出你的名字，你有資格讓我記住。」
所有人都是驚駭不已，聽盤的語氣，居然將此人和七皇、聖島島主並列！一個個都豎起耳朵聆聽。
古邪冷哼一聲，目光陰鷙。
「謝歡。」
謝歡平靜的說道。
謝歡？
所有人都是一怔，這個名字多數人並不陌生，是這些年來元泱海上的頂流新人之一，天荒修士，懸賞數十億。
只不過他們得到的情報，都是說謝歡只是個旮旯角落裡的外海修士，運氣好進入了天荒殿，在靈汐海域闖出了一些名堂。
「好，我記下了，謝歡，你可以死的瞑目了。」
盤說完，本體的目光內爆出一絲決然，驟然一指向後方點去，意志之身也在瞬間閃回，快的幾乎沒有任何時間間隙。
在了解到謝歡的強大後，他知道自己不會有任何機會，便當機立斷，殺伐果決，做好了捨身的覺悟。
「這才是你這個程度的強者該做的事。」
謝歡眼中露出讚賞，同時爆射出璀璨的星芒和亢奮。
多少年了，終於重回這種巔峰的感覺，無與倫比的力量，仿佛抬手之間，便可摘下星辰。
謝歡眼中露出一絲閃亮的笑容，仿如昨日。
劍印！
他眼中的笑意化作寒光，就靜靜地站在那，不曾動彈一下。
盤的頭頂突然暴出一道閃亮劍芒，化作巨大，將他的整個身體完全由內而外的斬成粉碎。
所有人的瞳孔都瞪的巨大！
死了？
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一種以心印心的劍術秘法。
謝歡出現的剎那，就在盤的心中植入了一道劍心種子，盤也瞬間感知到了，更清楚那種子的強大，以他的殘破之軀根本扛不住。
只要謝歡心中一動，那劍心種子就會直接炸裂，化作一道強絕無匹的劍氣，往四面八方斬去。
即便是朱陽、雲璃等劍道強者，也完全看不明白這一招，只是感到那劍意浩瀚如星河，猶如仙人一般，自己別說觸達，就連看都看不真切。
盤的本體崩碎，但那一道指芒，依然點向謝歡眉心，只是急劇削弱。
而盤的意志體也一手抓向謝歡頭頂。
每一根手指上都爆出星輝一樣的指芒，交織閃爍下，如一座璀璨星雲，完全將謝歡籠罩。
「殺了我的本體又如何？
「只要有生命本源在，我隨時可以重塑肉身，而你只能灰飛煙滅！」
盤滿眼決然下，是燃燒的憤怒。
自己縱橫萬古的身軀，第一次被人徹底毀滅。
這一擊之中，蘊含了他全部的力量和憤怒，即便是七皇硬接一招，也得重創，何況謝歡剛剛施展劍印，根本無法抵禦。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再次陷入絕望中。
沒有人可以擋住那一擊，也沒有人可以從盤手中將謝歡救出來，聖島島主也不行。
謝歡的確來不及抵禦，他只是單手結印。
「砰！」
「砰！砰！——」
六道極光，相繼擊在謝歡身上，化作六個璀璨的光點，幾乎將他的身體照耀的透明。
突然盤的瞳孔猛然睜大，仿佛不可置信。
任憑那六道極光如何閃耀，都仿佛不能擊穿謝歡的身體，並且像是被一股奇異的能量擋住，謝歡的身體就像是一層結界。
「這是……」
盤猛然一驚。
謝歡動手，結印的手輕微變幻，一股難以想像的劍勢爆發出來，直接將那六道指芒震回。
就像有六枚星辰，直接從謝歡身上飄了出來。
伴隨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劍勢，仿佛要將這世界寰宇劈開。
「劍無！」
古邪難以置信的驚叫一聲，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
所有人無不心頭一震。
即便沒有修煉劍道，也都知道劍道六層：劍氣、劍意、劍我、劍心、劍域、劍無。
劍無之境的強者，整個元泱海都從未聽過，即便是強如刀皇，對應的刀境也只在刀域，並未踏入「無」之境界。
怎麼可能會有劍無出現？
在場修煉劍道的強者，更是懵逼到了極點，但他們知道以古邪的認知，是絕不會認錯的。
劍無……
雲璃已經麻了。
她每次都覺得自己低估了謝歡，都會不自覺的抬高一些，但無論怎麼抬，下次發現還是低估了，而且低估的厲害。
這次更是……她再也不想對謝歡做任何評估了，心累。
「轟隆！」
六道極光在劍無的劍勢下，全部被劈開。
兩股力量化作難以想像的恐怖洪流，硬生生的將意志空間都撕出裂縫。
「竟然是劍無！
「活久見，我居然在這片天空下，再次見到了劍無之境！」
盤的聲音從裂縫彼端傳來。
那意志軀滿臉凝重，一雙眼睛睜的像銅鈴般，眉心的星座印記變得無比明亮。
「好險，幸好施展出來了，否則就領飯盒啦。」
謝歡站在裂縫的這端，嘿嘿笑道，全身變得恍惚不定，仿佛意志的能量要耗盡了。
劍無之境他也只是堪堪窺到門徑，並不能完全施展，哪怕前世巔峰的時候，也很難成功。
這次兵行險著也實屬無奈。
要殺盤的本體，就必然要承受盤意志體的全力一擊，謝歡想了諸多法子都無解，只能強行施展劍無。
好在這裡完全脫離了肉身束縛，施展起來的阻礙更低，只是那六道極光的能量強大到難以想像，謝歡不得不瓦解大量部分意志，化作劍無得能量，這才完整的硬抗住那一擊。
「想不到這次秘藏開啟，你才是所有人中最可怕的敵人，不過你的軀體已經開始消散，你還能施展出幾次劍無？」
盤寒聲說道。
「那就要問，殺你需要幾次？」
謝歡笑著回道。
「狂妄，你真當自己是仙人了？」
「那就當一次吧。」
盤被懟的一口氣鬱，不想再和眼前之人說任何話，眉心處的印記一下浮現出強烈光彩，順著清晰可見的經絡涌遍全身。
那能量的流經路線，就仿佛是一片星圖，盤的整個身軀變得光輝明亮，好像一個宇宙空間。
「仙術！」
所有人都是艱難地吞咽了下。
即便無人見過此招，但也十分清晰的能感應到，此招已不屬於人間。
「萬萬載以來，流傳在世間的仙術零零碎碎，不少頂尖強者都能有所觸達，可萬萬載以來，有誰能以仙人之體將仙術施展出來？今天你就看到了，我才是真正的仙臨人間。
「雖然你已經被我重創，輕易就能擊殺，但作為第一個毀滅了我肉身的對手，我給與你足夠的尊重，賜你此招上黃泉。」
盤目光流轉，仿佛日月在眸，一眼望穿萬古。
「客氣了，不過你我之間的過招，不是靠嘴皮子來撐的，沒有仙靈氣，哪來的仙人之體？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應該是偽仙體。」
謝歡神色不改，雙手負於身後，直面盤的巨大壓力，身上的光影變得更加淡薄，仿佛隨時可能崩碎，但雙眸中依舊明亮如星，始終帶著笑意和亢奮。
「偽仙體又如何？你還擋得住？」
盤的眸光波動了下，平靜的說道。
「擋不住。」
謝歡真誠笑道：「我此刻的狀況，即便施展出劍無，也只能自行崩潰，不過……我還有一手底牌可以賭一下。」
「神珍？」
盤凝眸問道。
謝歡搖了搖頭，說道：「我的神珍之寶有些特殊，短時間內是無法使用了。」
「你真是個有趣的對手，合格的賭徒，引出了我無窮的戰意和亢奮，上一次令我血液溫熱的時候，還是見到商玄，恨不能將他一塊塊撕的粉碎。」
盤嘴角揚起一絲獰笑，如日月的眸光中，燃起了和謝歡一樣的戰意和亢奮。
「人生無時無刻不在賭，你做任何一個選擇的時候，都是在賭這個選擇是最優的，只不過有些代價大，有些代價小罷了，和你的戰鬥，不賭大點怎麼行？」
謝歡身上驟然暴起大片金光，一道道的如烈日臨空，將整個意志空間照的明亮。
「這是……」
眾人眼睛瞪的巨大，無不駭然。
在謝歡身上的湧出密密麻麻的無數傳承金球，一個個全部罩在他身上，變得層層迭迭，幾乎實質，謝歡的身影都有些看不清了，只剩一個巨大的純金色球體在空中，照耀萬古。
「我賭的這手牌，就是仙人的力量啊！
「你可以借用仙人之力，我為何不可以？
「你能得到編碼序列，我又為什麼不能？
「我要和你賭的，就是命！」
謝歡大笑著說道。
無數螺旋符印在身體上出現，不住旋轉，扭曲和破壞著他的意志軀，然後又修復。
剎那間，上百個「成、住、壞、空」的狀態彼此交織、層迭，一道道狂暴的金光從這渾然的金球中射出來，照亮整個空間。
謝歡完全放鬆自己，任由這恐怖的能量改造身體，一顆心住在「無所住」上，萬物俱舍。
重生以來，雖然他的實力尚未恢復，但感知和領悟一直都在加深，不斷進步，他此刻對天道的理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強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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