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殭屍國度《二合一》
「申都」
淡淡的黑霧籠罩全城。
城外。
姜玄無悲無喜，低語道：「完了呀。」
殭屍化的申祖。
完全超越了天人層次，它甚至都不需要接觸你，只在空中化作黑風飛過，一路所過之生靈，就要全被吸乾血肉而死。
什麼武者。
宗師。
跟普通人乃至於羔羊沒有區別。
「先離開這，眼下申祖剛剛復甦，正是狂性大發之時，先避開它，等天亮了再回來看看。」
姜玄說著，帶領眾人一退再退。
一直退出了百里外，一個叫皇糧渡的地方才算停下。
至於為什麼退到這裡。
因為皇糧渡是個河岸小鎮，三面環水，據說沒開大運河前，運往申都的皇糧都是從這上岸的。
誠然，姜玄並不關心皇糧從哪運，而是殭屍這玩意親土而遠水，不喜歡潮濕與多水的地方。
至於殭屍為什麼會討厭水。
其實姜玄也說不清，興許跟出身有關吧，殭屍是屍，潮濕多水的地方不利於屍體保存，所以屍族天生就會討厭水，哪怕是水屍也不例外。
姜玄就聽過這樣一個小故事。
一個守水庫的老大爺，整天夢到有個年輕人來找他，跟他說：『我在下面好冷，我的房子啊，衣服啊，都讓水給泡透了，每天都睡不好覺，你能不能行行好，將我撈上來，別讓我在下面泡著了。』
一次兩次沒在意。
時間一長，經常重複做這個夢，老大爺也就察覺到不對了。
後來一打聽。
半年前，有個小伙子跟家裡人鬧彆扭，開著車就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後來，老大爺將他這個事一說，那戶人家就請了打撈隊在水庫里撈，果然撈出了車跟人。
而且故事到這還沒完，據說老大爺後來又夢到這個小伙子了，他穿著短褂，戴著小圓帽，住著一個寬敞的二層小樓，家裡還有一對僕人伺候他，說新家住的很舒服
當然。
這就是個民間故事，真真假假，只是個茶餘飯後的談資。
可姜玄不能不信啊。
他人都在函谷界內，又剛剛見過殭屍，現在知道殭屍不喜歡水，當然是往水上躲了。
「客官，您別開玩笑了，殭屍這麼無羈的事，我們是不會信的。」
「是啊，我們可是開客棧的，天南海北的故事聽的多了，什麼買糯米驅邪，養公雞鎮宅，客官你不會是賣糯米的吧，忽悠我們買伱的糯米是不是？」
姜玄四個是人。
眼下大概四更左右，三點來鍾。
一幫人總不能躺橋洞吧，於是就敲開了一家客棧的店門，並將申都鬧殭屍的事和客棧夥計說了一下，姜玄還貼心的講了兩個預防殭屍的偏方。
當然。
看夥計憋笑的樣子就知道，這個故事講的不好。
所幸。
姜玄也就不往下面說了，而是掏出十兩銀子道：「去買些糯米，公雞，還有黑狗來。」
有錢的是大爺。
沒錢的做孫子。
兩個夥計對視一眼，別說姜玄說有殭屍了，就算他說外面有仙女下凡，他們也不說一個不字。
清晨
「希望有用吧。」
拍拍裝了糯米的乾坤袋，姜玄又在身上掛了十個葫蘆。
這些葫蘆里裝的都是公雞血與黑狗血，在民間傳說中，這兩種動物的血乃是至陽之血。
其中公雞代表著太陽。
狗則是用來鎮宅的，黑狗血能掃除陰穢。
至於為什麼要準備這些玩意。
因為姜玄想回去看看，也是心中有幻想吧，申祖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說不定會引來修行中人。
「舅哥，你就不用陪我去了。」
出發前。
姜玄拒絕了大舅哥想要陪同的想法。
雖然說，大舅哥的實力很強，可他也不認為現在的大舅哥能跟詐屍後的申祖媲美。
大舅哥的強。
只是低武世界下的強，有點類似於隋唐演義中，一人可敵十八路反賊的李元霸。
但是申祖呢。
它明顯奔著聊齋志異去了，這已經是神啊，鬼啊，妖魔一類的仙俠層次。
哪怕大舅哥武道通神，一人可抵百萬兵，但是與一個呼吸間，吸乾千人血肉的申祖相比也沒有可比性。
反倒是他自己。
人少好辦事，只在外圍的話很難碰到申祖，而且就算是碰到了，在一番準備之下，他也有把握再被殺死之前利用函谷圖離開。
「申都果然是完了。」
一百多里。
說遠也不遠，姜玄利用輕功，只半個時辰便來到了皇城腳下。
一眼看去。
整個申都都籠罩在黑霧之內，哪怕是大白天，陽光也照不到城內。
要知道。
申都是申國的首都。
常住人口與流動人口加起來，起碼有三五百萬人。
但是現在呢。
一片死寂，城中好似已經沒有活人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城門還不開啊。」
相比姜玄的知根知底。
一些外來的行商與旅客，根本不知道京城內發生了什麼，很奇怪於每天五更開啟的城門，今天怎麼到天亮了還沒開。
「喂，開門啊，為什麼不開門？」
左等不開，右等也不開。
再往城牆上看看，只見灰濛濛的一片，也看不清楚上面有沒有人。
看到這一幕。
漸漸有人等不住了，左右嘀咕道：「不會出事了吧？」
「讓開，讓本將軍上去看看。」
禁閉的城門不止攔住了想要入城的客商，也攔住了一名前往兵部赴職的將領。
這是一名身穿舊甲，頭髮花白的老者。
看樣子，應該是告老還鄉之後，眼下前線吃緊，又被重新啟用的老將軍。
踏踏踏
老將軍脫下重甲，提著一把大刀，三步並兩步，利用輕功踩著城牆就往上走。
還別說。
將軍虎威不減當年，伴隨著眾人的叫好聲，一口氣就上了城門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怎麼回事？」
等了半柱香。
見老將軍遲遲沒有回覆，城門也沒有被打開，眾人不由議論紛紛：「裡面到底是什麼了，老將軍呢？」
一問三不知。
眾人都是一臉懵逼。
唯有少數人，看看籠罩著整個都城的迷霧，忍不住嘀咕著：「這是什麼霧，這霧不會除了能隔絕視線，還能隔絕聲音吧？」
又等了一會。
見老將軍遲遲沒有出現，又有人忍不住了，向大家抱拳道：「三平山，落花劍王卓不平，願意替大家一探究竟。」
「卓大俠好樣的。」
「我們等著卓大俠的好消息。」
眾人紛紛叫好。
見自己出了風頭，卓不平手提寶劍，飛身就往城牆上去。
但是沒過多久。
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吧，一把斷劍與一隻握劍的斷臂就從城牆上飛了下來。
啊！！
看看寫著落花二字的神劍，再看看握劍的斷臂。
在場的眾人紛紛嚇得後退，難以置信的看著城牆。
要知道。
卓不平雖然不是什麼武道魁首，卻也是響噹噹的一方劍王，宗師榜上留名的真氣境高手。
現在。
屁大點的功夫就被人折斷了寶劍，撕掉了右臂，城牆上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整個都城，已經全面殭屍化了嗎。」
姜玄也是人群中的一員。
而且他看得比別人更仔細，尤其是這柄落花神劍，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把劍的劍尖已經消失了。
猜想一二。
因為下面圍滿了活人，此時的城牆上應該有很多殭屍，一方面渴望城牆下的活人血肉，一方面又畏懼於迷霧外的陽光，不敢脫離迷霧跳下來。
卓不平呢。
自己一股腦的沖了進去，直接衝進了屍群中。
但是他絲毫不慌，欲要以一手落花劍法殺出重圍。
可惜。
殭屍銅皮鐵骨，雖然在真氣的加持下，寶劍刺進了殭屍體內，可並不足以擊殺殭屍，反而被殭屍的卡住了寶劍。
他猛地回抽。
於是劍尖崩碎，留在了殭屍體內，自己也被一擁而上的殭屍撕了個粉碎，隨後才有這把掉下來，卻沒有劍尖的寶劍與斷臂。
「我只當是申都完了。」
「現在看，一旦夜幕再次降臨，城中的殭屍衝出來，恐怕整個申國」
不。
不只是申國。
申都內有幾百萬人口，又得誕生了多少殭屍。
要知道。
殭屍各個銅皮鐵骨，身具拖牛倒象之力，十幾個壯漢都拉不住。
雖然可能在智慧上有所欠缺，但是在力量與防禦上，殭屍堪比身穿重甲的一流高手乃至於宗師。
歷時。
上百萬殭屍趁著夜色四散而出，在沒有修行者干預的前提下，這已經不是申國如何，而是整個中原三十六國都無法抵擋的屍魔大劫。
轟！！
正想著。
一把大刀突然劈開城門，之前最先進入，姜玄本以為他已經死掉的老將軍，渾身浴血的又沖了出來。
「老將軍！」
見老人從城中出來，眾人立馬圍了上去。
「怪物，全都是刀槍不入的怪物！」
老將軍雖然人是出來了。
但是胳膊上，後背上，肩膀上，到處都是抓傷與咬傷，臉色也白的跟紙一樣：「馬上，馬上封鎖這裡，任何人都不要進去，它們，它們好似懼怕陽光，不敢出來。」
聽到這話。
一名青年俠客顫抖著說道：「將軍，您好像在流鼻血啊」
老將軍伸手一摸。
入眼。
手上是黑墨般的濃稠血漿。
「哇」
老將軍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一開口，反倒直接吐了口黑血，隨後整個人也栽倒在地。
「屍毒攻心！」
姜玄眯了眯眼睛。
隨後看了眼被破開的城門，又看了看這些圍在南門口的百姓。
片刻後。
他果斷捨棄了這裡，繞著護城河往前走。
走了大概有一里路吧。
這裡雖然是一樣的城牆，可是這裡沒有百姓聚集。
也就是說。
城內的殭屍不會被活人氣息吸引著來這裡扎堆，要是想看看城內景象的話，這裡應該是個好地方。
嗖
想做就做。
姜玄屏息閉氣，直接用起百壽縱雲功，如利箭般竄向城頭。
果然不出他所料。
這處城牆上空蕩蕩的，根本沒有殭屍徘徊，殭屍都被引到南門去了。
「咦！」
姜玄站在城牆上向城中看去。
只見申祖的屍氣領域只罩住了頭頂與城池，而在城內，視野一片良好，並沒有迷霧遮掩。
「這是」
姜玄一眼掃過。
發現整個都城都已經化為殭屍國度，無數由平民轉化後的殭屍，正跪倒在街道上向著皇城方向膜拜。
當然。
幾百萬人口的都城，其中也不乏幸運兒。
只是他們還不夠幸運，就在姜玄觀察的這會功夫下，就見到了好幾個驚慌失措，像被狐狸追擊的兔子一樣，被從隱匿地點中趕出來，隨後又被殭屍分而食之的活人。
可以預料。
整個都城中，像這種躲起來，沒有被殭屍殘害的活人應該還有不少，只是他們的下場是註定的，除非有奇蹟發生，不然在這場永無止境的貓鼠遊戲中，有的只是絕望，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吼！」
好似察覺到了周圍的動靜。
一名穿著盔甲，雙手伸直，一蹦一跳的殭屍士兵，在城牆上茫然的尋找著什麼。
姜玄屏息閉氣，靜靜的看著它。
片刻後。
殭屍一蹦一跳的走遠了，根本沒有發現數丈外的姜玄。
叮
姜玄拿出一枚銅板，直接彈向一旁的城防弩。
「哈」
殭屍瞬間轉身，飛撲而上，短劍般的指甲直接在城防弩上留下了六道抓痕。
「有聽覺，沒視覺」
姜玄心中如此想著的同時，又暗暗補了一句：「只限於低級殭屍。」
至於高級殭屍。
如申祖那般都能口吐人言，認出至親血脈了，除了有些嗜血和狂躁以外，甚至能隱藏自己的屍牙與指甲，讓它看上去與活人無異。
當然。
只是看上去，殭屍的肉身已死，缺乏彈性與氣血光澤，跟活人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呼
姜玄又嘗試著呼出口氣。
刷！！
感受到活人氣息，殭屍瞬間興奮起來，飛身就向姜玄的位置撲來。
姜玄一個閃身，輕飄飄的落在一旁，同時再次屏住呼吸。
入眼。
殭屍也好似失去了目標一樣，急躁的在原地跳躍著，胡亂的抓撓著空氣。
「聲音能吸引殭屍，但是無法讓殭屍興奮。」
「呼吸不同，呼吸不但能吸引殭屍，還能讓感受到活人氣息的殭屍興奮起來，變得更有攻擊性。」
姜玄如此想著的同時，又從乾坤袋裡抓出了一把糯米。
啪啪啪
糯米灑在殭屍身上，殭屍就像觸電一般渾身都在抖動，身上也有淡淡的灰色霧氣在飄散。
再試試雞血與黑狗血。
姜玄將雞血和黑狗血灑在殭屍身上，殭屍就像是被潑了水的火爐一般，瞬間便有濃郁的淡灰色煙霧升騰而起。
與此同時。
姜玄發現殭屍明顯的虛弱了，就連蹦跳間都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這些淡灰色的霧氣應該是屍氣吧。」
「殭屍的屍氣越強，實力越強，反之則會變弱。」
「糯米，公雞血，黑狗血，都是至陽之物，灑在殭屍身上可以淡化殭屍的屍氣，削弱殭屍的實力，其中糯米的效果比較一般，公雞血和黑狗血的效果更好。」
姜玄想到這裡。
突然運起燎原真氣，一掌印在了殭屍的胸口上。
噗
就像被刺中的氣球一樣，殭屍瞬間便開始了屍氣外泄，起到的效果比糯米還要好，大概只比公雞血差一點。
「至陽類的武道真氣，也能傷害到殭屍。」
姜玄做出判斷的同時，又忍不住想道：「其他類型的真氣呢？」
應該不行吧。
老將軍與落花劍王，也都是修煉出真氣的宗師級好手。
可他們明顯並未對殭屍造成多大損傷，尤其是落花劍王，連寶劍的劍尖都折斷在了殭屍體內，說明他的劍氣屬性並未對殭屍造成克制。
再試試別的。
姜玄又拿出手槍，重新引來了一隻殭屍。
砰！
一槍下去。
子弾倒是打進了殭屍體內，可這東西不是人，子弾造成的傷害並不大，甚至不及烈火掌。
至於弩箭。
這東西就更不行了，完全不能破防。
姜玄估算一下，哪怕是普通殭屍的防禦，也跟身穿雙層重甲的精銳士兵一般，刀劍也好，弓弩也罷，對這玩意的殺傷力非常有限。
轟！！
再試試炸藥。
嗯，效果很好，直接就將殭屍炸了個粉碎，而且殭屍對被點燃的炸藥完全沒有反應，甚至會好奇的觀看這是什麼玩意。
「不好！」
隨著爆炸的轟鳴。
姜玄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城中還有個屍祖，於是想也不想的從城頭上躍下，一頭扎進了護城河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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