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良心發現】

  深水灣79號的早晨，寧靜之中帶著鳥語花香，入眼的是滿山翠綠，呼吸的是山間靈氣，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心情豈有不好的道理。

  林志超打完高爾夫，回到別墅里吃早餐。兩個老婆、七個子女、一個老媽、一個妹妹，一大家子人可真是熱鬧。

  「這麼豐富呢！」洗完手，林志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只見餐桌上擺著：蝦餃、叉燒包、蛋撻、蒸紅薯、蒸排骨、紅薯酥牛奶、豆漿、西湖龍井，大概十幾種吧。

  「是去茶餐廳打包回來的，改改口味！」唐彩芸在旁邊說道。

  林志超拿起筷子，說道：「不錯！大家吃飯！」

  話音剛落，眾人才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餐。

  林氏家族的家規不算嚴格，但既然大家都確定一起吃飯，自然是要等林志超這個男主人動筷後，大家才會開動；倘若林志超加班晚點，而又到了飯點，大家也無需硬等，而餓著肚子。

  「奶奶，我想喝汽水！」

  剛吃幾口早餐，最近剛剛被批准上桌的林瑞楷就提了一個要求。

  「早上不能喝汽水！」林志超直接說道。

  林瑞楷今年還不滿五歲，是唐彩芸生的第三個兒子，所以比較嬌氣，馬上反駁林志超：「早上不能喝、中午也不能喝，晚上還是不能喝，為什麼？」

  畢竟是小孩子，壓根不怕林志超。

  好在，林志超也不是封建式家長，會先講道理：「因為汽水不是三餐中，必須要喝的。所以，你能不能喝，取決於父母同不同意你喝！」

  唐彩芸已經忍不住要吼林瑞楷，比起林志超，她更嚴格。

  不過現在是林志超在教導，她是不會站出來吼孩子的。

  林瑞楷似懂非懂，壓根不懂看臉色，依舊不依不饒道：「可是我想喝汽水，哥哥們也想喝！」

  臭小子，還知道拉人入伙。

  林志超看了一眼三個大孩子，三個孩子馬上搖頭，然後努力吃飯。

  這一看形勢就不對，哪敢聯合起來！

  「汽水喝多了，對身體不太好，因為太甜了，只能偶爾在大人的允許下喝！還有，你剛剛說謊了，你的哥哥們沒有想喝汽水；所以，我要處罰你，請你回到原來吃飯的地方去。什麼時候能好好吃飯，什麼時候就再來這個桌子。」

  說完，立即讓傭人將林瑞楷拉走！

  還有一間餐廳，那是不能獨立吃飯的孩子專用，在傭人的陪同下進餐。

  林瑞楷沒想到汽水沒有要成，還失去了好不容易剛換的新環境，頓時氣鼓鼓的被傭人請走。

  一場家庭小鬧劇，就此熄滅！

  林志超不算封建式家長，剛剛處理的過程中，並沒有暴怒。

  當然，如果是在普通家庭，父母暴怒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平常為了生活就夠操心了，孩子調皮很容易勾起怒火。

  而在林氏家族，孩子頑劣的話，能得到更好更耐心的教育。

  林志超不忘安撫唐彩芸，說道：「問題不大，不要動怒！」

  唐彩芸點點頭，瞬間氣也消了！

  林志超又對林瑞寰、林瑞江、林瑞海，說道：「這汽水喝多了容易發胖，是不健康的飲品。你們老爸這個人很民主的，偶爾允許你們喝，這是沒有問題的！」

  「是，老豆！」

  三個孩子連忙表示同意！

  老豆是不怒自威，老媽是看起來凶，實際上問題不大。大家能感受到，千萬不要惹怒父親，因為會連老媽也會生氣。

  繼續吃飯。

  席間，林馨兒笑著對大侄子講道：「瑞寰今年小學畢業，下半年就要讀中學了，豈不是讀完大學才20歲。你讓我這個姑姑，臉面往哪裡放呢！」

  林瑞寰已經十歲了，他是有實力只讀一年的幼兒園，因為早慧，四歲就上小學一年級，所以提前兩年時間。而小學其實也能跳級的，但林志超已經是不允許了。

  「姑姑，你不是以前沒錢讀書嘛！」林瑞寰討好道。

  他儼然已經懂事了，壓根不提林馨兒多少歲大學畢業。

  果不其然，林馨兒頓時被哄得喜笑顏開。

  一家人吃飯『歡樂多』，雖然也有『糟心事』，但整體非常幸福。

  上午。

  林志超來到鱷魚恤大廈，走進了長江實業的寫字樓。

  「老闆，三個樓盤的圖則都出來了！」黃昌宏第一時間走進來，並遞給一些圖則。

  林志超點點頭，長江實業的每一個樓盤，他自然都非常熟悉，也是親自審閱圖紙。畢竟這才剛剛發展，如果都偷懶的話，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長江實業今年『售樓花』是三幢大廈，也就是三個地盤，位於北角、深水埗、旺角。地皮單價都不超過100港幣每平方尺，每個樓盤獲利300萬上下，還是非常樂觀的。

  「外面行情如何？」

  「很不錯，交易活躍起來，港九市區的住宅也在上漲，目前幾乎都要5萬以上一個單元，下半年還有望增長至3萬以上。」

  回暖很快！

  最差的時候，一個單元都不需要兩萬港幣；而在暴跌前，四萬一個單元是輕輕鬆鬆的。

  所以，確實暴跌了50%以上，市區情況稍微好些，偏遠的地方70%有可能。

  「銅鑼灣呢？」

  「3萬一個住宅單元差不多！」

  林志超點點頭，銅鑼灣又比其它地方貴一些，和上環、西環是一個檔次。

  交流一下行情後，黃昌宏便離開辦公室。長江實業進入高速發展期，有太多的項目需要他這個副總經理忙的。

  而林志超一邊看圖紙，腦海里也一邊思考。

  在六十年代，長江實業的發展地產項目不需要太多，這是因為利潤還是太低（100%）。

  因為林志超懂『周期』，所以沒有必要堅持『貨如輪轉』，低谷時就該停止發展，高峰時可以加大售賣力度。

  利潤最大化！

  林志超來到滙豐銀行，直接來到桑達士的辦公室。他現在是滙豐銀行的董事，所以很多職員也認識林志超，一路都有人招呼。

  而桑達士也再次得到了晉升，升任總經理、常務董事，並幾乎已經是被內定下一任『滙豐主席』，預計也就是六十年代初上任，還有三四年時間。

  「今年下半年，寰宇航運準備再打造兩艘10萬噸油輪，明年下水運營！」

  桑達士說道：「那兩艘十萬噸的租家已經找到了沒有？」

  雖然知道林志超非常擅長推銷，但桑達士還是照例詢問。

  寰宇航運目前就四艘6萬噸的油船在運營，但最近三年卻盈利高達5500萬，在支出1400萬美金收購香港航運之後，帳上還有四千萬美金出頭。

  去年打造的兩艘十萬噸油輪，亦是以寰宇航運打造的。今年再打造兩艘，實際上資金已經差不多了。

  當然，今年八月份合同到期，4艘6萬噸的盈利要減少75%一年，一年利潤只有500萬美金左右。

  「租出去了！埃克森石油、山口汽輪各租一艘，價格大概是15~16%的回報率，租期三年。」

  寰宇航運的事情，林志超經常要和桑達士進行溝通，也算是相處關係。

  桑達士高興的說道：「能在這個時候，在油船未下水就出租出去，你果然人脈關係很好。不過今年打造兩艘油船，明年航運行情會不會更差？」

  林志超說道：「行情差，就便宜租出去三年，15%的回報率總是有的，若是租不出去，那才是資產累贅；而且，三年後的航運行情，肯定不錯的！」

  他的想法很簡單，今年環球集團一共打造六艘10萬噸油輪，其中兩艘是子公司寰宇航運打造的。

  這樣一來，寰宇航運已經支出3800萬美金，剩下的幾百萬已經打造不出新油輪。但是，截止明年下半年，寰宇航運又可以盈利800多萬，帳上也能上千萬，屆時再打造兩艘十萬噸沒有問題。

  寰宇航運採取保守的擴張方式，能在1961年擁有80多萬噸的載重量，也就是10艘油船。在1967年前，增長至200萬噸沒有問題。

  「15%的回報率已經很不錯了！當然，油輪也是一個風險性的經營，利潤高點也就很正常。」桑達士說道。

  他說的風險，就是油輪觸礁等風險，清理油污代價非常高。

  說完工作的事情後，桑達士說起一件『無關』的事情：「你知道包玉剛現在有多少條船？」

  因為包宇剛和林志超有過交集——賣船，所以他講起這個事情。

  林志超搖搖頭，說道：「不太清楚。不過我想，應該也就六七艘二手船吧！」

  畢竟滙豐銀行不可能全力支持他，日本大航運公司亦不會優先選擇他合作。沒有這兩個條件，包宇剛已經成長有限了！

  桑達士笑著說道：「已經有8艘貨船，總噸位在7萬噸，當然都是二手船。」

  實力如此差，還真是出乎林志超的意外。

  殊不知，這又非常合乎情理，在1957年5月，包宇剛千方百計也在籌集購買兩條船的錢，將船隊擴充至三艘；如今兩年時間不到，擴充至8艘船，自然合乎情理。

  林志超故意說道：「莫非滙豐銀行現在開始大量投資航運，或者說全力扶持包宇剛？」

  桑達士說道：「滙豐銀行現在已經放棄黑書，確實開始給多個船東提供貸款，當然絕沒有你當年那麼方便。至於包宇剛嘛，他畢竟是走的『你的路』，但我們不算很看好他，畢竟日本客戶已經被你打好了堅固的關係。所以貸款上，和其他船東一樣。」

  他言下之意也有——我們都已經是合伙人，怎麼可能全力扶持另外一個船東。倘若林志超沒有和滙豐銀行合夥，那麼滙豐銀行就有可能加大力度扶持包宇剛，至少不會像目前這樣——貸款會扣扣索索。

  林志超大方的回應道：「滙豐銀行放棄黑書，是非常明智的，畢竟航運的產業太大，若是放棄，就是丟失一個大蛋糕。」

  聊了一陣，林志超便離開。

  今天還是有收穫的，林志超聽聞包宇剛的處境後，心情豁然開朗。

  與此同時，林志超覺得搶走別人的機緣，是不是有些過於狠了？

  不管是李家成也好，還是包宇剛也好，他們現在就是再厲害，也不會取得前世一半的成就了。

  可能憑藉他們的實力，在丟掉機緣後，可能達到前世的三成；比如李家成，努力一下，應該可以擠進香港十大地產商；比如包宇剛，努力一下，可以在80年代初擁有三四百萬噸的載重量。

  如此一來，林志超以後不能再算計別人了！

  甚至，在情況允許的之下，將來他還會做好人，去扶持兩位，大家交個朋友。

  畢竟林志超現在已經走出香港，擁抱世界，不應該再小家子氣，而是應該樹立『光輝形象』。

  另外一邊。

  包宇剛也發現『新大陸』，立馬和父親、弟弟商量。實際上，在他的航運公司中，父親、弟弟，甚至其他親朋好友，都是有股份的。

  他從做航運的那一刻，便充分發動這些人的力量。目前，包玉星也在跟著哥哥做航運，將來也有打算單獨經營航運事業。

  「最近，香港的拆船業突然繁忙起來！」包宇剛賣著關子說道。

  包兆龍皺眉道：「玉剛，你航運事業經營得好好的，怎麼又想起做其它行業了？」在父親面前，包宇剛一向非常聽話，連忙解釋道：「並不是我想經營拆船業，而是我發現香港拆船業開始繁忙起來，我特意去看了一下，醉酒灣、牛頭角等地方，停著不少商船，等著被拆卸。這些船來自何地，為什麼突然大量出現呢？再加上，現在世界航運陷入淡季所以我猜測，各大港口應該停滿了等著被拆卸的二手船，價格一定很便宜，而其中不乏有還可以運營的商船。」

  這下子大家明白了！

  香港船東才不會嫌棄老齡船隻，有的甚至建造時間超過四十年，依舊還在運營。但歐美不一樣，二十年齡的船，都已經對他們來說是破爛了，關鍵是海員會抗議船上的工作環境，船東就會遭到工會的投訴。

  包玉星立馬說道：「我們也去各大港口選船，不能運營的就拆卸賣廢鋼，能運營的就繼續擴充船東。價格如果足夠便宜的話，說不定跑一年就可以回本。」

  一時間，包氏父子三人紛紛決定行動起來！

  其實。

  不管是趙從衍也好、包宇剛也好，他們現在去亞丁灣港口的話，只能撿環球航運吃剩下的；由於環球航運的驗船師非常厲害，所以很多不錯的船都已經被買下了。

  當然，不排除後面又有新的報廢船加入港口。

  但不管怎麼說，林志超這一招，確實又『小氣』了，不僅把『拆船廠』的錢賺了，還把經營『待報廢』二手船的利潤也吃了大頭。

  甚至，至少有七八艘船，對於包宇剛、趙從衍來說，還可以經營幾年的，但卻被環球航運拉去拆卸了。因為一開始，林志超就覺得，這些船流落至別人手裡，還不如拆掉，免得就是資敵。

  當然，至少這次沒有算計人，他拆不拆是他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