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京都城隍
目光四處打量了下，人來人往，有些遺憾了一些。
「陳兄這是看什麼？」
「尋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人少，且能種樹的地方。」
蘇洵道：「這還不簡單，京都之內還真有這樣的地方，人少且地方還大，可惜鮮有人能進去，否則的話，住在裡面，大抵還真的會很有意思的，定然風景極好！」
陳落：……
這是一個好人，忽有些於心不忍了。
下次若是真有必要，那種下桃樹的坑，定然給他挖大一些才是。
太監不太監的事情，豈是他能問的？
咱家不需要面子的不成？
不過……
「京都這種寸金寸土的地方還有這樣的地方？那可真是好奇了。」
「縱是京都又如何？有些地方，比京都的皇城可來得更重要的。」
蘇洵道：「這世間凡塵，帝王最大，有人皇之說！
但在修仙界……不對，非是修仙界，就是五洲之地，人族鬼族妖族等，皆有比他們更大之人。
此人，便是不爭公公陳落……
那京都城西，有一街，名為安寧街…安寧街中有一府，為陳府，便是不爭公公所在院落。
千年來，朝廷更替了一次又一次，倒是那地方卻是始終安然存在。
當然，背後還是發生了很多故事便是了。」
陳落不急。
緩緩行走。
蘇洵也不急，跟在了陳落身邊，聊著這樣的故事……
他似乎是難得遇到了這樣一個願意聽他話癆的人，於是也就覺得一切都滿是熱情，尤其還是關乎著不爭公公陳落的事，便是十匹馬，也拉不住他一分半毫了。
恰好。
陳落初來乍到。
京都雖依舊還是京都，可卻早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京都，於是，有人能給自己說些這千年來自己錯過的事情，那可再好不過了。
也是至此，陳落才知曉了安寧街上，曾經所發生過的事情。
而這，還是該於大漢年間說起……
他離去時，大漢為建漢。
建漢帝曾尋得陳落，求得下一年間年號……陳落回之：長治！
後為長治年……
長治年前後有百零二年之久，這也是歷代帝王活得最久的一次，在帝王不可修仙的年代，長治帝能活得 141年，這是極其少見的事情。
於是……
後人想著，這長治長治，也未必就只是一個年號那麼簡單了。
百年時間，大漢進入長治盛世。
天下五洲中，大漢為尊……
北域，南疆，中州，西方，諸國皆有派來使者，與大漢聯姻，紛紛將本國公主加入大漢，以求得安穩。
這是大漢最為鼎盛的時期……
縱是修仙界巨擎見之，也需低頭，稱一聲參見人皇！
也或許是因為長治盛世的久治……也或許是因為長治帝所創下的盛世達到了一個後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於是，後世的幾個帝王便再難以創下這些高度。
長治之後為長明帝！
長明帝還算可以，無大帝之姿，卻也有守城之態，大漢年間在他手中雖不如長治，可也還算繼續保持著他的長治盛世。
後世也稱為長明之治！
可再後來，可就沒了！
數代人帶來的安逸，朝廷的富足，加上國度財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自長明之後，各代帝王是一代不如一代。
昏庸……
沉迷女色皆有。
且性格更是極其豐富、
有為了參佛，乾脆將皇位丟給皇叔而不管的惠宗帝，後被稱之為讓讓皇帝。
有喜歡躲在皇宮養一些凶獸的皇帝。
有秉持著一夫一妻，忠誠的愛情守護者……
也有喜歡木作，修遍了大半個皇城的皇帝。
當然，若是這些也還好，可有已經只能是昏庸和殘暴所能形容的了。
七百年前，也便是陳落消失的三百年。
大漢皇帝為代宗帝！
代宗帝欲於城西建立舉賢觀，安寧街被朝廷徵收……
各大住所皆需拆遷。
有朝廷官員阻止，曰：帝師所在……為安寧街，陳府既帝師府，安寧街若毀，則為大漢將傾之時！
代宗皇不信……
強行清空安寧街百姓，欲推翻陳府。
恰逢此時……
天地風雲突變。
京都上空大明氣運金龍哀嚎，有無數仙人天穹而落！
有天龍寺了因大師。
有蜀山劍派掌門。
有龍虎天師。
茅山掌門。
便是峨眉，少林，仙霞，等等……
皆降落於京都，落於陳府之外……
於此同時。
大漢七十二州，洲洲蠢蠢欲動，其中以儋州之地最為激烈……
有教白蓮。
白蓮以口號：混沌未清，白蓮盛世，熊熊聖火，唯我光明……短短不到三天，匯聚了三十萬大軍。
大漢天下短短時間就有支離破碎的姿態！
更是此時……
天下一院三教皆出。
一院為玉山書院。
三教為人，闡，截……
一院三教僅有一句話：安寧街不復之日，即為日月換青天之日！
那一刻，代宗皇帝驚恐，退出安寧街。
至此，前後七百年多年，再無人敢染指安寧皆分毫！
如今安寧街倒是有住人……只是住在那裡的已非是常人，皆是非富即貴之人！
其中便是皇子公主，也不在少數。
不過也正好因為如此，那地方就少是普通人能靠近的地方了！
若是在那裡種上一棵樹……
嘖嘖！
蘇洵想想就覺得有意思……
那一定是極其刺激的事情……
「可是有人說，安寧街可是大唐氣運金龍所在之地，若是在大唐金龍上種下一棵樹，你說，這金龍是公的，還是母的，可還算得是氣運之龍？」
陳落：……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
「等回去後，咱家去試試，定然能給蘇兄一個答案！」
陳落說著。
「那便等這一日了！」
蘇洵說著。
陳落抱拳，辭別了蘇洵。
看著陳落的背影，蘇洵覺得有些意思……
回去試試？
他不過是一雲遊天下的紅塵人，那安寧街外有人鎮守，豈能輕易靠近？
還想種樹？
如何沒有意思……
忽的！
蘇洵怔了下，好似哪裡不對？
咱家？
他剛稱自己為咱家？
這不是……
「陳兄，你……你是太監？」
陳落：……
停下腳步。
抬頭。
周身已有無數雙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是憐憫，那是驚訝，還有好奇。
無需開啟讀心術，陳落皆知曉他們內心的想法。
「太監啊……」
「原來長這樣子啊！」
「真可憐，已不得而用了！」
「嘖嘖。」
「白瞎了這好看的皮囊……」
他今日就要在這街道上種樹，他說了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他的！
……
陳落終究是沒種樹的。
蘇洵也沒能得到陳落的回應，便被蜂擁而來的人流給隔開了。
城中似乎有了有意思的事情在發生。
許多百姓朝著城門涌去。
有男有女，皆滿是激動……
等蘇洵努力要去尋陳落影子的時候，已不見了陳落的蹤影。
有些失望。
有些遺憾。
似乎又帶著一些激動。
陳落……太監……遊歷天下、
似乎和那傳說中的不爭公公聯繫上了……
傳說中，不爭公公化為凡人，行走在人間當中不知去處。
有人說，他死了。
可也有人說，他還活著。
且早為仙人……
他相信後者，也相信他還活著。
只是蘇洵也有些不敢肯定，當傳說成為現實的那一刻，給與的可就不是激動，而是懷疑。
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也懷疑自運氣怎麼會這般好？於是也就選擇了不好去相信了……
「城中，似乎有故事發生？」
白龍道友的聲音傳入了陳落的心中……
她喜歡躲在了陳落的袖內。
袖內有乾坤。
那乾坤一向是她的專屬……
於是，以其在外面和一些凡夫俗子說話什麼的，反而不如在這乾坤中好一些。
只是外面的噪音倒是讓她有些不舒服。
吵了一些……
也無趣了一些。
「有人來了，自然也便有了追捧，這是好事。」
「男人？」
「女人……」
「好看？」
「說是為人間絕世美人……」
「誰說的？」
「那些凡人說的。」
「不曾聽到……」
「咱家有讀心術。」
「呵呵！」
「你笑什麼？」
「人間絕世美人，你信嗎？」
陳落眉頭緊鎖，努力的思考這個問題。
「不知道。」
「為何？」
「沒見過，故而不知道。」
「不能見。」
「好！」
陳落回答。
「不問為什麼？」
「不問……」
白龍道友不說話了，只是乾坤中，那一席白影已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幅度。
沒人見到，於是這幅度一向長久，也不曾給弄去一分一毫。
兩人不疾不徐的在城中行走。
他們是自己京都城東的宣武門進的……
至城西，那算是要走遍了大半個京都了，加上許久不曾回來，陳落更不急，見了攤位賣些好吃的，也便去買一些。
什麼燒餅……蒸餃，板栗。
便是許久不曾見到的豆花也有，不過這豆花僅吃了一口，陳落就不喜歡吃了。
倒也不是他挑食。
千年前京都有豆花，為王氏豆花……
一層豆花，一層白糖。
下一層，中一層，上一層……一勺子下去，舀起來，皆是清甜。
加上那豆花滾燙，上面灑下碎碎的蔥花……
嘖嘖！
僅僅只是一想，陳落至今還忍不住流了一些口水出來。
這也是為何今日見了豆花便忍不住來上一碗的原因。
若是能在吃得記憶中的味道，那可真是極好的了……
可……
咸豆花？
這是人吃的玩意？
吃一口，那鹹鹹的味道總是一股腦的往著自己的天靈蓋上竄去，若非這些年自己心境也算是穩如泰山了一些，怕是就這豆花，足夠讓自己走火入魔，少不得再來個三九天劫了。
離譜！
這京都豆花，不吃也罷！
然而白龍道友卻是吃得上癮，本在乾坤內，出現在了身邊，吃完一碗，又來了一碗。
見陳落不吃。
「不吃？」
「是……」
「給吾！」
拿過……
也不嫌棄陳落吃過，舀一口放入了口中，臉上竟然露出了微笑。
「好吃？」
陳落忍不住問。
「好吃……」
她回。
陳落安靜，沉默，最終回頭，呸了一口。
「異端！」
這世界上便是有著這樣的異端存在，才會誕生出這樣離譜的東西出現。
小小的京都，自正午入的城，等抵城西時這天色卻是不早了。
不過這街道上依舊也是人來人往，並不見少多少人，只是那兩側的店鋪卻是點上了燭火，於是在夜幕下泛起了光輝。
有孩提於街頭奔跑，有婦人提著棍子，罵著，喊著，追趕著，有些雞飛狗跳。
也有男人大聲說話的聲音，便是門庭前，巷子中也聚著許多的百姓。
或是招呼，或是談笑，臉上洋溢的皆是笑容。
陳落很久不曾見到過這樣的一幕了，本快了幾分的腳步，不知不覺又緩慢了許多。
白龍道友跟在陳落身邊。
她看了一眼那些百姓，又看了下陳落，也慢了下來。
鬧市雖喧，卻見得煙火。
煙火依舊，這人間也才有那麼多的意思在……
這樣一想。
迷戀於人間，何嘗就不是迷戀這人間的煙火呢？
只是可惜……
有煙火便也要常受得打擾。
夜幕中，有人出現……
人為京都城隍，穿著滿是神光的霞服，於夜幕中出現，見得了陳落，快速幾步上來。
行禮……
「京都城隍魏子陰，見過公公…」
「見過神君。」
陳落點頭，也行了個禮，只是城隍惶恐，陳落還沒行禮，便連忙躲到了一旁，不敢受這禮。
「擔不得，公公這禮若是下來，恐怕這京都之中，也再無小的存在了。
莫說是京都，怕是那幽冥，也不見得有小的存在……」
幽冥？
陳落聽到了一個意外的名字……
昔日入荒界，並無幽冥存在，這時代，卻是有了幽冥存在了？
想著……
見城隍。
伸出手，於城隍眉心取得一些記憶。
城隍倒是不知陳落所為，只覺得公公笑了笑，然後便見得他微微一嘆。
終只是道：「神君所行為何，咱家倒也是知曉了一些，只是陰司有陰司之令……
如今天下城隍皆受陰司掌控，神君之事，也定該有陰司定義，咱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太監，倒是不好插手了！」
城隍咬牙：「公公明鑑，我為城隍有千年，千年來庇得京都安寧，只是這些年來犯了一些小錯，這功總也大於過才是……公公如何見死不救？」
陳落沒回答。
只是那樣淡淡的看著京都城隍。
城隍沉默……
許久。
抱拳。
「打擾公公了！」
轉身，離去……
只是那腳步倒是沉重了一些，眼神也陰鷙了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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