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日驚魂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時代的潮流浩浩蕩蕩，《消愁》的熱度節節攀升，世事發展往往不能盡如人之所料——
三天！
接下來只用了三天時間，神話音樂十一部主管老李，就沉浸式體驗了這句話的含義。
八月二十四，《消愁》第九。
八月二十五，《消愁》第八。
八月二十六，《消愁》第七。
原以為巋然不動的賽季榜第六此刻也不禁搖搖欲墜，老李急的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只想對連破三城的《消愁》說一句話：
「你不要過來啊！」
而後《消愁》便在八部老劉的拍手稱快中登上了第六位。
老劉一語成讖，小飛棍真的來了，老李的十一部終究還是翻了車。
畢竟對一首已經大爆，且還處於高速上升期的熱歌來說，一百五十萬到四百萬的下載量差距真的不算什麼。
可第六就是終點嗎？
看著《消愁》那愈戰愈勇的架勢，神話娛樂二十個音樂部，每一位主管都在心裡打了一個問號，儘管接下來每一個名次的差距都有百萬以上。
而當時間來到八月二十七號。
隨著《消愁》把第五名也斬落馬下，終於輪到神話音樂一部慌了，丫的十三部這首歌怎麼一天刀一個啊？
這個月賽季榜，第一是天光的歌，第二是納森的歌，第三是神話娛樂音樂一部的歌，剛好符合三大在秦洲樂壇的排名。
然而神話音樂一部這些天眼睜睜看著《消愁》一路殺向第五，已經開始對著第四的屁股比划起小飛棍，難免有「菊花一緊」的緊張感。
老四，你要堅持住啊！
神話音樂一部開始集體禱告起來，誰能想到有一天，賽季榜第三也會為賽季榜第四的對手加油打氣呢？
可惜這天上帝似乎不在線。
二十八號，《消愁》正式衝到賽季榜第四位，和自家公司那首排在第三的歌曲僅剩一步之遙。
【林姐饒命啊！】
神話一部主管發現兩邊差距越來越小，這天晚上突然在大群里艾特林熙，用半真半假的語氣說：
【自己人啊！自相殘殺不好的！】
神話大音樂部主管群所有人都被這話給逗樂了。
就連痛失賽季榜前十的老劉，以及剛剛丟掉第六寶座的老李，都一掃之前的頹廢，幸災樂禍的在群里拱火，約莫懷著是一種「你也要死」的心情。
【準備動手準備動手！】
【十三部的棍子很大，一部忍一下。】
【伱們一部不讓出第三，《消愁》怎麼代替神話遠征納森？】
【就是。】
【你們一部辦不到的事情，交給十三部試試吧，指不定我們的白帝就把第二也拉下馬呢？】
此時的賽季榜上。
天光第一，歌曲下載量1900萬！
納森第二，歌曲下載量1000萬！
神話第三，歌曲下載量800萬出頭。
同樣是神話的歌曲，《消愁》現在的下載量則是700萬出頭排名第四。
指望神話拉下天光不現實。
因為第一那首歌，演唱者是自帶無數粉絲的歌王級人物。
要知道哪怕天光這位秦洲樂壇的老大，整個公司也就才五個歌王。
但……
第二那首歌的演唱者，雖然也是納森的超人氣歌手之一，但距離歌王還有差距，《消愁》未必沒有機會幹掉！
最後就連音樂部的老大都親自發話：
【占著茅坑不拉屎能行麼，你們一部別掙扎了，讓十三部上去和納森碰一碰。】
群里頓時一片歡聲笑語。
個人當然傾向於自己部門的利益，但公司領導們可不會管哪首歌是哪一個部門的，反正都是神話的作品！
十三部這首《消愁》給公司帶來這麼大的驚喜，就連部門領導們也是喜不自禁，就算最後干不掉納森，也可以噁心他們一下嘛！
【我也沒打算掙扎，我們一部這個月到頭了。】
神話音樂一部的主管其實已經認了，不認命也沒有辦法啊，反正一部是公司二十個音樂部門裡業績最好的，丟了一個賽季榜第三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十三部這個月厲害。
那下個月，下下個月呢？
別忘了秦洲賽季榜，每個月都是一個新賽季新戰場！
……
依舊沒有什麼懸念。
八月二十八號晚上，《消愁》順利登上第三。
神話音樂一部主管在群里大大方方的表示了恭喜，其他部門也是紛紛送上諸如「小飛棍捅納森」之類的祝福，不管心裡怎麼想，嘴邊還是會說幾句吉祥話的。
老劉發明的「小飛棍」，這幾天已經成了群里最近很火的梗。
而納森那邊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消愁》的來勢洶洶，當這首歌衝進前三的時候，公司相關人員連夜開了個小會，一個個焦頭爛額眼睛發紅。
「晦氣！」
「神話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首歌？」
「白帝？」
「看來神話出了個不得了的新人啊。」
「我特麼運氣也忒差了，好不容易幫錢簽登上第十，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神話這首歌給趕了下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打了二十多天的仗，好不容易剿滅對方的軍隊，結果人家又派出了一支更強大的軍隊進場，感覺真的好絕望啊。」
「現在不是丟了第十的問題！」
「現在是咱們這個第二能不能守住的問題！」
「發動緊急預案吧，這個第二不能丟，不然神話也太得意了點！」
「這首歌叫《消愁》？」
「我看這首歌不如叫《鬼見愁》還差不多，真特娘的愁死我了！」
隔日。
二十九號。
納森果然開始發力，全面為賽季榜第二的那首歌造勢。
而經過這些天在賽季榜上的狂轟亂炸，《消愁》這首新人新歌已經引發了無數的關注！
秦洲多家媒體爭相報導：
「賽季榜誕生超級黑馬，神話新歌《消愁》！」
「發布不到十天登上賽季榜第三，神話新歌《消愁》到底有何魅力？」
「秦洲著名樂評人曹瑞評價《消愁》：詞曲相得益彰！」
「一曲《消愁》，新！人！新！歌！」
「……」
業內也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
「納森都急眼了啊，《消愁》這首歌好厲害，我看圈裡不少人都對這首歌評價不俗。」
「這個白帝有點出道即巔峰的意思。」
「噗。」
「出道即巔峰可不是什麼好話。」
「如彗星般崛起，如流星般隕落，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不管《消愁》是不是曇花一現，至少這個月的賽季榜，沒人會無視這首作品，恐怕天光也要驚出冷汗吧。」
「我現在就好奇納森能不能守住這個第二。」
賽季榜前三從來都是神仙打架的局面，業內很多音樂人就愛看這個，本以為這個月的前三已經沒有懸念了，可現在不但第三被幹掉了，第二的屁股也開始著火，香甜可口的瓜不就來了？
……
八月三十號。
八月三十一號。
賽季榜的最後兩天，圈內無數人幾乎都在盯著賽季榜。
納森那邊卯足了勁守榜，神話這邊自然也不是吃乾飯的，同樣為《消愁》啟動大量宣傳資源！
宣傳的表象是營銷，本質卻是砸錢。
不就是砸錢麼，這一塊神話還真的沒有怕過誰！
不知道兩邊投入了多少真金白銀，兩首歌的下載量都開始狂漲！
與此同時。
越來越多人知道了《消愁》這首歌！
賽季榜畢竟只是即時數據，簡單說就是一首歌最火的時候，未必是其剛發布的那個月。
秦洲太大了！
偌大秦洲每個月都會有無數的新歌發布，大眾不可能每個月只從賽季榜上找歌聽，可新歌從誕生到被聽眾大規模的接受，是需要一點時間打底的，所以打榜的時間越長，拼的就越是歌曲的潛力。
事實證明《消愁》的潛力是沒有問題的。
當賽季榜第二和第三同時得到大規模宣傳曝光，《消愁》的聽眾轉化率勝過了對手，一點點縮小著兩邊的差距——
直到八月三十一號晚上十一點四十八分。
在秦洲無數人的見證下，賽季榜發生了最後的變化。
第一名《雨》，下載量22034565。
第二名《消愁》，下載量15134564。
第三名《夜色撩人》，下載量15132398。
零點來臨。
榜單鎖定。
很多人看著這個結果，長舒了一口氣。
某位賽季榜排名前十的金牌作曲人忍不住轉發本月賽季榜結果到朋友圈，配了四個字：
「十日驚魂。」
這條朋友圈得到無數同行點讚。
從《消愁》發歌第二天開始算起，眼看著這匹黑馬橫衝直撞，嚇得賽季榜上幾乎人人自危，可不就是十日驚魂嗎？
「上次這麼刺激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好像是去年三月，曲爹林風眠寫了首歌，月底最後三天才發布，結果直接幹掉了天光納森以及神話的三位歌王歌后吧。」
「瞧你這例子舉的，白帝和林風眠，那可不是一個概念哦。」
不過好像確實有點內味兒了？
……
而此時的家中。
這個點還沒睡的林熙等到鎖榜時刻，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感。
這些天的精神繃得實在是太緊了，一次次的調高預期，一輪輪的心跳加速，一夜夜的輾轉反側！
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或許還會做個好夢也是說不定？
強撐起精神拿出手機給弟弟林知白髮了一句「晚安」，以及一張賽季榜第二名的截圖，隨後只用了幾秒鐘，林熙便沉沉睡了過去。
她果然做了個夢。
夢到自己升職加薪成為白富美，哦不對，是直接成為神話音樂部的老大。
……
林知白當然看不到信息，他睡覺向來是很早的。
反而是公司宿舍里的林守拙，此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在室友們的陪伴下發出激動的歡呼聲：
「看到了嗎，我們是第二，我們是賽季榜第二！」
這一刻如同做夢，林守拙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他何德何能出道第一首歌就是賽季榜第二！？
叔父！
牛逼！
室友們滿臉羨慕的看他：「明天你就要搬出宿舍當大明星啦，這是一飛沖天的節奏啊，難怪經紀人老對咱們講，歌手可以決定一首歌的下限，作曲人卻可以決定一首歌的上限。」
……
神話和納森的月底大戰，牽動無數人的心神。
天光歌王周寒盡作為賽季榜第一，當然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
只是看著《消愁》鎖榜時的數據，周寒盡總感覺有些憋悶，忍不住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這麼晚還沒睡？」經紀人納悶。
「睡不著，你不也沒睡嗎？」周寒盡開口。
「我想看看神話和納森哪家會贏，果然是神話更勝一籌啊。」經紀人感慨著。
「你不用顧左右而言他。」
周寒盡深吸一口氣：「就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如果《消愁》不是那麼晚發歌……」
十天！
短短十天！
那首歌就衝到第二！
如果再給他一些時間……
如果《消愁》是月初就發布……
經紀人聽出了周寒盡的弦外之意，笑了笑道：
「賽季榜上突如其來的變數，你入行這麼多年還沒有習慣嗎，別想著自己勝之不武，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可怕的也不是變數。」
「是啊。」
可怕的不是變數。
真正可怕的是常青樹。
周寒盡深深的看向電腦界面，那是一首正在播放的《消愁》。
眼神鎖定作曲人「白帝」的名字。
周寒盡有些不確定的想：
白帝？
會是曇花一現？
還是一顆常青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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