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進入

  「我們暫且安全。」

  肉蘁之樹中，楊桉詢問了一下經叛會眾人目前的狀況，很快得到了答覆。

  經叛會的眾人如今還在福生域之中，正在想辦法往東邊去，往天龍域的方向靠近，暫且還未被金魂教的人發現。

  在白鳥的幫助下，大部分金魂教的動向他們都能提前知曉，能夠快一步避開金魂教的搜尋。

  楊桉離開福生域的消息，經叛會的眾人還並不知曉，他們都以為他還在地魔崖之中。

  通過白鳥，楊桉也得知現在地魔崖內，金魂教的教主無生已經和死主䴉僵持了許久，雙方發生了數次大戰，但限於白鳥知道的也有限，也不知雙方後續的情況如何。

  在楊桉看來，無生是肯定已經知道他離開了福生域，這是惱羞成怒的舉動。

  他當初的決策果然是對的，若是一直待在福生域，遲早會被困住，更沒有任何的機會反撲。

  「還是沒有文音的消息嗎？」

  「沒有，我們也聯繫不上她。」

  得到經叛會眾人的答覆，楊桉嘆了口氣。

  不過擔憂歸擔憂，實際上文音就算還在福生域之中，只要她不主動袒露身份，沒人會知道她是經叛會的一員，相比之下比其他人更安全。

  但最讓楊桉擔心的卻是她這一消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聯繫上，說不定走著走著就離開了福生域也說不定。

  對此，楊桉也沒有辦法。

  離開了肉蘁之樹，楊桉差不多也已經準備到位，正好在這個時候嘗試尋求自身突破的契機。

  柳蜚蜚的心臟依舊在他手中強而有力的跳動著，這一整日的時間，楊桉一直在想方設法將所有的思維全部融入自身掌握的規則之力當中，試圖得到一絲反饋。

  可惜的是，目前還沒有任何的效果。

  他可以驅使自身的規則之力做任何事，但卻無法通過規則之力感知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直都被困在一個固定的範圍內。

  他已經使用了一次柳蜚蜚的心臟，溝通了禁厄之鼎，眼下是第二次。

  砰砰——砰砰——砰砰——

  柳蜚蜚的心臟在楊桉手中以某種頻率跳動，楊桉很快沉下心來，全身心的感應這股頻率，直到自身心臟的頻率與柳蜚蜚的心臟跳動頻率完全重合。

  恍惚之中，楊桉看到了一尊巨大的三足鼎就在眼前，仿若是一件充斥著古老氣息的神物。

  這尊鼎沒什麼特殊的，特殊的是其中蘊含的規則之力。

  他要做的就是對禁厄之鼎許下自己的願望，以此在萬事萬物之中尋找到那一絲的可能性。

  第一次也不知是否失敗，只是還沒有任何的結果，但楊桉等不了太久的時間，所以才繼續使用第二次。

  至少在使用了淨化能力之後，不用擔心會對柳蜚蜚和禁厄造成什麼影響。

  許下了自己想要找到殘餘禁器碎片融合成為月禁器突破螝道的願望，伴隨著三足大鼎的消失，楊桉回到了現實。

  柳蜚蜚跳動的心臟被他放在了身旁的托盤之中，並隨手用一道光保護起來。

  「再來！」

  楊桉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調整狀態，在盤膝而坐的情況之下逐漸閉目，他的身體之中開始從毛細孔內鑽出一絲絲比蠶絲還細的光線。

  這些光線從他的體內出來，匯聚到了一起，就像是編織成了一張不斷環繞的網，很快形成一顆巨大的繭，將他包裹在內。

  光芒透過琉璃塔，照耀在琉璃塔的頂端，虹光形成圓輪，遮耀整個涅槃城，比那天穹之上升起的太陽還要明亮。

  涅槃城之中的民眾看到這一幕，儘管之前已經出現了一次，依舊還是匍匐在地，滿臉虔誠的跪拜。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神跡，來自於鶴仙人的神跡，也是庇護整個涅槃城的神聖力量。

  而在琉璃塔內，這充斥著璀璨光芒的繭中，楊桉的肉身已經隨著光線抽絲剝繭，徹底和這些光芒融為一體，化為了光的一部分。

  光是他，他亦是光。

  唯有如此，才能在全身心的融入之下，嘗試感召另一部分所在。

  在此之前，他失敗了，這一次，楊桉決定來點不一樣的，換另一種方法。

  繭內的光芒，與這個世界完全融入在一起，在楊桉的操控之下，不斷有光線如同紮根一樣，鑽入無形的虛空之中，向著四面八方蔓延出去。

  他的感知依舊困頓在一個極限之內，在這個極限之中無法得到任何的回饋。

  但如果他能將這些光線從空間的另一面延伸，達到足夠遠的地方，或許就能有所收穫。

  因為眾所周知，光是射線，並且可以直線無限傳播，或許這樣就可以無限的延伸下去，到達一個足夠遠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為真正的太陽太過遙遠，楊桉甚至考慮過依靠自身勾連太陽來散播光，將自己的感知通過太陽無限放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光繭之中，楊桉很快就分辨不出時間的流逝，他的全部意識都投入到了自身的光線無限延伸上。

  在無形的空間之中，漫過了涅槃城，漫過了小佛州，並且無人察覺，還在不斷向外蔓延，已經遠遠超出了楊桉自身的感知範圍。

  他期待，這樣下去終究能覆蓋整個寶剎域，延伸出去越遠，他能得到的反饋機率也就越大。

  但他同樣也在恐懼，如果自己要找的東西不在寶剎域，超過了這一域之地，甚至是在世界的彼端，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可讓楊桉失望的是，這個辦法儘管已經很有效，在蔓延過了小佛州之後，還延伸到了其他的州域，可最多也就是在附近的數個州域就停了下來，無法再繼續前進。

  他到極限了。

  沒能到達光能到達的極限，可是到達了他能支撐的極限。

  他雖然掌握號稱能驅使太陽之光的規則之力，可自身終究不是能照耀整個世界的太陽。

  一無所獲，還是失敗了。

  光繭之中，楊桉心中苦惱。

  他或許認為自己的辦法是對的，可是沒辦法再繼續，在空間之中蔓延數個州域就已經到頭了。

  看樣子，只能換一個地方嘗試，採用地毯式的搜尋。

  附近的幾個州域已經感知過，沒有相關的反饋，那他唯有離開這裡，去往新的地方。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本就不充裕的時間，恐怕不足以支撐他去往更多的地方。

  「老和尚說的到底有沒有用？好歹給點反饋吧，已經用了兩次都沒什麼反應，不會是忽悠人的吧？」

  他如果要離開這裡，柳蜚蜚的心臟就必須要物歸原主，可接連用了兩次，楊桉連根毛都沒得到，也不由得有些懷疑起來。

  說好的能從萬事萬物之中尋找到一絲可能性呢？

  就算不是許願機，也不該一點作用都沒體現出來。

  難道的許願的姿勢不對？

  不管如何，眼下已經失敗了，楊桉也暫時沒有其他的辦法，目前看來只有離開這裡，去其他的地方再試試。

  心中長嘆了一口氣，楊桉準備將延伸出去的光芒都收回，之後便去向禁厄告辭。

  可當他驅使著已經達到極限的光芒正準備回收的時候，卻又突然愣住，似乎發現了什麼。

  這個方向……

  數之不盡如紮根一樣延伸出去的光芒之中，有一道光線竟然還在不斷的向外延伸，已經超出了其他光線能夠達到的極限！

  就這麼不起眼的一道光芒，如果不是楊桉決定回收還不一定能發現。

  光線繼續延伸的方向是往西邊而去的，並且不是在楊桉的控制之下，更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自主蔓延。

  僅僅只是愣了一瞬，楊桉的腦海中立刻就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一下子聚焦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一道光線之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明明已經身處於光繭之中，楊桉卻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陣波動。

  這道波動正在以一個飛快的頻率跳動著傳來，同時引動楊桉自身也發出了同樣的波動。

  這是……柳蜚蜚的心臟？！

  楊桉很敏銳就察覺到異樣波動的來源，與之前他使用柳蜚蜚的心臟之時一模一樣。

  雙方之間的頻率又再次重合在了一起，而這一次是以柳蜚蜚的心臟為主導，將波動傳到了楊桉這一端。

  剎那間，他又再次看到了那充斥著古老氣息的三足大鼎。

  所有的光線都在這一刻飛速黯淡下去，唯有繼續向外延伸的那一道光線越發的明亮，在這一剎那與三足大鼎重合在一起，延伸的速度猛然之間暴漲。

  砰砰砰——砰砰砰——

  楊桉雖然已經完全融入光芒之中，可這一刻卻感覺自己的心臟隨著柳蜚蜚的心臟跳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心臟的跳動就像是形成了接連不斷的鼓點，也更像是發動機快速轉動的聲音，以至於那唯獨剩下的一道光線以更快的速度不斷穿過各個州域，最終在楊桉的眼皮子底下延伸到了一個讓他有點眼熟的地方。

  當看到光線最終停下之所在，那有些眼熟的島嶼，一座浮在天空之上的浮空之島，光線最終的去向仿佛鑽入了一個黑洞之中，而黑洞所在就在這座島嶼的深處。

  「……天聖州！金縷閣！！」

  金縷閣？！怎麼會是金縷閣？！！

  快速跳動的心臟波動在這一刻消失不見，已經確定光線最終停下的位置是他曾經待過的地方，打死楊桉都想不到，他融合的禁器殘餘部分會是在金縷閣之中。

  這讓他有一種好不容易從母校畢業，開始找對象，結果結婚的對象就是曾經的班主任的荒誕感。

  更讓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為什麼會是金縷閣？

  他曾想過很多地方，比如不在寶剎域，甚至不在福生域，可能在這個世界的某個仙源之地當中，也可能會在已經被天災吞噬的洲外。

  而當結果出來的那一刻，楊桉整個人都懵了，這也太過於巧合！

  這個結果騙不了人，來自於自身規則之力的指引無比清晰，這一刻楊桉顯然是已經成功感召。

  可他很快就從光繭之中脫離出來，收回了體內蔓延出去的所有光芒，然後撿起地上的心臟，迫不及待的又許了一個願，緊接著毫不猶豫開啟地仚法碑，進入灰度世界。

  與現實世界不同，灰度是現實世界的陽面，楊桉的禁器碎片金陽也是在深層世界的下楛之中獲得，所以他有理由懷疑除了現實世界之外，深層世界也肯定有同樣的殘缺部分。

  回想起當初獲得「金陽」的時候，信息框之中有過解釋，這一道規則之力乃是初次誕生，也正因為如此，還未被濁污染，也無需淨化。

  禁器的誕生從一開始就是完整的才對，可楊桉得到的卻只是極品碎片，仍有殘缺。

  既然現實之中有指引，仚源之地肯定也有。

  但讓楊桉沒想到的是，時間過去了整整小半個月，他一無所獲。

  自灰度之中用同樣的辦法去嘗試，可儘管在痛苦狀態之下，光線進入了深層次的世界，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這期間的篝火旁，扶鳴出現了幾次都躲得遠遠的，楊桉那一身散發出來的光芒太過嚇人，就算他無意攻擊任何人，可靠得太近也會感覺到十分危險。

  同樣的，也有一些土雞瓦狗被楊桉的出現引來，隨後又被扶鳴插手解決掉。

  雖然不知道楊桉在做什麼，但是扶鳴也不會袖手旁觀。

  可就是這樣，楊桉自身延伸出來的光芒，並沒有在灰度之中找到任何與禁器有關的東西。

  光芒甚至直達下楛，就連他現在也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結果毫無結果，似乎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殘缺部分。

  最終毫無辦法，楊桉離開了地仚法碑，回到現實，卻陷入疑惑之中。

  如果地仚法碑之中沒有缺失的禁器部分存在，而現實當中卻有，這是否說明……兩者乃是同源？或者說，曾經就是完整的一部分！

  楊桉不敢肯定，想要知道答案，唯有找到藏在金縷閣之中的那一部分。

  柳蜚蜚的心臟已經離開了她好一段時間，如果不是禁厄在庇護她的話，恐怕現在已經身首異處，此時再不歸還也說不過去。

  可楊桉卻陷入了難以抉擇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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