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那麼，你呢

  白牙，也就是旗木朔茂。

  於忍界第二次大戰中表現突出，其名號響徹世界，即便是如今名聲流傳甚廣的三忍，都要敬他幾分。

  木葉曾經因為這個男人，而為人所忌憚，畏懼。

  但如今，他卻因為一次任務的失敗，而被全村議論紛紛，並且，大多都是負面影響。

  夏樂從院子中走出，宇智波一族倒還好，因為辭去警備隊職務後，便自成一派，平日裡多是加強修煉，或是外出執行任務。

  也因此，對這件事情並沒有熱度。

  一走出宇智波族地，氣氛卻是大為不同了。大街小巷中，到處都是有關白牙事情的議論。

  「大名鼎鼎的白牙，竟然也會任務失敗，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作為任務，就算是付出生命，也要完成任務。」

  「他卻為了同伴的生命，遺失了戰機，放棄任務，導致村子遭受了重大的損失。」

  「這是大罪，不能被饒恕！」

  夏樂緩步行走在前，身旁是默不吭聲的富岳。

  聽著耳邊這些議論紛紛的話語，他表情之間，沒有半點反應。

  「呵呵。」

  「人性有時候是一件很有趣的東西。」

  夏樂置身於熱鬧的街道，卻像是與周圍格格不入，劃分為兩個世界，他淡淡笑著開口。

  富岳側頭，認真聽著。

  「當你做一萬件壞事時，卻因為一件好事，便能夠轉變眾人的想法，認為你浪子回頭，立地成佛。」

  「當時，當你做一萬件好事，卻會因為一件事情沒有做好，而遭到無數人的抨擊，詆毀，辱罵。」

  「曾經那些人有多熱愛你，多敬畏你，現在便會有多憎恨你。」

  富岳聞言，微微一怔後，嘆了口氣。

  白牙這樣的男人，其實力絕對是值得尊敬的，曾經在二戰中面對砂隱村，表現出強大的力量，為風之國所畏懼。

  一人鎮一國，白牙絕對當得起如此殊榮。

  但此刻，因為一件任務的失敗，卻承受著村子中諸多抨擊，眼看著名聲就要毀於一旦了。

  「看到此情此景，富岳，你呢？」

  「想做好人還是壞人？」

  夏樂微微笑道。

  富岳一愣，隨後沉思起來。

  做好人還是壞人？

  這似乎是一個艱難的問題，因為其根本，還需要弄明白，好人與壞人的定義。

  好人的話，會承受委屈，但卻也會擁有無盡的讚美與榮耀。

  壞人嗎？不會被人所喜愛，但卻又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顧忌他人想法。

  兩人正行走間，前方拐角處，突兀的走出一隊人。

  為首的男人，黑色長髮，頭戴忍者帽，擁有著一雙森白的雙眼，沒有半點漆黑。

  兩隊人突然遭遇，都是愣了下。

  「日向族長！」

  富岳很快反應過來，輕聲問候。

  「富岳族長！」

  日向日子點點頭，又是看了一眼夏樂，眼中微微深邃。

  「夏樂長老！」

  夏樂輕笑著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兩隊人一頓之後，順其自然的合為了一支小隊，中間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

  「二位，也是去參與這次的會議嗎？」

  日向日足輕聲問道。

  「當然！」

  富岳點點頭。

  「白牙作為我木葉的忍者，雖然此次任務執行失敗，但往日的諸多奉獻，卻也不應該被忽視。」

  日向日足若有所思，隨後輕聲道：「富岳族長說的是。」

  「我們忍者，向來以完成任務為第一要任，但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也會失去太多。」

  「朋友，親人。」

  說到這裡，日向日足長嘆一口氣，眼中有著莫名的悲涼。

  「仔細想想，如果將我與白牙置換，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富岳聞言，輕聲回應：「什麼選擇都會遺憾，選一條自己最想走的路就好。」

  日向日足一愣，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回應，半晌後緩緩點頭。

  這位宇智波一族的族長，竟是出乎他意料的有人情味呢。

  然後，他又是看向旁邊的夏樂。

  相比宇智波一族的族長，這位被稱為宇智波最強的長老，反而應當是最出名的。

  其種種事跡，都在木葉中流傳極廣。

  但因為其實力與地位，幾乎不會參與村子中的重要任務。這一點，與家境不好的朔茂，形成鮮明對比。

  豪門，自然有豪門的好處。

  日向日足沉默下來。

  「日向族長，認為事情發酵到這一步，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嗎？」

  夏樂忽然開口。

  這突然的一句話，讓富岳一愣，日向日足身軀微震，緊接著抬頭，看向了他。

  但夏樂卻只是向前走著，站在日向日足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的側臉。

  「夏樂長老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拱火？」

  日向日足輕聲道。

  「有些人想要穩固自己的權利，便不會允許他人的力量，超出自己掌控之外。」

  「有的人，則是心中想法太多，無事生非。」

  夏樂淡淡笑道。

  「木葉不大，但是某些人心思卻很多。」

  聞言，日向日足心中一凜，面色凝重起來。

  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自然也聽得出來。

  朔茂執行任務事情失敗的事情，按照常理是不可能發酵到如此地步的，就連平民都知道了。

  很顯然，是有人刻意如此，想要徹底毀掉白牙的名聲。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的話，那麼。」

  日向日足感到有些不寒而慄。

  背後的含義，令他毛骨悚然。

  「當然，這僅僅只是在下的陰謀論。」

  夏樂呵呵笑了一聲。

  但日向日足，卻不得不深入的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對方所說，並不是沒有可能。

  兩大族的人一起向前走著，不知不覺間，也吸引了周圍人們的注意。

  「宇智波一族，日向一族，居然站在一起了！」

  「這是否是一個信號的釋放？」

  「木葉兩大豪門，如果聯手的話，那就太有趣了！」

  「應該不會吧，宇智波一族雖然辭去警備隊職務，但他們也變得更孤僻了，平日裡，幾乎不與其他族的人交流。」

  一道道議論聲，很快傳出。

  日向日足聽到了這些聲音，他眉頭微皺，然後看向富岳與夏樂。

  「我們有事，便先走了！」

  富岳點點頭，夏樂不吭聲。

  日向日足很快轉身，從下一個岔路離去。

  幾步之後，富岳感慨著說道：「日向一族，並不想與我們摻和在一起啊！」

  夏樂微微一笑：「理論上來講，我們與他們，是處於競爭的關係。」

  「宇智波辭去警備隊職務之後，便換為日向一族了。」

  「當然，日向一族的白眼，也是除了宇智波之外，最適合這一項職責的人！」

  富岳皺起眉頭：「但是，如今的警備隊職務，卻又不是日向一族能夠全部占據的。」

  「日向一族的體量，畢竟不如宇智波，對於白眼，甚至還創造出了分家這樣的笑話。」

  「但從另一方面來講，如今的警備隊，卻也更加平衡了！」

  夏樂緩緩說道。

  富岳一怔，隨後很快思考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宇智波一族推去警備隊職務後，日向一族接替了這個職務，但卻並不僅僅是這一族，更有其他忍者。

  至於這些忍者的成分，也就不必多言了。

  相比宇智波時期，如今的警備隊，更容易被高層掌控，也更加聽話，更加的平衡。

  兩人一路行走，很快就來到一個岔路口。

  夏樂腳步一頓：「白牙現在還在家裡吧？」

  「今日只是對白牙事情的討論，他應該不在場。」

  富岳道。

  「你先去會場，我去白牙家裡看看。」

  夏樂輕聲道。

  「好！」

  富岳點頭。

  兩人分開。

  片刻後，夏樂來到了朔茂的家門口。

  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他皺了皺眉頭，隨後又是鬆開。

  木葉白牙的死亡，可以說是極其冤枉的。某種意義上，他是被加在自己頭頂上的名聲，給壓死的。

  而這，也同樣是小家族，平民天才的悲哀。

  某些人不出刀，卻依然能夠通過其他方式殺人。

  夏樂並沒有敲門，而是伸出雙手一推。

  「卡拉！」

  門栓直接被推斷。

  他邁步而入，雙眸已經是落在了，院內坐在石桌前的男子身上。

  對方此時，也正好抬起雙眼，鬍子拉碴，雙眼疲憊，一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的模樣。

  「這幅打不起精神的模樣，可不是伱啊！」

  「朔茂！」

  夏樂笑著說道。

  朔茂看到是夏樂後，緊繃的姿態，也是舒緩了，從口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你來了！」

  夏樂緩緩坐下，坐在其對面，點點頭：「來了！」

  「謝謝！」

  朔茂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但夏樂卻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只是笑了笑：「不客氣！」

  任務執行失敗，村子中的輿論，已經給這個男人了極大的壓力，此刻腦袋上的筋都是繃緊的狀態，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在這個時候，老朋友的到來，無疑能夠給他一種特殊的安慰與溫暖，也讓這繃緊的神經，得到了舒緩。

  「值得嗎？」

  夏樂將桌上的酒壺拿過，給自己倒了一杯。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

  「失敗就是失敗！」

  朔茂搖搖頭嘆道。

  「有一件事情，你還不知道吧？」

  夏樂忽然道。

  朔茂露出疑惑的表情：「嗯？」

  「你救下的同伴，也在開口指責你。」

  夏樂淡淡道。

  這句話一出，肉眼可見的，朔茂身軀劇震，臉色也在瞬間變得蒼白。

  他的雙眼中，先是閃過不可思議，隨後又是划過一抹絕望與灰暗。

  相比於村子中的輿論壓力，好友的背叛與指責，才是擊垮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朔茂的雙拳握緊，他感覺到了些許眩暈與窒息。

  一瞬間，自己就好像被全世界都拋棄了，周圍的光芒消失，只剩下了無盡的黑暗。

  「你知道嗎？」

  「如果我是你，不會選擇自己去承受這些痛苦與憤怒，不甘與沮喪！」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朔茂抬頭，狹小的視線，再次擴張，也看清了對方的男子。

  窒息的感覺，緩緩散去，他開始大口喘息。

  「你的選擇並沒有錯，不是嗎？」

  夏樂淡淡笑道。

  舉起手中的杯子，朔茂一愣之後，也提起杯子。

  「叮~」

  兩個酒杯碰撞了下，發出悅耳的聲音。

  「忍者也是人，也會因為朋友，親人的離去，而感到悲傷。」

  「相比任務的失敗，好友的離去，同樣也令人難以承受。」

  「對你而言，無論選擇哪一種，都會有遺憾。」

  夏樂緩緩說道。

  朔茂沉默。

  「這並不是你該被指責的理由，輿論的背後，還有一張大手。」

  「你的好友，也只是承受不住這種壓力，為其所妥協。」

  夏樂聲音平靜，卻有一種撫平人心的能力。

  朔茂皺緊眉頭，但很快他便想通了。

  「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話！」

  猛然抬頭，朔茂盯住對方。

  「你會怎樣？」

  夏樂將酒杯放在桌上，淡淡一笑，只問了一句：「你知道宇智波斑嗎？」

  朔茂一怔。

  「宇智波一族與千手一族聯手創立了木葉，他們當初的帶領者，分別是宇智波·斑與千手柱間。」

  「而初代目火影，柱間原本是要推薦斑的！」

  「但卻被他的親弟弟，也就是二代目千手扉間所阻止，而這段話語，也正好被一旁無意經過的斑所聽到。」

  朔茂一愣，仔細的聽了起來。

  這段故事，無疑也是秘密。

  「更匪夷所思的是，當時的宇智波一族，經歷了長久的戰爭之後，族人已經厭倦了戰爭。」

  「而斑，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主戰派！」

  「這也就導致了，身為族長的他，被族人毫不猶豫的拋棄了。」

  「那一日，夕陽餘暉下，斑獨身一人離去，影子在赤色的光輝下，拉的很長很長。」

  夏樂緩緩說道。

  朔茂即便沒有見到，但僅僅是聽，卻已經能夠體會到斑那一刻的孤獨感。

  相比對方，自己這點事情，似乎什麼也算不上。

  「呼！」

  他長出一口氣，繃緊的神經，忽然鬆了下來，臉上也勉強有了些許笑意。

  「謝謝你！」

  「我現在好多了！」

  夏樂微微一笑。

  「斑選擇了離去，黑化自己，成為木葉的敵人。」

  「那麼，你呢？」

  朔茂面色一僵，整個人恍若凝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