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不死』

  那兩把飛刀的穿透力大到嚇人。

  氣刃軌跡表明，它們的角度是從上至下。

  躍上高空的的亂波眾們，頭上能夠媲美木盾的斗笠被直接洞穿，飛刀從肩胛骨射入，爆出血花。

  然後從身體正面的小腹破出一個大口子。

  飛刀上的氣刃估計已經把他身體裡的脆弱組織給攪成一灘了。

  洞穿整整一個人之後，飛刀的威勢並沒有被減弱到可以無視的程度。

  兩把帶著氣刃飛來的飛刀，造成了三個亂波眾的死亡，還有兩個受傷。

  十幾個忍者鋪天蓋地的朝著黑笠之狸撲過去，但是半空中就被兩把飛刀直接清理一小半！

  黑笠甚至都感覺天空突然亮了一些。

  那是已經失去了意識的亂波眾，被飛刀的力量給撞開了。

  頭上突然有風聲落下，那風聲很大，讓人感覺像是下一刻就會有一塊巨石砸落。

  但砸下來的不是石頭，是一個高大的人。

  「嘭！」

  「嗚啊！！！」*2

  兩隻外掛板甲片的皮革靴子，一腳踩上一個騰空的亂波眾，砸在地上！

  血肉、骨骼被擠成肉糜的聲音像是在手打牛肉丸。

  那是一種血肉變得『粘稠』的質感。

  矮冬瓜似的體型變成了『被踩扁的冬瓜』。

  而在藍恩的動態視野中，眼前的一切速度都剛剛好。

  他的左手向後伸出去，捏成手印。

  【阿爾德法印】

  一道扇形的透明衝擊波直接把一批施展【輕身術】的亂波眾給吹飛到崖壁之外。

  藍恩的右手已經搭到了腰間的刀柄上。

  在他的眼前，僅剩的幾個亂波眾，他們的站位、高度，隱約間有一條直線貫穿。

  那條線，可以用來出刀。

  「【葦名十字斬·半】。」

  清亮的刀身與刀鞘口的鋼鐵發出了輕微但悅耳的摩擦聲。

  刀刃上的空氣被精細操控的勁力壓縮、纏繞。

  一道平直的氣刃橫線，與藍恩在視野中的瞄準線完美重迭。

  腰間的刀已經被右手平舉到了身側，但是半空中那道高密度的乳白色空氣刃卻在半秒後才緩緩消退。

  在空氣刃的軌道上，亂波眾的忍者們後背炸裂開來。

  神速的刀刃切開了皮膚、血肉、筋骨，而紊亂的氣流刀則把血液、肉糜給牽扯到外界，潑灑出去。

  但凡是擁有【氣刃】招式的流派，他們戰鬥的場面往往會比別的流派出血量更大。

  這是來自葦名一心的常識教育。

  【葦名十字斬】本來由兩刀構成，一刀橫向居合，常用來打崩敵人的防禦。第二刀抬臂豎劈，用來結束戰鬥。

  但是藍恩和曼妥思在動手之前就已經規劃好了局勢的走向，在他完美的執行力下，壓根用不著第二刀。

  所以，這只是一招【葦名十字斬·半】。

  兔起鶻落之間，時間只不過三秒不到。

  三秒之前，這裡還有十四個亂波眾在火堆邊吸溜雜糧粥。

  三秒之後，這個崖壁之間的小平台就只剩下兩個人還站著了。

  黑笠之狸保持著握緊小刀的姿態，在原地戒備。

  藍恩則甩了甩刀上和腳上的血跡，走到懸崖邊上，往下瞅了瞅。

  「你們亂波眾在沒處落腳的情況下直摔三十米，應該活不了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藍恩的語氣很平靜。

  但是黑笠之狸仍舊猛地打了個冷顫。

  從他的視角上看，這個本該被他甩的遠遠的異國武士突然出現。

  在他動手跳下來踩死兩個亂波眾的時候，黑笠之狸甚至都看不清他的整個人，只意識到有一抹銀白色的亮色從自己眼前閃過去。

  等他反應過來，視野剛剛重新將落地的藍恩框進去，就見到這個傢伙似乎連落地的緩衝都沒有做，直接『嗆啷』一聲拔刀，甩出來一條嚇死人的氣刃居合斬！

  那可是十四個亂波眾啊！

  三秒！

  黑笠之狸沉默良久，緩緩搖頭。

  「他們活不了。那種情況我都活不了。」

  他平靜的語氣讓藍恩略微驚訝。

  「看樣子你想通了些事情？在剛才，你看我的時候還有點害怕。現在卻這麼平靜。」

  「你的身手能讓絕大多數人害怕。太高效、太完美了。」

  黑色的斗笠上下點點。

  「但是我剛才就已經準備好去死了。如果連死都不怕，也就不會怕你的身手。」

  「嘖，那就有點難辦了。」

  藍恩把打刀插回腰間刀鞘，略微歪頭，用那雙貓眼看著黑笠之狸。

  「你是這群拐賣販子的頭領，我還指望從你嘴裡掏出點東西呢。」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那你不用威脅我，我也會說的。」

  黑色斗笠下，那隻乾瘦的手很是無所謂的揮了揮。

  藍恩的嘴角微微勾起，顯得有些興致。

  「因為他們背叛了你？還是因為你想通了後，想以此贖罪？」

  「贖罪？說什麼傻話？」

  拋下了所有顧忌，連生死都不在乎的黑笠之狸說話隨性。但是在那言語之中，孤寂又落寞的感情像是冰層下的水流。

  看不見，但又聽得見。

  「犯了這樣的罪，做再多好事也贖不回來的。我自己心裡清楚得很。但就是因為清楚，我才想不論如何得做點什麼。」

  藍恩看著他，這個畸形的男人這次也坦坦蕩蕩的直視著藍恩的雙眼。

  那醜陋的臉龐上，沒有恐懼也沒有心虛，只是蕭瑟。

  良久的沉默之後，藍恩默默點頭。

  「那就說說看吧。我剛才趕過來時只聽到了一小半。你們搶奪、誘拐孩子，到底是為什麼？」

  這個崖壁之上的小平台現在滿是殘肢血腥，但兩個人因為各自的職業關係，都對此不甚在意。

  「你聽說過『不死』的力量嗎？」

  黑笠之狸沉吟一會兒，藍恩看得出來，他在想事情該從何說起。

  但是緊接著，他蹦出來的這句話就讓藍恩眉頭大皺。

  「如果你想用偏僻的民間傳說來糊弄我，我勸你想清楚。」

  東方文化圈裡，『長生』和『不死』的概念分的很清楚。除非刻意，不然不太容易混淆。

  藍恩的獵魔人突變，女術士被混沌能量侵染這些能活幾百年都青春仍在的個體，都能稱為『長生種』。

  精靈更是天生的長生種。

  但是『不死』？

  就算是在魔法的世界裡，好像也只有個別妖靈、詛咒生物，這些東西因為被詛咒和負面情緒折磨的關係，想死也死不掉。

  但是黑笠之狸的表情和語氣告訴藍恩——

  他是認真的。

  「哇哦」

  藍恩嘴巴微張，不自覺的發出一聲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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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